第308章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宁栖禅的话在那十个被指派回去询问军中是否有将士生病的人回来后得到了印证，真的有人病了，症状和她说的一模一样。
好在病发时间尚短，还没出现死亡病例。
不过还是吓着了宋从昶，玉玺都顾不上了，让他们赶紧把宁栖禅带回去。
当然他还不知道宋芝湖也染了霍乱，所以他的原话是说让宋芝湖和宁栖禅一起回去。
就这么一会，宋芝湖已经腹泻了五次了，感觉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
她想哭、想骂人，更多的是不想死，因为她还有很多事没做。
趁着肚子舒服了一些，她赶忙去找宁栖禅，除了两个将士外，却哪里还有她的影子。
宋从昶原本听说有将士生病正打算去看看怎么回事，听说他们得的极有可能是霍乱，哪里还敢亲自去，只让侍卫来回传话。
炎军有随行军医，军医并不知道将士们得的是霍乱。
当从侍卫嘴中得知大家得的可能是霍乱后，军医们先是怔愣，随后就像见了鬼，飞也似的朝外跑。
传话的侍卫见得军医如此害怕也慌了，却还是记得宋从昶让他过来的目的。
把人追上后，拦住他问道：
“林军医你跑什么？”
“我要离开汴京，我要离开这。”
“林军医你冷静点。”
“冷静不了，那可是霍乱啊，无药可救的霍乱。”
“不是不能确定是不是吗？”
“刚病发时我确实没往霍乱方面想，据我所知，霍乱已经百年没发生过了。”
“既百年前发生过霍乱，那应该有人能治才是，否则哪还有我们现在。”
“确实能治。”
“那你还跑什么。”
“不跑，等着被烧死吗？”
“你什么意思。”
“你不是问怎么治霍乱，百年前那次便是将患了霍乱以及所有与他们有过接触的人全部烧死。”
“”
宁栖禅也是这么和宋从昶说的，宋从昶脸色铁青，以为她是故意的。
“你不是夸口说这世上就属你的医术最好，你也没有办法治这劳什子霍乱？”
“没有。”
“你要知道，现在城内除了我炎国的将士，你们乾国也肯定有不少人染上了，你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被烧死？”
“不能，所以恳请你不到万不得已别做那些损阴德之事。”
“什么话都让你说了，可你还是没说接下来该怎么办。”
“立刻关闭城门，所有人待在家中不得走动。在河边搭建营帐，将所有患了病的人全圈禁在河边的营帐里，另再建焚尸炉，等”
“为何要在河边搭建营帐，建焚尸炉又是为什么。”
“在河边搭建营帐是因为另一面是汴河，这样可以减少守卫。焚尸炉则是为了在病人死后焚尸时挥发出来有毒气体四散传播，造成空气污染。至于还未染上霍乱的人，严令大家呆在家中不得走动。所有人必须脸戴面巾，不许喝生水”
“”
宁栖禅一条条事项说给宋从昶听，宋从昶越听眉头皱得越紧。
她所说的全部都是预防，一旦染上就只能送去河边等死。
乾国的百姓死不死他不关心，他只在乎炎国将士的死活，他手里可就只剩这么些人了。
“你说让我们的将士负责给你们乾国的百姓送吃送喝，还要负责将患了病或者死了的人拉去河边？”
“当然是你们，我们乾国的将士不是都被你们杀死了吗？至于吃的，你可以不送，只是饿疯了的人会做出什么事来，想必你很清楚吧。”
“哼。”
“”
宋从昶很难受，好不容易拿下汴京，得到的却是这样一个结果。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可是现在后悔也晚了，最重要的是他们要不要按宁栖禅说的去做。
他让人把宁栖禅带下去，又让人去将大小将领都叫来商讨，八个将领中有五个不同意这么做。
“我们原本就没打算留在汴京，真按她说的那样，那我们辛辛苦苦拿下汴京又算什么。”
“是啊，陛下，宁栖禅是个什么人，她说的话就一定是对的吗？”
“不错，依我看，说不定那什么霍乱就是她自己搞出来的。不是说她懂医术吗？懂医的人也懂毒吧。”
“就是，陛下可别忘了她是乾国人，和我们可不是一条心。”
“李将军说的是，我们抢了她的国家，杀了她的国人，她肯定是为了报仇故意说是霍乱，把我们拖延在这等待乾国的援军，没听她说要关闭城门，所有人不许进出吗？”
“”
五个反对的将领说的都有道理，宋从昶问另三个人的意见。
其中姓文的将领并没有说其他，只说起他听过关于宁栖禅的传言。
“听说她砍了一个人的胳膊，那人还好好活着。”
“这有什么，我们军中不也有砍了胳膊活下来的？”
“她还会剖腹接生。”
“有些医术厉害的大夫也可以。”
“她还会给伤口缝线，能把死人救活，听说五月汴京发生的瘟疫也是有了她的药方才治好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她的医术确实厉害。”
“你”
“文将军说的不错，我也听说过有人说她是活神仙的事。”
“就算她说的霍乱是假，可韩景乔的大军没来援救汴京总是真的，就是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也是得了霍乱。”
“对啊，说是幽州等十几个州县都有人生了病。就算我们离开汴京，又能去哪。万一中途集体病发，岂不是更危险？”
“可是让我去救援乾国的百姓，我不愿意，乾国的百姓怕也不会听我们的话。”
“这个自有宁栖禅去解决，这样吧，三天，不，两天，我们暂且留在汴京两天，看看两天后是什么情况再说是走是留的问题。”
“那这两天里”
“照原计划”
“陛下不好了，公主”
“”
话未说完，就听帐外有人在大声喧哗。宋从昶听到来人说公主，立马让帐外的守卫把人放进来。
“公主怎么了？”
“公主她染上霍乱了。”
“你说什么？公主现在在哪，快带朕去。”
“”
不等迈步，又有几人疾步跑来，气喘吁吁地说营中那几个患了病的人死了，且有上百个人开始腹泻。
宋从昶和在场的八个将领都变了脸色，这也太吓人了，才多大会功夫。
“快，快去将宁栖禅带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