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冬荒易起民变
凛冬已至。
虎斑城所在之地，数百年来，冬日从未下雪，今日天空飘下第一片雪花后，鹅毛大雪就降了下来。
虎斑城，数百个社保署内，一时间排起了长队，都在等着领过冬紧急物资。
“哎哟，你说我前几日怎么就没看宣传栏，一个月前，单位里的领导就让我们来领过冬应急物资，我怎么就不听呢？”
排队的众人前后依偎着相互取暖，哆嗦着议论着。
“哎呀，这一个月……别说这一个月，我前天下地干活，还是穿着短袖，今儿一早，就下起了大雪，谁会想到这天气就说变就变啊！”
“就是就是，听这里的山民说，他们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都没见过雪长啥样，最冷的天，也就是加一件薄衣，谁会料到这里的冬天比咱们北方还冷啊！”
“我看你们啊，就是不长记性，这一年，老天爷给我们降了多少次灾了，每次都能被大统领事先算到，你们怎么就听不进去呢？”
“你还说我们，你不也是来排队吗？”
“我跟你们能一样吗？你看我可是穿着棉袄来的，而且啊，我今儿个是为我家那两个前来投奔的亲戚，他们啊刚入关，街道办刚给我补发的物资票据。”
“你们家这次来了俩亲戚？”
“是啊，我这俩亲戚是从山海关外过来的，现在那边大批汉人流离失所，在七八月份就做好了打算，要在闹冬荒之前赶到虎斑城。”
“哎，这大明是真的养不住人了，这一个月，关外新增十六个难民大营区，听我们单位领导说，就这一个月，关外的流民就集结了六百多万，还不包括木府和寿昌两地。”
“哎哟，怪不得最近食堂打菜的同志，勺子一直在抖，不晓得这个冬天会不会让我们饿肚子。”
“放心吧，大统领早在去年就想到了法子，今年冬天饿不着。”
一时间，各种乡音在人群中议论起来……
虎斑城外，金水族农场内。
寒风呼啸，农场内的塑料棚被吹得发出刷刷刷的声音。
“报告大统领，现在塑料大棚在上个月都按照你的指示，做了抗风抗雪的防备工作，哪怕雪下得再大，也不会出现积雪压垮塑料棚的情况。”农场的负责人顶着风雪发声报告道。
“嗯，辛苦了！你们金水族农场，是虎斑城最大的果蔬培育基地，不能让老百姓冬天只能吃杂粮，果蔬虽然供应量不大，但也不能缺席。”段书权点头道。
…………
视察完虎斑城外，数十个国营大农场后，段书权回到智慧岛，早已经天黑。
“公子，你总算回来了！”
段书权刚回到办公室，就见到武大和燕老六、吴国华对着火炉子在取暖。
“二叔、六叔、武大，你们都在啊？”段书权道。
“是啊，等你回来，跟你汇报工作呢！”
“来吧，我听着。”段书权钻进三人给他腾出的空位，接过一个刚烤好的红薯道。
第一个说话的是吴国华。
“公子啊，今天可把我们上上下下的人忙坏了，虽然这个抗寒救灾工作，一个月前就开始动员了。
可因为老百姓们很大一部分人都不愿相信这个冬天会降雪，导致今天一时之间，所有社保署都忙不过来。
现在城里，虽然物资派发出现大量拥堵，但我从各方面统计出来的情况来看，预计三天内就能全部发放完毕，加上我们物资准备充足，城内自然出不了什么乱子。”吴国华道。
“二叔，你想说的是关外的难民营吧？”段书权边吃边道。
“是的，现在难民营，物资紧缺，因为没有事先给他们准备过冬棉服，现在只能给他们发一些棉被和毯子，每个营区也加大了煤炭供应，新上市的热水袋也加急做了一批送去供应，但依然难以维持现状。
当然，比起防寒物资，我更担心粮仓的库存，快下红线了。
都说冬荒易起民变，那关外就是一个悬在我们头上的隐患啊。”吴国华皱眉道。
“截止到今日，还有多少流民在关外等着进来？”段书权问道。
“这个月已经接纳了两百三十万人进城，但关外这几日，又新涌入了三百万人，那么难民营此时应有六百万人左右，而从大明各州府衙门送来的情报来看，预计未来到来开春前，还有大概一千多万人前来逃荒。”吴国华道。
段书权看了一眼左手边的燕老六，燕老六见状，心领神会道：“现在粮价，在西南已经涨了十倍，从入秋后，我们就开始屯粮了，这粮价一直从那会儿涨到现在。
我在杭州塘栖镇有个贩粮故人，前些日子，就给我报了最新报价，现在江南一带的漕运，那些商人知道我们虎豹盟在鹭岛集粮，现在江浙、福建、江西的粮食到了鹭岛，鹭岛装船再到寿昌，虽然我们的航运都是自己的，但价格依旧是江南本地的三倍。”
“那西南的那些大小土司们怎么说？”段书权问道。
“他们更黑，粮价抬高，他们就是始作俑者，入秋时，还能在他们那里收些粮，自从天气转凉，他们就开始关仓屯粮，现在估计都在等我们高价向他们收粮呢！”武大插话道。
“那沐王府呢？”段书权问道。
“沐王府就更别提了！我最近已经去交涉三回了，那陈太君至今还在跟我打太极。”吴国华道。
“他奶奶的！这些土司，还有那沐王府，自从我们吞了木府和克钦后，就只能乖乖跟我们好好做生意了，但这背地里还是憋着坏。”武大气愤道。
“如果这些大小土司在我们急需粮食时，一起哄抬物价，很快我们的家底就要被掏空了！”燕老六补充道。
“二叔那里不是还有……”武大又插话道。
燕老六听闻此言立马给了武大一个大耳瓜子，并说道：“休想打你二叔的主意，他手上的钱，都是西部大开发的启动资金，一旦那些买了我们国债的债权人直到我们用这笔钱来买粮，估计开春就会出现大量抛售的情况。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虎豹银行的信誉就破产了！”
武大嘟囔着嘴说道：“六叔，哎哟，疼，我知道错了！”
段书权摇摇头，看着窗外的大雪，他站起身看着虎豹关的方向，那边的天际线上空被营区的火光染成了红色，就这一片红色，像是一种无声的警报，随时提醒着他的脚步，一刻都不能停下。
段书权顿了顿，回头对三人说道：“这些大小土司们，虽然都与我们签了互不侵犯和互市条约，但他们背后使坏，我们也可以适当地敲打敲打。”
“敲打？”众人疑惑道。
“嗯，就是反制手段，虽不能用暴力手段，但经济手段、政治手段，都一样可以达到我们的目的。”段书权道。
“公子，你想出什么法子了吗？”武大问道。
段书权饮了一杯热茶后，吐出热气道：“调整购买策略，放大户，收小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