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春梦
这日，璋送走秀珠后，便收拾了一下屋子，正准备关上门。突然门被一只手抵住，他定睛一看，竟然是鲛人又回来了。
“你怎么？”璋以为鲛人已经离开了，没想到现在竟然背着一箩筐的草在自己门口站着。
“我上附近采药，你今早上状态不好。所以我就独自出门了。”鲛人解释道。
璋打开门，让鲛人进来，他没有注意到，在外面水草深处有双眼睛死死盯着他们。
“这附近有用的药材太少了。”鲛人抱怨道，：“走了好多路，最后只能采到一些水草。”
“你不熟悉这附近的地形，我倒是知道些好去处，改天带你去。”璋笑着说道。
“这附近好像也没有客栈之类临时落脚的地方，住你这儿也不太好意思。”鲛人不好意思地说道。
“鲍鱼族一般是独居，除非成婚后，可能夫妻双方会住一起。除非有事，平时鲜少有走动。自然也很少有人拜访。”璋解释道。
鲛人眼中明明暗暗，沉默了一会儿道：“我只是一个采药人，最近也没有采到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如果你不嫌弃，我可以给你做饭，就当做住宿费。”
璋也不好意思推脱，毕竟今天早上还在吃完早饭后当面吐了，如果拒绝对方会不会以为自己嫌弃他做饭难吃呢？
璋笑着答应了。
吴小斌和八爪鱼对望了一眼，心里都很奇怪。这鲛人无疑就是海王本人了，他来鲍鱼族为了什么呢？之前以为他是来勾引女鲍鱼精的，怎么现在看下来好像和这个男鲍鱼精的关系还更亲密一些。
这天晚上，璋伸出手慢慢的合上了卧室的门，这次他先到窗外站了一会儿，拉上了窗帘。他白天特意在窗外地板上撒下了荧光粉，如果真的有人在自己窗下经过，就会沾染上。三日之内不会消散，明日只要一查究竟，就知道是不是他。
虽然秀珠说昨日她确实也在自己窗外，但是，他看到确定不可能是秀珠的脸。那张脸是如此的美，就想几十年前见到的那样。
他拉上窗帘，躺在床上，周围一片漆黑。他不久就睡着了。
突然他感到有灼热的吐息就在璋的耳边，声音里带着些呢喃。
他睁开眼，四周一片漆黑，但是他却感觉身边似乎躺着一个人。他内心忐忑不安，起身摸出了小小的夜明珠，小珠子的光氤氲朦胧，他看到身侧的人时惊呆了。居然是鲛人，他绝美的容颜像极了自己回忆中的那张脸，他的发丝也闪烁着碧蓝色的光芒，衣衫裹着他的躯体，从侧面看竟然如此迷人。
璋咽了咽口水，感觉身体都有点僵硬了。
正当他失神的刹那，眼前人翻了个身竟然趴在了自己身上。成年鲛人男子的体重自然是不轻的，但是他却不想推开他，鲛人的脸距离他是如此近，他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快了不少。
璋觉得自己渴极了，但是又无法动弹。他感觉鲛人的手在自己后背上游走，口中呢喃着，似乎在做梦。这一切都像一场梦，但他的身体的反应却很真实。
他突然感觉身体突然一阵疲倦袭来，便没有了意识。
第二天起床，璋觉得自己头晕脑胀，他起身坐在床边晃了晃脑袋，才稍微清醒了一些。他突然回想起昨晚的事情，忙往身边一看，空无一人，屋外传来鲛人从隔壁屋出门时，门扇的吱呀声。
璋想着估计是自己又做梦了。
来到厅中，今天起的早，鲛人也刚刚醒来，还没有来得及做饭。鲛人抱歉地对璋说让他先等等，马上做好。
璋只得做在桌边看着眼前忙碌的鲛人，他的背影也是这么的好看。璋想起当时他几十年前的时候，他爱慕的鲛人也是这般模样。他只知道他叫霖，那时候，甚至来不及表白，没有来得及牵他的手，他就已经走了。
如果当时他勇敢一点，至少告诉他，他希望他留下了。他是否会为他停住脚步呢？
璋不知道。
璋的初恋就这样没有结局地结束了。从此就成为心头的白月光，未曾再向他人提起。
除了秀珠！
并非是他有意提及。
这个八卦的女人似乎关心着周围各种变化。东村春花和铁蛋好上了，西街王大妈的姑娘嫁给了一个老鲍鱼精，等等各种小道消息。甚至连王老头走丢了，她都能上街帮忙找，居然还找到了。
