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我的命，由他不由我
我真没有想到，搞定了染翁，朝堂那边居然进行的无比顺利！
再入朝堂时，不过是依着前主的话，大帝说了几句自己的意思，朝堂风向果然大变。
“寡人本无心娶妻纳妃，但这凡人于寡人有情意，也确实能讨寡人一时欢欣，如今，她寻死觅活相逼，唉！寡人着实头疼！”
哎！就是个装！
这圣龙大帝也真不好当。他在我面前掏心窝然后跟染翁装一套；又在染翁面前似掏心窝子然后跟大臣们又装上另一拨！
在权力的游戏里，似乎大帝已经没有了自己。
不过，“装”这件事，偏偏对那些家伙们还挺受用！
朝堂上静了片刻。而后议论纷纷。
嗡嗡声中，夹杂着片缕的意思：
凡人女子不过是区区几十年寿命，给她这夫人的位份又怎样？
待她人老珠黄退位时，不过弹指间…，
最后，大臣们一致表决：关键是，能让圣上得一时身心愉悦，早日康复才是正理。
于是，凡间顾丫头成为圣龙大帝圣后之事，居然就此水到渠成。
当朝堂上，文武百官对凡人顾晨曦封为圣后没有异议的那一刻，我晕了。
我当时就在想，老天！这个染翁，到底是个怎样的角色！
居然能一手控制两门朝堂的风云变幻！居然比手握重兵的圣龙大帝还牛！
而到这一刻，我也松了口气。
心想：那伸舌头踢腿的一番吊死鬼的动作倒也没白做。
终于，两门大早朝，在轰轰烈烈中开始，经历一个多月的时间，在大帝迎娶新夫人的准备工作如火如荼开始时结束。
那些朝臣，宗门大仙们，包括那位前主染翁老者，在金甲武士的监视下，怎么来，又怎么回去。
两门朝臣已经浩浩荡荡地离开凡界。走得一干二净。
就连水茂星君也长吁了一口气。
玉皑星却沉着一张狐颜，始终无比失落的样子。
就算是见了我，也不像先前那样，一副笑嘻嘻不正经的样子了。
反倒是毕恭毕敬之中，还多了一份冷落。
我知道，我占了凌雪儿的那个位置，他始终是耿耿于怀的。
这不，又来接我时，先向我恭身施了一礼，之后，冷冰冰说了句：“圣上派臣来接娘娘回宫……”
我便故意笑道，“怎么了？戏还没有演够啊？还演呀？我们有必要这样吗？”
玉皑星阴阳怪气道：“如今您已是圣后身份，何其贵重，身为臣子，岂敢冒犯！”
话说得阴阳怪气的，我怎么听不出来其中之怨？
之前的某日，因为得知要给我的是圣后的身份，玉皑星一脸愕了的表情！
不知是因情势与大计，还是他的真实表达，当着染翁的面他竟与大帝争了几句！
一旁的我听着了。
那些争执的话，让我心里一颤一颤的！我感觉我是他心里多么罪恶深重的坏蛋！
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叹了一口气，不说什么了，跟他离开。
玉皑星的情绪，白羽琪自然也看在眼里。心知有些事情，这姓玉的乖宝宝仍解不开心结的。
于是，得个机会，兄弟二位坐下来，一番深谈。
“说说吧。今日没有君臣，只有你我兄弟二位，便将心里的话，都说出来吧。”他连寡人也不称了，直呼“我”字！
玉皑星便直接言道：“本以为皇兄不过是给小主一个妃妾名份，以得两两相好的情谊，并成就七星大地之未来，却不料，一开始，皇兄便是有心让小主做夫人去的。”
“些许事，是星儿眼前这个做帝君的大哥的不得已，星儿不该迁怨于旁人才是。她很无辜。”
白羽琪黑了我这些天的脸了，今天突然为我跟玉皑星说好话，我居然有了受宠若惊的感动了。
