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60万，还算是占便宜了
一般一幅画，尺幅不是很大的情况下，很多时候会一气呵成，当然也有一画就是一个月的，
对于这样长时间的画，西画倒是挺多，因为涉及到上色这样一个繁琐的工作。
国画来讲，更多的是讲意境，所以跨度太大，画者的意境消退，画也就毁了。
而此刻众人眼前的这幅画，就是一幅大千先生仿石涛余杭看山图真品。
之所以变化如此大，是因为这幅画是大千先生分三次完成的，一次是他早期的风格，也就是仿任伯年的部分。
随之他开始习八大山人的画风，所以中间部分有八大山人的影子，
至于最后，大千先生已臻入道，仿石涛部分已达以假乱真的地步。
这幅画之所以众人都认为珍贵，原因也就在于此，代表了大千先生半生的画风延续。
“大千先生也有意思，居然还是用了石涛的钤印，若不是这一行字，还真的不敢认。”
“哈哈哈…，此幅画先生如此作为，估计也是想跟后世人开个玩笑，寻缘尔安。”
吴老说完，又看向赵轩道：
“小子，我占个便宜，这幅画160万我要了。”
赵轩听到这个价格相当吃惊，他看向了刘掌柜。
刘掌柜这次倒没有像上次一样推托，想了想道：
“相较市场上，目前大山先生的真迹，高出20，这个价格相当公道。”
刘掌柜这样说了，此事也就算这么定下来。
“老吴，国家过段时间有个古画展，这幅画借来展示一下？”
旁边老王看着，颇有爱不释手的感觉，但奈何他们不像老吴，不差钱，所以也只能是看看。
“中午别走了，在这吃饭，稍后会有人送餐过来。”
刘掌柜正想提出告辞，吴老当先开口，两人只得恭敬从命。
“老吴有没有木头，随便拿一个，让我们看看小轩现场的手艺。”
吴老一听，顿时也来了兴趣，起身就往里屋走，边走边说道：
“还真有几块，稍等一下。”
片刻拿出一块，大概也就像普通烟盒左右的大小，递给赵轩道：
“你看这块行不行？”
赵轩接过，入手木头极沉，像是石头一样，用手摸着外表，他略吃惊道：
“吴老，这个也太好了，要不你再换块木料吧。”
他将木头放在鼻间，一股极淡、隽雅的香味萦绕，让人在这个夏日脑海为之一清。
刚刚他一上手，就知道这是降香黄檀，也就是人们常说的海南黄花梨，极贵重。
一是因为独特的香味，
其二则是因为那独特的蜘蛛纹理。
师父说过，这样的木头已枯竭近乎绝迹，所以算是木材中最为名贵的一种。
而且大多此木，多是老品，像眼前这一块，应该是明清的家具中切割下来。
见他如此，吴老知他识货，极为高兴，大手一挥道：
“别担心，尽管随自己的心意来雕。”
众人纷纷打趣，说老吴不在乎这一星半点，让他不要担心。
吴馨彤在吴老的示意下，从屋里拿出一小包工具，众人也将小方桌的位置给让了出来。
赵轩如同上次一样，盯着木头不停的看着。
学艺时他看不到，所以像树纹这些考虑的极少，现在能看见了，那就要做到尽善尽美。
他就这样一动不动，旁边的饭店已将饭食送了过来。
“您几位先吃着，他这一看说不准就是两三个小时，现在叫他，他也听不进去。”
众人一听也是道理，让吴馨彤将每一样菜都留了一点，众人这才动起筷子。
几个老人都不怎么喝酒，所以午饭吃的很快，半个小时差不多也就结束了。
此刻太阳已经往西微微斜了少许，赵轩所处的位置已没了荫凉，众人出来时，发现他将木头攥在手中，
下意识的摩挲着，而双眼微闭，像是睡着一样。
额头的汗水不停的滴落，但他似乎感觉不到热，吴老见此微微一皱眉，对着自己孙女低语了两句，片刻一把伞连着底足固定架，就放到了他的头上。
他们很有耐心，就这样盯着他，有一搭没一搭的低声聊着。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赵轩终于动了，他打开旁边的小包，将几把刻刀，整齐的摆放在小桌上。
拿起最外面的一把直刀，当刀口贴近木头时，握刀的手就像是按动开关的马达一样，极轻的抖动起来。
众人皆是齐齐一惊，因为赵轩根本没有看自己的手，就盲雕了起来。
片刻，他又换了一把刀，如此反复，足足过了40分钟，他这才笑着睁开眼，长长的舒了口气，
将木头放在眼前，他仔细的看了起来。
与自己脑海中形成的结构完全一致，他突然觉得自己的雕工似乎更进了一步。
“有布吗？”
这次不待吴老吩咐，吴馨彤就递了一块布给他，他用布微微的沾了一点水，增加布的磨擦力，就这样轻擦着整块木头。
降黄紫檀与别的木头不同，木质异常紧实，根本就不怕水泡。
如此又过了几分钟，他才起身，双手将木头递给吴老。
“快，屋里有空调，到屋里凉快凉快。”
吴老家里的空调他很少用，倒不是因为节省，而是他深谙养生之道，所以能不开尽量不开。
刚刚见赵轩那样，这才叫吴馨彤打开，先让温度降下来。
赵轩接过吴馨彤递过来的水，道了声谢一口饮尽，又看到旁边留着的饭菜，他也饿极了，也不等人招呼，就抱着碗吃了起来。
“饭凉了，我帮你热一下。”
吴馨彤见他吃冷饭，连忙上前制止道。
赵轩此刻一嘴的饭，根本说不出话，只得抬手摆了摆示意没关系。
吴老拿起木头细细打量了起来，不像之前寿星那般炫技，又是微雕又是镂空之类，就是简单的浮雕。
但细细一看，又看出不普通来。
整个木头的四角，有四尾形态各异的鱼，巧妙的是，木头原本的纹理，此刻就像是波浪一样，衬托着鱼像是有了生命，突然跃出水面。
中间部分，先是浮雕的一个圆圈，没有借助任何工具，但这个圆非常的圆。
圆中心，是一个隶书的寿字，这个寿字可不简单，因为每一笔都是由一个鱼的图形组成。
“大巧不工啊，这才是雕刻。”
看了好一会，旁边的顾老此刻早已是抓耳挠腮，见此一把抢过道：
“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