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他说，他为我发了一次疯
我难以理解，耸耸肩，又过去推他的轮椅。
我无不委屈地说道，“臣妾当这是您给我的赞美和奖励。来自夫君您的称赞，实在是令人受宠若惊。”说到这里，我忽然窜到他面前，让他瞅着我，调皮地笑问道：“那么，臣妾，是真的美吧？”
我这跳跃式的发问，倒是让他愣了一下，之后点点头：“美，美到让寡人快要情不自禁了。”
“一听就很言不由衷。圣雪仙帝多美啊，我能美到那个程度？这么违心地称赞人家。”
“难不成，你让寡人腌臜你一下？”
然后又突然伸手来握我的手，我拍他一下，将手抽回来，又作势向后退了两步。
岂料，他伸手就将我抓过来摁怀里，道：“还由得了昭馨么？”
这一刻，我有一些害怕，因为我居然对他有了一些期待！所以，我拼力地想要挣脱。
他并不理会我，唤道：“沐昀，推寡人回宫。”
我挣扎着，跳不下来，便道，“圣上近来这行径，一如登徒浪子……”
白羽琪温温一笑，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寡人不光是君子，还是君主……”
我哼了一声，“圣上以大欺小……”
大帝振振有词：“一入后宫，皇后最大，何来寡人以大欺小之说？”
我心里有点发暖，忍着想笑的欲望，板着脸假意道：“圣上不讲道理……”
大帝继续撒糖：“跟美人只送上柔情蜜意，恩宠风月，讲什么道理？”
我继续假意负气，一副嗔恼的样子，叫道：“圣上，无赖……”
大帝又道：“寡人还就赖上你了……”
一直以来，大帝给我的感觉都是温暖和儒雅的，何似今日这般油嘴滑舌，没得正经？
这样的一个大帝，真叫我怒不起来，也无可奈何。关键是，这心头真真的还憋着甜丝丝的笑！
我撑身，终于跳下来，一甩手，转身就又走了，“哼！不理你了……”
大帝立刻跟上，飘然而至，身形优美得让我又想咬人！
他仰望着我眉眼，笑容可掬：“昭馨不理寡人，寡人可不能不理昭馨不是？”
我终于忍俊不禁，“扑哧”笑了，伸出纤纤细指，轻抵大帝额头，“你呀……”
大帝突然就呆住了……
我想起来，这个场景，这个动作，这个意境，是不是有点像梦里的红烛之下…
红烛下，雪儿羞红着凤目娇容，轻举着皓腕，那玉般指尖儿也是如此点上龙额，说着一句欲语还羞的，余味悠长的“你呀……”
只可惜我不及她明眸皓齿，不及她动人心魂……
大帝忽然牵上我的细指，默默望着我，轻轻拉近，将我的指尖儿凑近唇边……
我被他这双眸子吸住了！这样的眸子曾经是望着凌雪儿的，如今望着我……
不待我细思，指间热气盈盈，他的两片柔唇含情，暖齿轻咬，丝丝缕缕的在我心头缠得发疼……
他们那让人荡气回肠的爱情故事，他对凌雪儿深眷浓烈的爱意，落在了我身上。
我快要禁不住，深深地陷入他对凌雪儿的这种浓情里。
我突然怕了！
忽然，“啪！”地一声！
这大漠便落影惊飞，夕阳颤抖，为我这忽然甩出了的一巴掌……
“昭馨……你……”大帝轻捂龙颜，向我惊望。
我也心惊，怎么这手，这么听话，心里才有念头，便飞掌凌空……这可是大帝……怎么敢一巴掌就呼在了君王的脸上呢！
干笑一声，“咳……那个，原来您知道臣妾是昭馨啊！还，还以为你，你将臣妾当成了别的女人……”
大帝太思念前妻了，误将我当作了她。太疯狂了！这一巴掌，他能醒来吧！醒来就好了，就不用让我受这折磨了。
大帝的眼睛里瞬间燃起要将人生吞活剥的凶光，那凶光惊落于我心头，不待话说完，我转身就逃……
这一巴掌或许激起了大帝心底里的龙性，眼见我亏礼废节，冒犯君威，犯了大不敬之罪，不请罪受罚倒也罢了……居然麻溜就逃……
他喝道：“好大的胆子！反了天了！”
大帝五指为爪，伸手将我拘住，我倒是不傻，心里明镜般的，知道不逃死定了，拼尽吃奶的力气反抗，就连那藏起来的元气，也悉数调了出来挣扎……
却也是枯藤老树昏鸦。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哀呼人在挣扎。徒劳啊……
惩罚的方式很重！
掀落沙丘，飞砂走石中翻滚奔逃，却仍逃不过被深深埋压，无法呼吸，无法睁眼，直至天昏地暗，世界无我……
大漠发出一声长叹，惨不忍睹，不过如此……
久久之后，一声龙吟，大漠里荡开……
