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瘟疫
褚槿篱哇的一声哭了，宁晏清和关宝仪也跟着哭，听得宋青临越发烦闷。
“阿禅应该是见我们这么久没出去等不及自己进城了，关郎君、方娘子随我去找人，褚郎君去借人手，廖娘子和褚娘子你们继续在客店里等着，若是阿禅回来务必让她等我们回来。”
“”
众人并不知道宋青临到底是谁，此时却都愿意听他的安排。
褚其匆匆来到节度使府，发现府中忙乱不已。
无他，孔循不见了。
黄沾带着一众官吏正到处找人呢，听说褚其是来借人去找钟氏的，有些为难。
“郎君见谅，实是抽不出人手了。”
“我看众人形色匆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使君不见了，大家正找呢。”
“什么？使君也不见了？”
“嘘，郎君小声点，你自己知道就行了，以免造成恐慌。”
“”
褚其人没借到，还得知孔循不见了，这可是一州之主啊。
因为再次发生地震，原本准备午时焚尸的事情就此搁置，一日一顿的施粥事宜也没人管。
其他人可以饿肚子，老弱病残孕总不能饿吧。
城中的粮食所剩不多，孔循和节度使府里一应官员也都不在，大家只好让黄沾做主。
黄沾想着韩崇昨天晚上就去了郑州调粮，再慢明日天亮之前也一定能到，于是他让人继续施粥。
韩崇昨晚上连夜出发，路途难行直到天边有了曙光才赶到郑州直奔刺史府。
郑州刺史林威睡得正香，见有人敢搅了自己的好梦，正要将他好生斥责一番。
韩崇不待他开口，先向他介绍了自己。
“我乃从马直指挥使韩崇，汴京发生地震，特来郑州调粮，林刺史速去准备。”
“”
林威见得韩崇对自己如此不敬，只敢心中表示不悦。
“韩指挥使要调粮，不知可有陛下的旨意？”
“事急从权，日后”
林威听说没有圣旨，不等韩崇把话说完，打断道：
“没有陛下旨意，恕本使无法调粮。”
“”
韩崇知道没那么容易能调到粮食，示意王武向林威说明他的另一重身份。
果然，林威一听说他是韩景乔的儿子，又有孔循的印信和宋王的亲笔书信，立刻去调粮了。
虽然如此，要调集那么多粮食一时半会肯定是不能出发的。
韩崇本想先行回去，又担心自己不在林威会打折扣，只能耐着性子等着。
这一等就等了两个时辰，他却没法斥责林威办事太慢。临时找车、装车，都需要时间。
林威累得满头是汗，见得韩崇有些不耐烦的样子都不敢说回家换身衣服就跟着出发。
途中自是不安稳，不过韩崇是什么人，一句不必留活口，他的手下立刻放开了手脚，各个如饿狼般将那些拦路打劫的土匪强盗杀的一个不留。
林威看着满地的尸体，腿肚子都在打颤。
暗暗庆幸自己没有多加为难他，否则这会自己还有没有命在都不一定。
韩崇再怎么着急回汴京，却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他这样一天一夜不睡都没事。再又走了一个时辰后他下令就地休息一刻钟，大家立刻欢呼起来。
韩崇让手下休息，他亲自站岗，王武递了水囊过来让他喝水。
林威跟着过来拍了几句马屁，见韩崇始终淡淡的，悻悻然走开了。
王武跟上去替韩崇向林威解释了几句，林威心里好受了些。
王武回到韩崇处，见他眉头紧锁，想来是在为宁栖禅的事忧心。
正要安慰他，话未出口，却见两名军士骑着快马奔来，他们是皇帝派来给韩崇传旨的。
定州那边形势危急，就连韩崇手底下的三千将士都有不少损伤。
李司稷说他会另派钦差去汴京，让卫士先行一步去找韩崇，命他接到圣旨后即刻动身。
一边是宁栖禅一个人，一边是好几千的生死弟兄。
韩崇最终还是选择去定州，让王武带着粮食回去，替自己向宁栖禅解释一下。
没有韩崇看着，赈灾队伍拖拖拉拉，好不容易走到新渝县，却遇到了从汴京跑出来的灾民。
听说汴京又发生了地震，林威有了借口，拖着不肯再走，还让手下把王武给抓了起来。
就这样，汴京在等着郑州的粮食，林威却龟缩在新渝不动。
王武假装肚子疼，趁着看守进来查看之际打晕看守，从柴房逃脱后先行赶往汴京。
汴京节度使府只剩一个黄沾在主持大局，他感觉不对。按说以韩崇的速度，这会应该回来了，可是人呢？
他决定亲自去城门处看看，不等成行，关让卿急急忙忙跑来说城内发生了瘟疫。
黄沾大惊失色，问道。
“关大夫你说什么？瘟疫？”
“是，就在正觉寺里。”
“”
到正觉寺避难的人挤满了寺中的每个角落，众人脸上都是惊魂未定的神色，哭声、骂声、叫喊声几乎没掀翻正觉寺的屋顶。
半个时辰前，关让卿正在救治伤员，有几个人急起寒战、高热、头痛、乏力、全身酸痛偶有恶心、呕吐、烦躁不安、皮肤瘀斑、出血等等症状。
关让卿判断他们是得了瘟疫，忍不住害怕。
但他没有说，他的徒弟却大声嚷嚷了出来，正觉寺瞬间乱作一团。
有人说要把那几个得了瘟疫的人立马烧死，关让卿拦着不让，吵嚷中被那几个人跑了。
“必须尽快找到那几人，否则整个城中的人都会被传染。”
“城中乱成这样，去哪找人，说不定他们这会都已经出城了。”
“黄都头，还是没有使君的消息吗？”
“没有，先不管这个了，关大夫你看瘟疫的事该怎么办？”
“瞒是瞒不住的，干脆敲锣打鼓告知所有人，让大家尽量呆在原地不要随意走动。”
“”
黄沾去做安排了，关让卿也抽空回了一趟自家，让祝氏赶紧收拾东西出城。
祝氏慌张问道：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城内怕是会爆发大面积的瘟疫，你们赶紧走。”
“那你和柏哥儿呢。”
“我是大夫，不能走，柏哥儿我会让他去找你们的。”
“不，你不走，我也不走。”
“不行，你必须走。”
“可是”
“放心吧，一旦城中瘟疫真的无法控制，我会去找你们的，我走了，你们也赶紧出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