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钟氏责怪
陈彦还不知道自己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听到身后动静，转过身来。
见得是宋青临，他要放下钟氏给他行礼。
宋青临将钟氏小心接过，将她送回房间。
宁栖禅上前仔细给钟氏做检查，苏申冲着陈彦骂道：
“让你照顾钟娘子，你就是这样照顾的？”
“是这位娘子太”
“住嘴，一会再收拾你。”
“”
宁栖禅没理其他人，只一心抢救钟氏。
“阿娘醒醒，我是阿禅、我是阿禅啊。我来了，你醒醒。”
“”
钟氏在宁栖禅的呼喊中醒转，托苏申和陈彦的福，原本疯癫的钟氏竟然神智清醒了一些。
一睁眼看见宁栖禅，她以为自己看错了。
等确认确实是宁栖禅没错时，场面并不像其他的亲人劫后重逢，而是钟氏一把将宁栖禅抓住，声音凄厉，问道：
“你去哪了，你怎么才来啊。不，来了就好，快、快去救你阿耶他们。”
“”
宁栖禅听她这么说，还以为其他人都活着呢。
她的手因被钟氏用力抓住，疼痛席卷全身。钟氏却没发现她的异常，使劲抓着她将她拖着就走。
走了没几步，她又停了下来，因为她突然想不起来宁长河等人的尸体在哪了。
她似乎怕宁栖禅又会不见，即使是返回去找陈彦也拉着她的手不放。
宋青临对宁栖禅说道。
“阿禅，你家就只剩钟娘子了。她可能是精神上受了刺激，所以”
“”
宁栖禅闻言瞳孔瞬间放大，宋青临知道她听了肯定难过，但还是继续说道：
“我知道你可能接受不了，可事情既已发生了，你别太难过，钟娘子还要你照顾呢。”
“”
宁栖禅只感觉脑袋一阵眩晕，就连钟氏抓得她手疼都感觉不到了。
钟氏也听到了宋青临的话，再转头看着被她抓在手里的宁栖禅。
宁栖禅还沉浸在那么多人死亡的悲痛里，突然只觉脸上火辣辣的疼。
再看钟氏，竟是她狠狠一个巴掌打在自己的脸上，声嘶力竭地骂道。
“宁栖禅，你虽不是我生的，可宁家实实在在养了你二十年。你是怎么报答我们的？为什么地震发生的时候你不在？你知不知道他们全死了。可怜你阿耶到死那一刻还在叫着你的名字，问你为什么不来救他。为什么，你为什么不来？为什么？”
“”
钟氏一声声的嘶喊犹如一根根的针扎进宁栖禅心口，痛得她差点没昏死过去。她想替自己解释两句，可她不知该怎么解释。
其他人不知道，褚其是最清楚宁栖禅这两天的经历的。
为了来汴京，她差点连命都没了。
钟氏却这样指责她，这不是让她去死吗？
“阿禅她没有不来汴京，她是来不了。为了来汴京，她跳进河里差点没被淹死。虽被救上了岸，却起了热，昏迷了一天一夜。昨日得知可以下山，她马不停蹄地就赶来汴京了。”
“来了又有什么用，人都没了。宁栖禅，你欠我宁家二十多条人命，我要你偿命。”
“”
钟氏说着又是狠狠一巴掌扇在宁栖禅脸上，宁栖禅当即吐了血。
钟氏犹自不解恨，一把将她推倒在地，继续殴打。
宋青临与褚其看着心疼不已，褚其正要去将宁栖禅解救出来，宋青临却将他拦住。
“别过去，她这是在让钟娘子将情绪都发泄出来。”
“可是这样的话，阿禅她”
“你觉得你此时过去，她会感激你救她吗？她是个极孝顺的人，钟娘子平时有个头疼脑热她都紧张地不行，更遑论是这么大的打击。别说只是受点伤，就是要她的命，她也一定愿意。”
“”
不得不说宋青临实在是了解宁栖禅，虽然这是他第四次见她。
以他的身份此时出现在此，是冒了极大的风险的。可他如果不来走这一趟，他怕自己会终身后悔。
方小小看不过去，几步跑到母女俩面前，用自己瘦弱的身体替宁栖禅挡掉了钟氏部分拳头。
“娘子别打神医，她身上还有伤呢，你要打就打我吧。”
“神医？”
“是啊，神医在书院救了好多人的命，大家都说等地震结束了要给神医立长生碑呢。”
“”
方小小不说这话还好，一说钟氏更加生气了。
她不来救自己家的人，却去救别人。
因着这个，钟氏下手越发重。
宁栖禅让方小小快离开，方小小就是不走。约莫一盏茶后，钟氏和宁栖禅同时昏死了过去。
直至宁栖禅昏死，宋青临找来大夫给她看过才知道她的身体状况已经差到了什么地步
乱葬岗里，韩崇与孔循等人找了一圈还是没有宋王的消息。
孔循很是焦躁，宋王若是出了事，他可没法给皇帝交代啊。
上司有烦恼，手下的人自然要替他分忧。
宋建在孔循耳边一阵窃窃私语，孔循听完直夸宋建的办法好，立时就‘晕’了过去。
宋建当着灾民的面声泪俱下对韩崇说道：
“使君这几日几乎没合眼，生病了也不肯看大夫。说城内药材紧张，他的病挺一挺就好，百姓比他更需要药材。可他也不是铁打的呀，这不连日的劳累使得使君他请指挥使”
“”
说话说一半是最讨人厌的，偏骗宋建今日就是要利用别人急于知道后续的心里，就是不说孔循他怎么样了。
孔循这几日辛苦是辛苦，但根本没到宋建说的这种程度。可老百姓哪知道真假，听得宋建哭的那么伤心，还以为孔循快要不行了，把他当成了一心为民的好官。
“宋参军，孔使君到底怎么样了？他让韩指挥使答应何事？”
“使君昏死过去之前让韩指挥使全权负责城中防务。”
“什么？将城中防务交给他？他这么年轻，能行吗？”
“大家不可质疑韩指挥使，他可是陛下亲军从马直的指挥使。”
“”
韩崇心里这个气啊，孔循病没病他清楚的很。宋建当着众人的面撒谎，又挑明了他的身份，他就是想推拒都不行了。
灾民们见得韩崇迟迟不肯答应宋建，群情激愤，叫嚷着韩崇若是不管大家，大家便与他拼了。
韩崇气归气，暂时还真不能把宋建怎么样。他暗暗吃下了这个暗亏，亲手把宋建扶了起来。
“宋参军请起，孔使君为了大家都把自己‘累倒’了，韩某虽不才，却也愿意替大家尽一份力。”
“某替使君和汴京城内所有的百姓谢韩指挥使大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