鲍鱼精都是独居，各家只间往来比较少。也许是他们这族体态偏胖，更加不喜欢来往走动。而这个秀珠确实是他们族中的一朵奇葩。秀珠是他最好的朋友，最铁的哥们，甚至他在秀珠慢慢显示出女性才有的生理特征时，才开始意识到秀珠是个女子。
之前他从来没有把她当作一个女子来看待，觉得这铁铁是个大老爷们儿。说话的嗓子又粗犷又响亮，性子也是如男子一般豪爽。
这时，鲛人做好了早饭，新鲜的早餐端放在桌面上。
璋心中暗暗称赞，真的秀外慧中，上的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眼中流露出惊喜之色。
二人吃完饭后，鲛人照例背着箩筐准备去采药。璋原本想一起去，这时，秀珠却突然出现拦住了他。
秀珠道：“我有话和你说。”
璋道：“你稍等，我回来再说行吗？”
璋说罢正准备跟上鲛人，但是秀珠拉住了他道：“重要的事情，就要现在说。”
鲛人回头看了他一眼道：“你改日再和我去吧。”然后礼貌地对着秀珠微笑。
璋见鲛人走远了，无奈地叹息道：“你有什么事情找我？”
秀珠道：“东村昨天有对新人结婚了。”
璋不可置信地看着她道：“你说的重要的事情就是这个？”
璋觉得她简直不可理喻，反问道：“他们请你去喝喜酒？”
秀珠道：“那倒没有。”
“那你瞎操心什么？多管闲事。”他烦躁地撂下一句话便转身准备回屋了。
秀珠跟着他进去，但是接着说道：“但是今天早上他们都失踪了。”
“什么？”璋停顿了一下，他知道鲍鱼族人很少出门，所以周围人也很少会关注某人突然失踪了，可能别人只是在家里宅着。
“我也是今早才知道的，铁蛋他娘今早去找他们一对新婚夫妇，发现屋内压根没有人。他们村就没有多大，她挨家挨户地问过去。一大早我就被她的敲门声吵醒了。”
“指不定是去别的村了。”璋随口附和道，但是其实他也觉得不太可能，既然是新婚燕尔，昨天定然是在自己屋子，春宵一刻值千金啊！而且早上那么早，也没有理由去外头溜达。
秀珠看了他一眼道：“我觉得你最近透着古怪。”
璋呆了一呆，道：“怎么了？”
“总感觉你最近都是一种很疲惫的状态，好像没有睡醒似的。”秀珠盯着他说道，“你晚上有做什么吗？”
璋被她这么一问，突然想起自己昨晚的春梦，心虚地说：“哪有做什么？就是和大家一样。”
“真的？”秀珠不依不饶地问道：“没有做什么梦？”
璋被问得更心虚了，鲛人的脸，身体，还有发丝的气息仿佛触手可及。他接着辩解道：“我记不得了，谁一大早起床还记得昨天梦到什么？”
秀珠看着他急红了脸的样子，叹了口气道：“那个鲛人和之前你遇到的那个霖长得很像吗？”
璋看着秀珠黯然的表情，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秀珠突然抬头，一把拉过他，抬起头恶狠狠地吻了璋。
用力极大，璋的嘴唇都被咬破了皮，传来丝丝缕缕的刺痛。
璋用力想挣脱开了秀珠，但是她的手却仍然死死扣着璋的肩膀。
“放开我，你疯了。”璋冲着秀珠吼道。
秀珠的眼眶都红了。似乎有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但是强忍者不让它掉下来。
“我喜欢你。”秀珠大声说道。
她这大胆的表白吓了璋一跳。看着眼前的女子，她目光坚定，嘴上还沾着自己的血，如果当年自己也如此勇敢对霖说出这番话，那他……
“那个鲛人有问题！”秀珠突然恶狠狠地说道：“他才来这里几天，鲍鱼族突然有人失踪了。”
“之前也有人失踪啊。”璋辩解道，“那个你上次说的王老头，不是也是你找回来的？”
“但是不一样这次，那个老鲍鱼精上了年纪，老年痴呆，这次两个年轻人。这能一样吗？”秀珠气呼呼地说。
“那这和鲛人有什么关系？”璋再次解释道。
“你应该知道，鲍鱼族基本上没有外族朋友。而且这里地理位置偏僻，这么巧刚好来到你家附近了。”秀珠道。
“你什么意思？”璋反问道。
“我的意思是”秀珠的脸上透出了一种令人害怕的诡异，“鲛人杀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