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又遇
路俭兰在家中修养了两天。
期间李娘子还过来看她，见她病歪歪一脸菜色斜靠在软榻上，不复平日里的活泼，忍不住道:“你是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样子了？你往常小日子也疼得这样厉害？”
路俭兰说:“以前没什么感觉，这次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厉害了十倍不止。”
“许多姑娘都是成亲后这毛病就好了，到你这里怎么和别人反着来了。”李娘子不解地说，想到什么她又掩着帕子一笑，压低了声音，“也许等你生个大胖小子这毛病就好了，我生了孩子后从来就没痛过……”
路俭兰脸嫩，还没修炼到李娘子这样的境界，立刻不自在地移开眼神，“这个……咳咳顺其自然。”
“傻妹子，这种事可不能顺其自然，你得主动些赶紧怀上，越快站稳脚跟越好。”李娘子强硬地咬着她的耳朵传授所谓各种生子秘方，“你就这样……”把路俭兰闹了个大红脸。
传授完心得，李娘子心满意足，拿起带来的食盒，“我看你家这几天都没开火？”
路俭兰点点头，“都是夫君他去外头买了现成的回来。”
“刘公子真心疼你。”李娘子笑道，“我家今天刚好熬鸡汤，想着你人不舒服，我特意带一碗过来给你尝尝。”
路俭兰连忙道谢。
“行吧，我先走了不扰你。”李娘子按住欲要起身相送的路俭兰，“对了，有件事有点古怪，昨天在街口闲聊的时候，有个面生的妇人好像在打听你的消息，我留了心故意试探她，她不敢接话就走了，也不知道是我多心了还是怎么，总之和你说一声，你注意些。”
路俭兰连连点头，“多谢李姐姐，我会当心的。”她想不明白可能是什么人，若是她过去相识之人，为何不正大光明上门找她？
路俭兰不知，那妇人正是她从前的婢女胭脂花钱请来探听消息的。
胭脂撒下弥天大谎心中不安，迫切地想要确认旧主的情况，当她知道旧主的的确确失去了记忆，还已经嫁给了一个一文不名的穷酸书生，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不知道施蘅为何变成了什么路俭兰，她从未听过这个名字，但这个变化令她狂喜。
“施蘅……”胭脂喃喃自语，“这是你自己选的，我只是没有主动救你而已，当日你故意阻了我与侯爷的缘分就应该想到今日会有报应的……”
天气渐渐热了起来，路俭兰盘算着家里都该做新衣服了，便叫来了成喜，问往年都是怎么处理的。
“回少夫人，以前在大宅，公中有定例，少爷每季有两套新衣，但其实是不够穿的，还会另外再买些布料回来自己另做。”
“我看着夫君的贴身衣物也有许多旧了需要更换，这次索性一起另做些新的，还有你和小圆，也该添置夏装了，之前夫君用惯的针线是谁家的，依然还找她吧。”
“是原先一个姓何的管事家的侄女，她守寡在家带着孩子，在一个小巷子里开了家小铺子，手艺不错，价格也比别家实惠。”
“既如此，下午去看看吧，成喜你也一起过去，顺便把衣服一起做了。”
成喜自是感激，奉承道：“多谢少夫人，自从您和少爷成婚，家里有了主母总算像个样子，我们做下人的也跟着沾光了。”
路俭兰摆摆手，“现在家里就我们四个人，你和小圆我都是一视同仁，不必这么客气。”
于是路俭兰带着小圆和成喜去了他所说的那家店，她还带上了刘殊的衣裳给何娘子量尺寸。
果然如成喜所说，虽然铺面不大，但都是些物美价廉的东西，普通人家足够用了。
何娘子是个干练的妇人，张嘴带笑，她热络地对路俭兰道喜：“早就听说刘少爷娶亲了一直也没有机会得见，今日夫人赏光，才知道传言不虚，夫人果然相貌出众气质非凡，和刘公子站在一处是天生一对璧人，倒把我们这些凡夫俗子都比下去了。”这话虽是奉承，但也有三分真心。
路俭兰忍不住弯起嘴角，“何娘子过奖了。”
何娘子捧来一匹比宝蓝色略浅一些的料子，摊开给路俭兰看，“这个料子是从京城那边新来的，颜色正是这两年流行的，给刘少爷做一身见客的新袍子如何？过两个月就是县试，刘少爷这次也要参加吧，得了功名要拜见长官参加官府赐宴，衣服得提前备好，我这儿好多读书人已经提前来做了，有些就是云山书院的，也是取个好兆头。”
何娘子十分擅长做生意，说话恰到好处，路俭兰听了虽然知道都是生意人的手段，仍是有些意动，她摸了摸这料子，手感的确不错，若穿在刘殊的身上——
“这颜色花纹真是京城流行的？”她问。
“夫人放心，我就是吃这碗饭的，怎么会诓骗你。”
路俭兰想了想，爽快道：“那行，再加一套吧。”
何娘子凑趣：“等刘少爷看到，定然感动夫人一片心意。”
接着路俭兰给自己挑了几身天热穿的轻便些的裙子，成喜和小圆也各自挑了些。
路俭兰付了定金。
回家路上，路俭兰突然停住脚步拍了拍自己身上，“糟糕，荷包落在店里忘记拿回来了。”
成喜赶忙说：“少夫人稍候，我回去取。”说完一溜烟跑没影了。
路俭兰看到小圆的目光一直追随他而去，随口道：“明明人长得瘦瘦小小的，怎么跑得这么快。”
小圆回神，“是，是啊。”
就在主仆二人等待的时候，一道目光落在她们身上，爆发出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