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深夜的游行

    王羿文不知道怎么形容现在所处的世界，在这危机四伏，奇怪的敌人层出不穷，为了生存要规划每天的食材，但是这和他当时在厂里的感觉完全不同，那种压抑，那种问责机制，时时刻刻处在高压中，虽然下班时间早，但是每天下班了心里也不干净。

    离开了那个世界，或者说那个世界灾变之后，那种压力也就消失了，剩下的只是具有完全的价值和意义的生产性的活动，种菜，制造工具，这些事的意义感是无法比拟的。

    来到这个新世界里，姑且这样称呼，他已经好久没感觉到那种压力了，直到昨天晚上，众人在一个沿街的宾馆三楼住下，大概十一二点的时候，他突然被窗外的火光与沉闷的低吼惊醒了。

    趴在窗沿上，入眼是一个长长的游行队伍，在他们的中间，一个铁制的像龙又像狗一样的攻城锤一般的大家伙，嘴里燃烧着变异者不断投入的纸张与树枝。

    变异者们就像进行着一个仪式一样，缓缓地走着，左右前后慢慢甩动着胳膊发出低沉的吼声，整个队伍都微低着头，半看着前方，半看着地面，每个人的眼神里都是没有色彩，即便火光映在眼里也依然是低沉死寂的眼眸，没有什么生气，这种状态真像王羿文之前在单位时的样子：提不起劲，低沉甚至疲惫。

    变异者们难道还保留着正常世界的记忆吗？难道还保持着那份压力，或者说还记得那份压力吗？

    这条长长的游行队伍从宾馆楼下行过，又缓缓向南方而去，而它的尾部，王羿文看了半个小时都没看到。

    这场壮观的仪式，七个人都看到了，大家无不惊叹变异者的组织力，如果被一个变异者发现，恐怕县城全部人都能跑过来。只有王羿文在意的是这些怪物的集体无意识，他们仿佛在睡梦中被人唤醒，来做这场盛大的仪式，他们的步履何其一致，他们的声音何其统一，并非组织力可以达到的，难道他们身上的病毒可以相互沟通？病毒之间的沟通带给了他们这种“组织力”？

    王羿文看了看宋祝，这家伙果然也若有所思的样子，985的大脑应该不会慢，只能比王羿文想到的更快。

    王羿文：“宋祝，你想的是什么，你怎么想的。”

    宋祝一脸认真的样子：“我在想他们不会冷吗？”

    王羿文一脸黑线，原来这个985的大脑并没有想到这一层

    算了，也不提醒大家了，净让大家害怕。

    当夜，王羿文趁着变异者在游行，跑了好几个超市和医院，开着车在路上随便跑也没有变异者找他。

    王羿文如此做也是在验证自己的一个猜想：这些变异者在仪式中不会离开队伍。

    等大家拿到王羿文带来的物资时都傻眼了，李琳琳都觉得虽然宋祝经常很聪明，但是到关键事上，王羿文总是能一眼发现要害，总是能发现关键点。赵其励自然是不用说了，有这个保护者在，他这个救世主也能多活几天吧。至于秦萌，虽然之前在单位的时候跟王羿文接触的不多，但是从平常的接触里她就知道王羿文是个很稳重又很有脑子的人，特别是让他当领袖的时候。

    最早的时候，秦萌带着李博和陈寺枫找他们其实更是一种投靠，她知道在这种时候李博和陈寺枫虽然可靠，但是不够聪明更不够强力。

    本来秦萌也觉得宋祝才是最聪明的，也可能是最可靠的，但是这几次看下来，王羿文才是最靠得住的人，总是能发现问题的关键，总是能在梳理好逻辑之后预见出这个规则之下会产生什么其他的影响，竟然能想到变异者在仪式中，那街上是不是就没了？

    这下鸦人宝宝的奶粉……或者说鱼肉粉也有了。

    而在计划里，对于大家来说，明天就要第一个本地人家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