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金锁
眼看书房内二人就要向不可言说的方向发展去，突然破雪似乎是不满足于被男女主人忽视，径直跳到了刘殊身上。
刘殊浑身一僵。
路俭兰一看噗嗤笑出声来，她伸手把破雪抱下来，对它道:“别欺负他，他胆子小怕你呢。”
“你怎么知道——”刘殊不可置信问。
“你是我夫君，我和你天天呆在一起，看不出来才奇怪吧，你不知道每次破雪往你身上爬，你的手臂都会紧绷一下。”路俭兰说，“明明怕得要命还不承认，口是心非。”
路俭兰一边做摇头状一边叹息一般地说，“夫君，太爱面子可不是好事，喜欢什么就说，讨厌什么也要说，一直死撑着会把自己憋坏的。”
刘殊说:“我不是害怕，我只是……只是不怎么适应而已。”
在路俭兰打趣的眼神中他败下阵来，“好吧，我的确害怕。”他又补充道，“不过这么久了，也没那么害怕。”
路俭兰说:“我早就想说了，我还是把破雪从你书房抱走吧，我本来送给你是想让你开心的，结果当时你也不说你不喜欢，倒让你照顾它这么久。”
“不用，留下它吧。”刘殊伸手把破雪拿过来放地上，破雪一溜烟跑角落里去了。
“习惯了也还好，书房很大，它不会打扰我。这是送给我的礼物，既然送出手了哪有收回去的道理。”
第二日，刘殊依照约定陪路俭兰上街挑选礼物。
路俭兰有些苦恼，“孩子还没出生也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该怎么准备呢？刚才看到的那一套玩偶做工又精致又漂亮，但万一是个小男孩，怕就不太合适。”
“那就买个长命锁吧。”刘殊说，“男孩女孩都能用。”
“也好，就买个小金锁吧，虽然没什么新意，但至少不会出错，也很实惠。”
正好街边有家卖金银首饰的店，路俭兰便拉着刘殊一起进去，刘殊看了眼招牌，“是刘家的店。”
“刘家的？那不说给折扣，至少不会宰我们吧？”路俭兰压低声音问。
“不会，掌柜的见过我。”
果然，掌柜的看见刘殊主动过来照顾他们，自从去年刘殊拿下案首之后，存在感强了很多，刘家的这些管事们也不由待他尊敬了起来。
“大少爷，今日和少夫人过来可是有什么需要的？”
“有友人孩子出生，想订一个金锁当贺礼。”
“原来如此，大少爷大少夫人，请随我来。”掌柜将他们带到一个僻静的雅座，又拿来一个花样本子和几个不同的样品。
他将长命锁一一铺在桌面的软垫上，“大少爷大少夫人请看，这几款都是店里卖得极好的，花样又好看寓意又好，送给小孩子很合适。”
路俭兰捡起来看，“的确不错，做工好精致。”
掌柜奉承:“少夫人好眼光，您手上那个和其他的还格外不一样些，是我们店里老师傅做的，只两个师傅有这种手艺。”
路俭兰问:“怎么个格外不一样法？”
“这个锁内里是可以放东西的，可以放护身符、银票，甚至有人放地契封在其中，又富贵又压灾，还可以等孩子长成了剪开取出来给他用，当存银子了，一举两得。”掌柜滔滔不绝介绍着，“特别是老人家想给小孙子留私房钱的，就喜欢做这种，西街米铺韩掌柜就给他大孙子定了一个最大号的，里面塞了一张地契呢……”
路俭兰问，“不会坏么？”
“这就要看手艺了，我们家的封好丝毫看不出痕迹，东西也不会进水不会不会坏，有些人学我们结果一泡水就不行了。”
“原来如此，这个想法还怪有意思的。”路俭兰说，“不过我不用放护身符也不用放银票，就做个寻常的就可以了，就选那个麒麟图案的。”
掌柜的脑袋一转又道，“其实不仅仅是小孩子，还有很多夫妻也会来做这种，各自剪两人的头发缠在一起封在金锁中挂在床头，取夫妻结发长长久久之意。”不出所料，他看到路俭兰眼中浮现出跃跃欲试之色，“少爷和少夫人要试试看么？”
路俭兰扭头看刘殊，眼底写着大大的两个字:想要。
刘殊微微颔首，路俭兰立刻咧开嘴角，“那——就做一个好了，把花样拿给我看看。”
又谈成一单生意的掌柜也笑得格外开怀，捧着花样册子送到路俭兰面前，“少夫人，这个缠枝并蒂莲的花样，还有这个鸳鸯戏水的，或者这个葡萄藤的，都是又漂亮寓意又好的。”
路俭兰最终挑了并蒂莲的花样，她仔细道:“掌柜的要让师傅认真做，不能糊弄我呀。”
“您放心，我会单独叮嘱师傅，给少夫人要用最好的料和最好的工，保准您满意。”
路俭兰点头，“那就麻烦了，明天我让人把东西送来。”
掌柜去给他们二人开单子，之前带来的样品还在桌上，路俭兰无事便拿在手中把玩着。
渐渐的，她的笑意不见了，面色也越发疑惑，翻来覆去看着手中的金锁。
“怎么了？”刘殊察觉到不对，立刻问。
路俭兰喃喃，“我总觉得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我好像在哪里看过这金锁，但我什么也想不起来。”
“金锁长得都是大同小异，你见过很正常。”
“不。”路俭兰闭上眼睛拼命思索，困惑道，“我的意思是这种里面藏东西的，我好像从前也拿过一个，但我看不清……”她捂住自己的额头。
“难受就不要想了。”刘殊从她手中拿下金锁。
直到离开店铺的时候路俭兰仍然在思考，显得有些魂不守舍。
她对刘殊说，“我明明觉得我肯定见过的，但怎么也想不起来。”
刘殊说:“可能是你从前戴过这种长命锁所以觉得熟悉。”
“不，我是习武之人，应该不会在脖子上戴这样的长命锁。”
路俭兰平常会带手串耳环，珠釵头绳也会用，但除了过年过节几乎不戴项链，偶尔几次用的也是项圈而非这种长长的人跳起来会砸到脑袋的项链。
她敲了敲自己脑袋，“真是没用，难道我这辈子都想不起来了么。”
刘殊说:“我去打听一下有没有好一些的大夫。”
路俭兰沮丧道:“没用的，我刚醒的时候大夫就说了，能不能想起来得看天意，如果能找到南陈北李两位神医或许还可以一试，但他们行踪莫测，想要见到他们何其难。”她所说的南陈北李是目前最富盛名的两位大夫，一名陈天，一名李远道，据说医术出神入化。
南陈北李这名号刘殊也听过，上一世他也曾试着寻过他们未果，的确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
“算了不想了，反正我已经习惯了。”路俭兰甩甩脑袋恢复了兴致，“时间还早，我们再去普济寺上柱香吧，祈祷你考试顺利，听说很灵的。”
“上香就不必了，没有菩萨保佑我也能考上的。”
“要的要的。”路俭兰推他，“拜一拜也没有坏处嘛。”
刘殊不解，“之前也未见你如此虔诚，像上次买个福牌意思意思就够了。”
“上次我不知道你这么厉害呀，这次不一样了，既然你很有希望考上，那就要把所有细节都做到尽善尽美，不能功亏一篑了。”
刘殊失笑，“你这拜菩萨的方式真够新奇，办得成就拜，办不成就不拜。”
路俭兰倒是十分的理直气壮，“自然得如此，菩萨一天也很忙的，有些事肯定是不成的就没有必要难为他老人家了，有希望能成的事情才需要他帮忙点拨一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