白影闪过，大帝落在轮椅上，抖抖衣上黄砂，整整凌乱的衣饰，眼望着衣衫不整，满身满脸的砂粒，费力爬起来却摇摇晃晃，晕头转向的昭馨皇后我，他荡气回肠而笑，直把惬意二字整个儿写在脸上……
我终于看清大帝的位置，一手捂着肿胀红唇，一手遥指大帝哭道：“你……登徒子！”
白羽琪却笑道：“夫人记住，寡人可是你永远摆脱不了的登徒子！”
我仗着凌雪儿的那缕神识在我身上给我撑腰，我继续骂道：“下流……混蛋……猥琐……”
大帝挑眉：“寡人这下流专为夫人一人独备，可以为你不是大帝，不是君子，而是一个不离不弃，彻头彻尾的大混蛋……你可愿意让寡人永世做你身边的这个猥琐小人？”
说得这样振振有词不知悔改，将我当成了凌雪儿吗？哎，我怎么就没有半点脾气呢？
居然忍不住想笑，却又突然大声哭起来，说道，“大帝坏，又欺负人家，又要拿人家消遣解闷……”
“对，寡人就是要拿昭馨消遣解闷，圣雪已经成为过去，如今举天之下，唯昭馨可以代替圣雪给寡人消遣解闷了…”
我愣了，脑子里缺氧般的反应了好一会儿，又沉默了。
白羽琪为我整理着头上身上的砂粒，我委屈地抽噎……
“寡人失控了，但是寡人不想说对不起……”
我抿着快被他吮烂的唇，脸上一团红霞，外加一汪泪，委屈道，“您是大帝嘛！做了错事当然不用说对不起！您这个大混蛋！”
大帝居然郁闷极了，望着我说：“为何昭馨骂着寡人，寡人居然丝毫不恼反而快意呢？”
“臣妾不敢回答，臣妾怕回答了，您真的要恼了…”
“犯贱！”大帝似笑非笑，道，“寡人替昭馨说了。”
我点头，“有些人就是欠骂，大帝您……”
白羽琪眼神一扫，“嗯”了一声威胁我，我立刻改口带着哭腔，道：“大帝您做混蛋挺好的……”
真的挺好的，让我激情澎湃，忘记了一切，心里眼里只想着被这个大混蛋狠狠地消遣，只想被这个大混蛋狠狠地调戏，我也是犯贱了。
明知道他这其实是想他前妻了。把我当成他前妻了。
啊，如果东颜不是灭他妻的仇敌，如果东颜不会有那样的一个结局，如果我不是逼他前妻舍命和放弃一切的缘由，如果大帝不是因为凌雪儿的那抹神识在我身上才给我这样的疯狂，我想我会十分喜欢他在我面前展示他所有的猥琐和下流……我想我心里至少可以有一半的位置，去盛他。
但我和他，还有人间的他，也许只能做君子……
所以，现在，我有些害怕，怕我真的心不由己，上了他的当…
白羽琪拥我在怀里，他说，“刚才那是第一次，肆意地亲吻没有雪儿的神识控制下昭馨。”
“什么？”我有些没有转过来弯。
在我的怔愣中，他居然无比确定地说，“寡人放肆而吻的是昭馨……寡人为昭馨发了一次疯……只因…”
我觉得自己的心跳加速了，情不自禁地问：“只因什么……”
“昭馨曾经是过……，”后面的话，他没有说下去，我心却被后面要说没说的话深深地刺痛。
羽琪继续说，“只因雪儿前几日在枕边说过，昭馨就是她，她就是昭馨，究竟有什么区别！又只因，她留下那样一个和昭馨有关的扑朔迷离的秘密……
如今寡人的感觉很凌乱，似乎雪儿融进了昭馨，又似乎昭馨就是凌雪儿……”
这趟去隐界之前，我便清楚地感觉到了凌雪儿的存在，圣雪对羽琪说，
“为着孩子的事，你恼了臣妾两年。为此，不理她，避着她，还故意冷着她，发泄情绪就是给臣妾看。
你如此逼着臣妾，与臣妾做对，就只为抗议臣妾将夫君推出去么！但夫君又怎知，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臣妾极怕失去夫君……”
这两年，羽琪对圣雪别着一口气，和圣雪较劲，偏跟圣雪对着来。
他对我很冷漠，甚至不看我一眼，有时一整天不跟我说一句话，甚至，刻意默许两门中修为相当高深和厉害的阴人对付东颜，并且极力为难扮作“颜如白”的我……
我从不敢抱怨，被整急了不过是趁他睡熟了对他做点小动作发泄一下。
不过我对他做了什么他也都知道，却不说破。
终于两年之后，他逼得圣雪向他道歉了，说出了一个关键的“怕”字。
就是这个怕字，才让看不到迷底的大帝后退一步。
因为他们彼此，都怕失去对方。
我想，这就是让羽琪不得不违背内心，恨爱漶灭，恩仇暂避，忽然对我表现出这样热情来的原因吧。
这，我怎能受得起！
所以我怕了呀！
何况我又是一个禁不住诱惑的人。
万一我傻乎乎爱上他了咋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