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绮嫣这一走或许是永别
东颜停下上楼的脚步，低头问绮嫣：“为什么？”
“我”绮嫣回忆着和东颜的曦儿妹妹相撞的那一瞬间，心里还有一些发怵，紧搂东颜的脖子，身体有点发抖：“害怕晨曦。”
“怎么回事？”
“她让我感到生命在抽空”
东颜抬起了脚，一步一个台阶。
台阶上铺着的冬毯还没有撤掉，红色绵密的绒毛，摩挲于足底，踩着有一些虚，像是踩着云团。
“在这个世界上我什么都不怕，可我怕她，她身上有巨大的吸力，当我距离她很近的时候，我……不想变成另外一个人，不愿意被别人驱使。”
绮嫣说这话的时候，东颜的眉峰越结越紧。
当一个人带着满身伤痛落在这片大地上的时候，在彷徨中总是要找个栖息的地方活下去，活下去却让她觉得很痛。
这种痛，她不想再重复一次。我身上有一种霸道的吸力，当我遇见绮嫣的时候，会强迫她进入那副凡体仙体混作一团的身体，她想要这种归宿，但是，在那副躯壳上，绮嫣却感受到了一种让她哀伤的感觉，看到了让她很恐惧的绝望，看到了她永远都不想再经历一次的疼痛。
所以，她害怕见到我，如同她恐惧胸腔内那一部分的缺失一样的恐惧着东颜的这个妹妹，也就是顾晨曦我。
甚至，绮嫣会有一种冲动，很想将他的妹妹晨曦我剥皮拆肉，将我的那一颗心也摘出来，绮嫣觉得我怀里揣着的那颗心，让她如刺在喉
东颜见绮嫣沉默着，似能洞悉一切般地轻轻安慰了一句：“有我在，不要怕……你哪里也不许去…”
亲一亲绮，将她朝自己靠近，再靠近，用唇拽一拽她的耳垂，又低头看绮嫣！
再一次嘱咐道，“我不允许你不回来。听到吗？我的身边是你的家，你必须回到我的身边……”
这话，让绮嫣乖乖地点头。
东颜将自己的呼吸弄乱了，声音和他的人都和绮嫣融在了一起，埋进了他的那张线条硬朗却让人很安心的大床上。
杜非医生虽然没能给绮嫣换上一颗心，可是他的医术让绮嫣留在东颜身边的时间延长了很多。所以，他们才会有这大多的时间腻在一起。
事毕，绮嫣像泥一样软作一滩，娇乏无力昏昏睡去。
醒来后，意外地看见东颜披着一件睡袍在阳台上吸着烟。
夕阳余晖勾勒出他俊朗的轮廓，吞云吐雾之间，眼底里的愁丝像暴风骤雨前的乌云，暗黑抑着的一种力量压在他的身上，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像陷入了阴霾密布的深渊。
他很少吸烟的，他认为，生命不易，吸烟有害健康。
可是，这一刻，他站在玻璃门外的阳台上，燃着一根根香烟。
“哥”
东颜一愣，募然回头，拉开推拉门，“嫣儿，你叫我？”
“你怎么了？”
“你叫我什么？哥……”
绮嫣迷惘地看着他，低下头，“你的妹妹可以这么叫，我不能么？”
“哦，”原来是因为听到晨曦这么叫他……
东颜在墨玉茶台上的烟灰缸里掐灭烟头。
又在外面站了一会，散去一身的烟味，才重新回到床上，又将我搂进自己的怀里。
他将手探入被子里，摸到绮嫣心口的位置，“这里，一直都很痛吗？”他说，“你睡着的时候，我听到你在呼痛。”
“不知道了。已经麻木了。”绮嫣仰脸看着他的眼神，她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清凉的眸色。
“你认得白羽琪吧？”东颜沉着声音，突然问道，“你在梦里哭着喊着的圣上，是他吧！”
绮嫣睁大了眼睛望着他，只听他继续问道：“你在梦里苦苦哀求着的那个人，他是谁！也是那个姓白的吗？！是他或者不是，或者另有他人？”
东颜的脸色阴沉到了极点。
原来，绮嫣在梦里突然声嘶力竭地喊了出来，似痛不欲生的哭，却都压抑在一声声苦苦哀求中。
那个家伙，或者那些个家伙，他们是谁，他究竟对绮嫣做过什么！
绮嫣怔愣着一双澄澈萌呆的大眸子，长长睫毛包裹中的黑色眼珠儿越来越空，似乎被过去吸住了凝滞在远方。
“绮嫣……”东颜心疼地唤了一句，“他们是谁，告诉我……”
我蹙紧了眉头，努力去想梦里的场景，但，除了哀伤和痛苦的感觉，她什么也想不起来。
泪水不知不觉间也溢满了眸眶，上下眼睫重叠，泪珠儿如珍珠断了线般的，滴滴答答，自白皙的面庞上滚落下来。
“痛……真痛啊！”随后绮嫣捂着心口，难以忍受地缩着身子伏倒在他的身上，“为什么会这么痛啊！”
承受不住的哀呼。
东颜心疼地拥紧了绮嫣，近乎声嘶力竭地低吼道：“那个人逼你做了什么，那个人他这是对你做了什么啊！你的心呢？他将你的心……”
“我不知道啊！可是，心的位置好痛啊！”什么都记不起来，心却很痛的样子。绮嫣已经提不上气的样子，看起来呼吸几乎停滞了。
绮嫣又一次地仰脸失神地望着东颜，眼神无助，满是渴望，快帮我救我谁可以
东颜永远记得她的这个眼神，这眼神让他的心痛了碎了
此时，绮嫣看着他像看着救命的稻草，可是这根稻草却让绮嫣失望了。东颜对她此时的症状无能为力！
“莫桑，莫桑医生！”他急忙向外面的人呼叫！
只是，莫桑还没有赶到，绮嫣就已经在东颜的怀中消失了……
“绮嫣，绮嫣啊”东颜扑下床，几近绝望地朝天呼唤，“绮嫣你不要离开啊！”
看绮嫣的样子，这一离别……
会不会是永别
东颜不想要永别，他想要握紧她的小手，给她活下去的力量……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却那样无能为力呢……
在那一刻，他什么都做不了，绮嫣最无助最渴望救赎的时候，她惊惶而祈盼的眼儿对上的却是他的爱莫能助……
他，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在耀之陵的肩膀上，哭得撕心裂肺！
“她无助地望着我的小眼神”他痛苦地说，“那么柔弱地望着我我说过有我在不要怕”
“啪”地一声脆响，东颜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他红着一双可怕的眸子，追悔莫及地自问：“为什么要向她追根究底？！为什么要向她问那些让她痛不欲生的原因！”
东颜失神落魄地坐在床角边的地上，双臂抱着腿。
他在等，等基地发出天网式的搜索，天上地下的寻绮嫣的踪迹……无论死活
七天后，我已自隐界回来。风尘仆仆。
当看到东颜时，我差点背过气去！
无比颓废的东颜，双眸充血，胡子拉碴的，正看着他自己的脚尖。
七天。
不吃不喝不睡已经七天。任是铁打的一个人，也禁不住这样不眠不休地思念一个人和担心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