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上学的兄妹4
邱明的家门口聚满了人，此时雨已经停了，瓦沟还滴着水。杨括点了支烟，看着门口的人，三个一群，五个一窝的站着聊天。
杨括深深的吸了口烟，这些人集中的话题大抵是邱明死了以后，父亲由谁来照顾，妞儿又该谁来照顾。他们这种情况还比较复杂，妞儿算孤儿却又不是孤儿，拖着个半死不活的病人，照顾起来肯定是很麻烦的。更何况哪家都不富裕，除了邱明的叔爷自告奋勇外，其他的亲戚基本都是默不作声。
大家都很清楚，叔爷年纪大了，身体也不是很好，唯一的儿子又在外面打工，别说管邱明的父亲，就是管那个小的也够呛。
杨括的心情很沉重，抽完一根后，他回头看了眼邱明的房间，刘莹正抱着刚熟睡的妞儿，嘴里哼唱着什么歌儿。
突然，他看见一个黑脸的人，快速的从远处跑了过来，那速度太快了，博尔特都没那么快，快到只看见一道影子。那道影子跑进了邱明父亲的房间，杨括感觉事情不妙，他也想冲过去看看是什么情况，但身体却僵住了。
不，与其说是身体僵住了，反倒不如说是那个人太快了，因为周围所有的一切都呈现出一种奇怪的慢动作。他扭头看去，看见那个人朝邱明父亲嘴里塞着什么东西，那东西太大了，黑脸的人还在嘴巴上拍了几下。
杨括还保持着手捏烟放在嘴边的动作，直到那个人消失不见后，他第一时间冲了进去。
一股恶臭冲进了他的鼻子里，他看见邱明父亲的床褥已经发霉，周围有很多排泄物，邱明父亲的身体虽然被一件脏兮兮的衣服盖住，但露出的部位已经开始腐烂。
邱明的父亲朝他眨了眨眼睛，表示自己还活着，眼睛的泪水顺着眼角流了出来。长期的卧床和糟糕的卫生条件已经把他折磨的骨瘦如柴，眼睛凹陷下去，看上去比停尸间的尸体还要恐怖。
杨括咽了口口水，他不明白一个九岁大的孩子是怎么一边照顾半死不活的父亲，还能把继续养活妹妹的。
“如果你是邱明你会怎么做？”
杨括的耳边忽然响起了这个声音，他朝四周望去，房间里除了邱明的父亲和他，再也没有第三个人了。
“谁，不要装神弄鬼的，出来。”杨括既害怕又愤怒，愤怒到差点拔枪。
此时，堂屋内的人好奇的朝这间屋子望了进来，但里面的环境太糟糕，谁也不想进来。
刘莹听见杨括的叫声走了进来，询问道：“杨括，你怎么了？”
杨括摇了摇头，说：“我刚才看见一个人影进来，却又消失不见了。”
刘莹说：“可能是你压力太大了，出现幻觉了吧。”
“我的儿啊！”突然，已经卧床数月动弹不得的邱明父亲发出了沙哑的声音。
奇迹就这么发生了，邱明父亲居然“不药而愈”。
之后，在社会各界有心人士的帮助下，邱明父亲的身体渐渐康复，料理完邱明的后事，他们的生活也渐渐步入了正轨。
后来有一天，一个黑脸的年轻人给了他们一笔钱，买下了他们居住的房子。
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里，黑无常独自来到这间屋子，白九要他做的事，就是在屋子里找一样东西，具体是什么，白九也不知道。
“两口子接连患了同一种病，多半是房子有问题，特别是邱明父亲住的那个房间，你去找找，挖地三尺，也要把东西找出来。”这就是白九交代黑无常要做的事。
要找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谈何容易，黑无常渐渐的觉得自己就是一跑腿的。
作为鬼差的他，还是有一些本事的。他翻箱倒柜的找寻，明面上都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那么就只能像白九说的那样，那东西在地下。于是他找来一把锄头，在床底下刨土。
大概挖了一米多深时，他找到了一块黑不溜秋、黏糊糊的东西。
黑无常仔细端详着，闻上去还有点臭：“这什么鬼东西，不管了，先带回去给白九交差。”
天空打下一声响雷，瓢泼大雨顷刻而下，当黑无常走到门口的时候，一个浑身散发着黑气的人也刚好走了过来，不由分说就一把将黑无常打倒在地。
黑无常认出，这个人就是上次将李先生的灵魂一口吞下的恶灵：“你是那个叫六擎的恶灵？”
六擎的浑身散发着浓厚的黑色怨气，看不清长相，但这种恐怖的气息，似乎要将黑无常都给吞噬掉。六擎摊开了手，说：“把东西还给我，我可以不吞了你。”
黑无常说：“你在做梦，恶灵一旦开始蚕食灵魂，就会上瘾，绝对没有回头的路。这东西既然对你这么重要，我又怎么可能会给你。”
六擎说：“小小的无常，若不是我现在还不想直接与地府为敌，你觉得我会和你废话吗？”
黑无常突然吃惊的看着六擎的后面，惊呼道：“看，飞碟。”
六擎居然真的转过了头，发现什么都没有后，再回过身来时，黑无常已经从另外一边穿墙逃走了。六擎一甩手，冷哼一声，也跟了上去，才跑出一段距离，就看见落荒而逃的黑无常，随后又是隔空一掌，将黑无常打翻在地，差点打的他魂飞魄散。
黑无常只感觉整个灵魂都快消散，在倒地的过程中，他看见自己分离成七八个虚影垂直落地。
“这就是魂飞魄散吗？”黑无常已经感觉不到绝望，甚至连思维都已经混乱。
就在他分离出的第一道虚影即将碰触到地面的时候，一张脸出现在他的眼前，对他咧开嘴笑着。白九一把按住黑无常的头，后边接踵而至的虚影一道道重合，又重新归整成了一道，黑无常这才感觉到灵魂的存在。
黑无常摔在地上，看见白九立于前方，指着六擎开骂：“好你个六擎，对我手下出手毫不留情。”然后就是一连串不堪入耳的骂声。
六擎看见白九出现，有些忌惮的说：“看来你已经知道了我要找什么，给我让条路，你我江水不犯河水，没必要弄的你死我亡。”
白九说：“给你脸了是不是？上次给你逃了，这次看你还往哪里逃。”
白九想努力看清那团黑雾下的六擎，在雨夜中，六擎如同一团墨，除了幽深的怨气，什么也看不清。
六擎说：“白九，没有地藏王给你撑腰，你也不过是和我一样，是一只游荡着的孤魂野鬼。”
“呱噪。”白九的指甲瞬间变长，獠牙凸起，瞳孔血红，两只耳朵变长，皮肤长出七八公分左右的毛发，如一头半人半兽的妖怪，“看我今天不把你拍散。”
上学的兄妹（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