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遭遇
北上滇北的路上,苍茫的原始森林中笼罩着白色的瘴气,段书权一行四人八马,行进在陡峭的山路上。
“少爷,你说这白雾是南境瘴气,是否真如老爷所说的那般?”书童毛健康有些胆怯地问道。
“哪般?化骨散魂?那只是老爷他警示咱们要敬畏未知的森林。”随从武大插话道。
“可别真小看这瘴气,虽说不及化骨散魂,但触之后,轻者皮肤溃烂奇痒难忍,重者巨瘤附生,神志不清。”段书权看着四周的瘴气,紧皱眉头补充道。
正在四人讨论瘴气的危害之时,前方路边树林中钻出十几个满身淤泥的山民,一声怒喝后就一同抡着刀剑长矛冲过来了。
主仆四人见这阵势,段书权和书童毛健康、账房随从燕老六三人往武大身后一躲,武大也不负众望,冲上前,抽出背后一根狼牙棒,一锤一个,那些刀剑长矛压根进不了武大的身,恍惚间,武大左闪右跃,直接把头几个冲上来的山民掀翻在地。
武大一副不屑与山野村夫相斗的姿态站在路中间,示意让他们滚,可没想到这些山民跑出没几步,就回头,一齐往这边扔起了碎石,并且带着专门甩石的器具,一眨眼功夫,这些碎石以出人意料的射速,射向了主仆四人,这让主仆四人躲闪不及。
武大见对方不讲武德,居然开始使用远程攻击,这直接激怒了他,他一边挥舞着狼牙棒抵挡碎石流星,一边咬着牙快步冲向投石的山民。
在武大再次逮到几个山民一顿爆锤后,他的后脖子突然被射中一只细短的毒箭,一阵恍惚,他忽然觉得人有些飘飘然,随后看这些山民的身影都出现了幻觉。
段书权见武大此时失去了战斗力,对着空气乱挥,而山民见机绕过武大,向着段书权几人跑来。
段书权等人见状只得弃马,在崎岖山路上,骑马快速逃跑,如同寻死,一不小心就会摔个半死,还不如弃马逃命。
段书权几人还未逃出几步,就发现不知何时,原先走过的路上也有几个山民包了过来,这就难办了,在这瘴气林中,商队要经过,只能从地势较高的崎岖山路行进过,不论林中地势多么平坦,一旦起白雾,那是万万走不得的。
那怎么办?几人心中一阵苦闷,在出发前,几人原本计划找两个当地汉人向导,带他们一起北上,可当那些向导得知他们想去滇北草甸区后,都纷纷表示这个季节是起雾期,如果想北上草甸区,就得往东穿过哀牢山,穿过乌蒙山区,到了涪陵地界再往北,再抵达江阳地界乘水路到康巴之地,最后折返西南反向,才能到达滇北草甸区,这么一折腾,大半年都过去了,还不如原地等着起雾期过了,瘴气缩回山林深潭之处,再出发,这过程也就一两个月。可在段书权的计划里,如此耗时的等待,他很难忍耐,汉人向导见此无奈提出要求段书权雇佣一队护卫保护,他才愿意带路前往,否则山路一旦遇上山民掠夺,被这些山民带回去,那就得做一辈子奴隶,没几年就会骨瘦如柴客死异乡,在这起雾的山林中,只要选一条崎岖山路,两头一堵,两侧山林皆不可进入,自然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儿了。
可段书权作为一个刚起步的商人,前期正是节约成本的阶段,加上随从武大习武出身,狼牙棒使得那叫一个绝,纵使对方有上百号人,也未能近得他身。
所以在与汉人向导谈崩后,段书权就买了一副向导地图,带着三个家仆四人八马出发了。
让段书权出乎意料的是,这些山民,居然还有化学武器,刚才射向武大后脖子的毒箭,正是躲在林中,一个吹箭手暗中埋伏所致。
段书权一阵错愕,心想那些向导介绍,说这有山民掳掠财物和劳力,但只是一些小部落山民,也就十来个人,武力参差不齐,以恫吓为主,可眼看这阵势,足有五十号人,且装备齐全,有近战有远程,边上埋伏狙击,还有轻装包抄小队,这显然是有组织的团伙作案啊!
正当三人前后为难时,林中再次有竹竿探出,账房随从燕老六眼疾手快替段书权挡了一下,然后发现后背被射中一支短箭。
燕老六见状推了段书权一把,大喊我拦着他们,你们快跑!随后拔下短箭,冲着山民坚决迎上去,可没走两步,整个人就晃晃悠悠的,那些山民经过他身边时,视他于无物,直接绕过他向段书权冲去。
段书权眼看这些山民似乎就是冲着自己来的,心中隐约有些察觉不妙,对着书童毛健康说道:“你照顾好他们俩,这些山民目标就是我!”
随后,段书权不去理会毛健康的制止,就向着林中白雾跑去。
而那些山民,果然不出段书权所料,直接一把推开弱不禁风的毛健康,然后举着刀剑长矛追着白雾中的段书权。
刚跑进白雾,段书权立马就失去了方向感,可视距离不足半步,隐约间一个刀斧手脚步靠近了过来,段书权刚看见一道光影掠过,一刀就划伤了他的手臂,接着这刀斧手接连几刀相继袭来,让段书权满身刀口子,就在段书权逃命时,体力达到了极限,后方的刀斧手也喘着粗气紧咬不放,段书权强忍着鲜血淋漓,有些头晕目眩,但始终不敢停下脚步。
直到段书权被一块石头绊倒,俩人的脚步总算停了下来。
刀斧手见状立马大口喘气,随后抡起斧头就向着段书权劈砍而去,咻~一个带着花纹的身影掠过,恍惚间,段书权看见一只老虎从侧面袭击了刀斧手。
随后一阵咽喉被咬开的声音传出,让段书权不寒而栗,随后腾挪身体钻进了身旁的灌木丛,便屏息凝神看着老虎在撕咬刀斧手。
只见刀斧手身体完全不动弹,老虎才停止了撕咬,随后老虎转过了巨大的身躯,眼神死死盯着灌木丛中的段书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