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心硬也心善
宁栖禅原本想说太无耻了,想想对方毕竟是皇帝,于是把无耻改为了无赖。
饶是这样,冯沅也吓得不轻。
“陛下恕罪,阿禅她”
“我不过是说实话而已,昨天晚上自从宫里出来,苏嬷嬷和邵九娘全程跟在我身边。到了刑部,又被刑部的人死死看着,我又没有三头六臂,如何能在他们的眼皮底下把消息泄露出去。”
“朕怎知你没有收买或是威胁了他们,毕竟你的医术在那,随便”
“陛下您这冷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你什么意思?”
“刑部也就算了,宫里的人这么容易就被人收买,或者随随便便就能被人威胁,您现在还能安稳的坐在这?”
“”
冯沅已经放弃挣扎了,皇帝不是寻常人,他这女儿也不是。
‘罢了、罢了,你们爱干嘛干嘛吧,我是管不了了。’
韩崇也没吭声,自宁栖禅问皇帝要不要救宋青临起他就看出来了。皇帝对她与对其他人不同,他似乎特别包容她。
宋王有些羡慕甚至是嫉妒宁栖禅,为什么她可以这么与皇帝说话?
他和皇帝先是君臣然后才是父子,皇帝对他再好,有些话自己也是不能说的。
华容节觉得宁栖禅连皇帝都敢怼,她在死牢里说自己的那些话根本就算不得什么了。
‘这人可真是也不知她哪来的胆子。还有她那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刑部也就算了,自己的刑部在她眼里就这么不堪一击吗?’
他先是生气,转念想到自己作为刑部尚书却是个冒名顶替的。
‘这么说来,刑部确实不怎么样,陛下审完宁栖禅接下来就该审自己了吧。’
皇帝这次倒是没斥责宁栖禅大胆,只是让人把苏嬷嬷和邵九娘带进来。
“一会她们俩来了,若是与你说的不同,你知道后果会如何。”
“但凭陛下处置。”
“”
苏嬷嬷和邵九娘就在大堂外不远处等着,她们并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何事。
两人连头都不敢抬,一进来就跪倒在地。
“见过陛下。”
“把你们俩昨天晚上从宫里出来后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说来。”
“”
苏嬷嬷闻言把头稍微抬高了一些,可还是不敢直面皇帝。
她知道自己是被派去监视宁栖禅的,可为什么要当着宁栖禅还有其他人的面说啊,不是应该不让当事人知道吗?
心里是这么想却不敢质疑皇帝,快速说道:
“从宫里出来后,我们和宁大夫一起坐马车去了檀家。刚上马车那会宁大夫说她叫宁栖禅,在家行四,通医术。让我们叫她阿禅、宁四娘、或者宁大夫都可以,又问我们俩如何称呼,在何处当值到了檀家,宁大夫与那檀掌柜说了我们是从宫里出来的,又”
“哦?宁栖禅你直接就与那檀”
“檀正东,正气的正,东方的东。”
“你直接就与那檀正东说了苏氏和邵氏来自宫中?”
“是,陛下您只说不许我离开她们的视线,没说不让我告诉别人她们的身份。”
“你倒是会钻空子,苏氏你接着说。”
“宁大夫说檀正东是她的一位世叔,让我们称呼他为檀掌柜,之后檀掌柜要给我们安排住处被我们拒了。”
“那你们住在哪?”
“和宁大夫一个房间。”
“三个人怎么住?”
“宁大夫睡床,我和九娘打地铺。”
“宁栖禅你倒是敢,她们俩怎么也是”
“她们俩来监视我的,我为何要给她们好脸色。”
“哼,之后呢?”
“寅时左右,宁大夫将我与九娘叫醒说是要出诊,问我们是随她一道去还是留在檀家。那个请宁大夫出诊的人原本只打算让宁大夫一人去,我不得已向他表明了我们的身份,这才得以与宁大夫一起出门。马车走了没多久那人叫停了马车让我们蒙上眼睛”
“宁栖禅会那么好说话?”
“是,宁大夫什么话也没说就接过布条将眼睛蒙上了。”
“”
这话对宁栖禅就有些不利了,以她的性子,好好的出诊却被要求做这么过份的事,她能答应?
可她竟然什么都没说,还乖乖配合。
皇帝意味深长看了宁栖禅一眼,见她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更是没有要辩解的意思。他并不急,对苏氏说道:
“你继续说。”
“我们到了地方后被带进了一间屋子,有人看守,也不让我们取下蒙眼的黑巾,直到华尚书进来说要给宁大夫搜身。”
“搜身?宁栖禅、华尚书,刚才你们俩可没说搜身一事。”
“陛下恕罪,臣”
“有什么好说的,华尚书连苏嬷嬷的面子都不给,他要搜身,我敢有意见?”
“你还连朕的面子都不给呢,行了,你们俩别打断苏氏的话。”
“”
明明就是他自己打断人家的,却推到宁栖禅和华容节身上。华容节不敢有意见,宁栖禅却是翻了个白眼。
苏嬷嬷说宁栖禅搜完身后就被华容节带走了,之后的事她不知道,直到宁栖禅被送回来。
“这期间有多长时间?”
“不到一个时辰。”
“回来之后呢?”
“我们被关了起来,宁大夫说时间还早让我们再睡一会。她把床让给了我和九娘,她自己睡在一张小榻上。”
“”
皇帝听了觉得奇怪,再次打断苏嬷嬷。
“她这次这么好心,可是想让你们替她做什么?”
“没有,宁大夫说他们做大夫的,别说有张小榻可以睡,有时病人情况危急,几天几夜不能闭眼她都有过。”
“”
苏嬷嬷说完见得皇帝没作声便继续说道后面的事,皇帝也没再打断她。直到华尚书亲自来见宁栖禅,她听说病人情况不好很是着急才问宁栖禅。
“你为何那么着急?你在担心病人?你还说你和宋青临没关系。”
“我们做大夫的,不管病人是什么身份,只担心病人会死在自己手里。”
“做大夫的不是见惯了生死,心硬的很吗?”
“心硬也心善,您见的生死比我多得多,不也一样心善。”
“你这是在夸朕?”
“是啊,您是位好皇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