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方小小
人情激愤，黄沾忙呵斥手下别再乱说话，否则他们得被这里的人给撕碎了。
宁栖禅还要去城中找人呢，哪会留在这里。
“重伤员能医治的我昨日都医治过了，如今药也采了回来，大家只要按我说的好生看护就没多大问题。再说还有杜大夫在，一般的伤病他可以处理。”
“可是”
“不是我不愿留下，我的家人全在汴京。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我必须立刻去汴京。”
“”
宁栖禅好说歹说，又有黄沾保证回去后会求孔循另派大夫来，大家这才放人。
褚其是一定要和宁栖禅一起走的，褚昭慧也想与他们一道走。
可赵易未醒，小土匪们也大多身上有伤。就算她恢复了记忆，也做不到立马丢下赵易他们不管。
宁栖禅想着书院里那么多尸体，又有褚昭慧等人还要留在书院，说道：
“有几具尸体腐烂的很严重了，赶紧把他们处理掉，再留下去很容易产生瘟疫。”
“可是这才第三天，他们当中还有很多人的亲属都不在，我们怎好随意处理。”
“如果不把他们处理，万一真产生了瘟疫，一旦扩散出去”
“怎么也得过了头七吧。”
“不行，最迟今天就得全烧掉，这附近哪里有石灰吗？”
“那后面就有，要石灰做什么。”
“撒在尸体四周，预防疫病。”
“”
黄沾说回去会让孔循换个其他大夫来书院，孔循真的找了个陈大夫来了。
书院里的人虽然亲身体会了宁栖禅的医术，可毕竟一个晚上死了近三十人，大家对宁栖禅的医术还是有些担心的。
这会来了个五十多岁的陈大夫，大家心里肯定更偏向于他。毕竟宁栖禅实在太年轻，看着就不牢靠。
陈大夫给大家一一做了检查，特别是伤口缝了线的刘大全、吴氏、刘家旺等十多人。
当听说给他们缝线的人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时，陈大夫惊得差点没扯掉自己的一缕胡须。
“你们确定给你们缝线的只是个年轻后生？”
“不错，陈大夫，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
“有问题，有大问题。”
“啊，那陈大夫你赶紧帮我们把线拆了吧。”
“拆了你们就死了！”
“可你刚才不是说”
“我说的有大问题是汴京境内有如此神医，我们此前却未知晓。神医在哪，老夫要去拜他为师！”
“你去拜他为师？陈大夫你确定没说错？他虽然会医术，可那天晚上还是死了二十八个人，可见”
“你们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要不是他，死的何止二十八个。就说你这伤口，便是老夫也缝不来如此齐整。岂止缝不来，老夫根本想不到要用线去缝。”
“”
当然，这些都是宁栖禅走后才发生的事，她自是不会知道。与众人交代完就要走，刘水生得到消息匆匆跑来。
“神医你要走？”
“是，我要去汴京找我的亲人。”
“”
刘水生尽管很不愿意让宁栖禅走，可人家都说了她有家人在汴京，也许正在等着她去救呢。
刘水生实在没有理由拦着不让她走，只好放人。
知道他们没吃东西，刘水生让身后方氏和方小小母女俩将她们手里的胡饼给宁栖禅。
宁栖禅也没客气，接过方小小递过来的胡饼，正要向她道谢，却发现方小小的手腕一片青紫。
再看手背，大大小小的伤口，有些已痊愈了却留下了疤痕。有些却是新添的，只堪堪擦了血迹。
其他地方因为衣服遮挡看不到，脸上戴着块厚厚的黑色布巾。
宁栖禅想，这大热天的，戴着布巾不热吗？
因为还要赶路，她也只是疑惑了一下便不打算管，方氏却突然噗通一声给宁栖禅跪下了。
“神医，求求你把小小也带去汴京吧。求求你，求求你了。”
方氏边说边给宁栖禅磕头，还把方小小也拉着跪下一起给宁栖禅磕头。
“小小，快，快给神医磕头，求她带你去汴京。”
“阿娘。”
“快啊，快磕。”
“”
众人没料到方氏突然来这一出，宁栖禅更是直皱眉。她去汴京又不是去玩的，哪能再带着方小小。
刘水生倒是有些明白方氏的意思，拉过宁栖禅到一边，快速将方氏母女的情况与宁栖禅说了。
方氏本是汴京城里一家青楼里的姑娘，因为生病被青楼扔到乱葬岗里。方家老大路过乱葬岗，见方氏没死便把她背了回去，又给她请来大夫治病。
病好之后，方老大的老娘黄氏说方家救了她。她得报恩，要么给方家一笔钱、要么嫁给方老大。
方家人多，还穷，根本娶不起媳妇。
方氏感念方老大对自己的好，同意嫁给方老大，便连自己的姓都跟着夫家姓。
成亲三年后，方氏生了个女儿，取名方小小。
方小小周岁那天，方老大为了给女儿买件新衣服，跑到深山里想打头野猪回来卖了换钱。
谁知野猪没打死，他自己却被野猪拱死了。
黄氏把方老大的死全算在方氏母女头上，可想而知她们的日子有多难过。
要不是为了女儿，方氏早就随方老大去了。
此次地震，方家一大家子的人剩下没几个。黄氏更是把家人遇难的事算在方氏和方小小头上，不许母女俩吃饭不说，还对她们又打又骂。
方老三瘫痪，婆娘吴氏却不愿意管他，只和她娘家那边的人呆在一处。
方氏既要照顾黄氏，又要照顾方老五的两个儿子，还得照顾瘫痪了的方老三，别提有多艰辛。
母女俩平时受欺负惯了，被打骂也不知道还手。
“哎，按说这话我不该说，可方氏母女实在太可怜。我也曾劝方氏别那么死心眼，这么多年她在方家当牛做马，什么恩情都还完了。
可她说当年要没有方老大，也就没有她们母女。现在方家这样了，她更不能离开。真是
方氏定然是被黄氏吓怕了，担心黄氏会再做出什么疯癫的事情伤害方小小，才想让你把方小小带走。不然，她哪会舍得让女儿离开她身边，女儿就是她的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