玉皑星道：“若非娘娘觊觎，又怎能有这样的结果……”
“身为君王，权力要害，岂是任由他人觊觎了便得之容易？若寡人不许，她又能得什么？”
“果然便是了，一开始，皇兄便将雪儿姐姐抛之脑后了……”玉皑星伤感地说。
我在仙屏后坐着。心里替凌雪儿感到欣慰，我想，凌雪儿有这样一位一心为她的义弟，作为神仙的一生，倒也值了。
白羽琪摇摇头，“一个后宫妃妾，能成就何事？退一步而言，这后宫正主之位，多少双眼睛盯着，他日若有不得已之时，正位被他人利用，寡人这个顾丫头，又怎不会被宫规仪礼压制，所以束手束脚？界时，寡人与她于这后宫争斗中浪费心神，却又有何计可施？”
“这……”玉皑星倒没有想到这么深。
“寡人要你用心去看事情。你却心心念念心里只装得下你姐姐的事，旁事，慨不深思。倒是与翠儿那丫头，一样的简单愚昧好利用？最终不过是，要被他们拿来做利用的刀剑，将来好向寡人心口扎一刀子……”
玉皑星跪在地上，惊悔不已，“臣弟错了，臣弟，实在不曾想过如此之深。”
“若是说起对雪儿的情，你们何曾想到过寡人却是她的夫君？
仿佛已苦守得千年凤凰花开时，却突然一番疾风骤雨，落一地残花败叶……寡人之心情，尔等谁能比及？”
不知不觉中，我深受触动，竟然心里感同身受般，落下了眼泪。
“臣弟，错怪您了！”玉皑星痛哭流涕，悔不当初。
“为着雪儿，寡人内心甚慰。为着七星大地与这镇魔重业，寡人不甚堪忧。你这性子，这情义，用好了，便是重伤敌人的利刃，但你若看不清大局，必将乱寡人分寸。”白羽琪伸手将他虚托起来，抬起头，深深地望了玉皑星一会，才意味深长地说，“你心，需明白……”
玉皑星也深深地望着白羽琪……
我觉得白羽琪的这番话说得有意思。细细咀嚼了一番。
前面玉皑星显然已经释然，解了心结的他，似乎又恢复了从前的样子，他们兄弟又杂七杂八说了一些。
我坐了一会，揪着自己的手指头玩，边玩，边懒洋洋地养着瞌睡。
直到玉皑星那张狐媚的脸挂着不正经的笑，在屏风边上探出了个头来。
倒是吓我一跳。
“你……”
“偷听半天了，也不招待小叔子茶水点心啊！如今，顾丫头可是这宫里正经的主人哩。”
我笑了。“讨厌！”
说完却觉得心里发酸。不知道为什么，只想对他说一句话：“谢谢你！”
玉皑星笑容一僵，再望向我时，突然恭敬地说道：“其实娘娘并不像臣弟平时所见的那样，柔弱，骄傲，任性……
回顾这整个过程下来，倒是看到了您值得刮目的性格和精神，而您的境界和觉悟，似乎比臣弟这个神仙更高，更远……”
我望了一眼大帝，垂下头，说：“不要这样说。我其实诚惶诚恐，生怕错上一步，便毁了全盘。”
我听见了白羽琪的一声幽幽叹息，抬头时，对上他终于肯对我温和了的目光。
玉皑星识趣地退去。
“我知道我肯定是做错了。但我真不知道错在哪里。请你，不要那样冷冰冰地对我…”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在白羽琪温和了的目光下，我居然有种委屈得想哭的冲动。我走到他面前，低垂着脑袋瓜子说。
白羽琪望了我片刻。
后来，他伸手抚上我的颈，轻轻地揉抚着。
他轻启唇，优美的声音像是世间最慰人心扉的音乐，他说：“千百种相逼的方式，怎能轮得上让卿拿性命做威胁！”
冷了我这么些日子，意外地竟听到他这样暖人心霏的话，心里好受用。差点又想落泪。
他继续说道：“那结界是寡人所设，全圣龙宫后殿，鲜有几个可以解开者！
万一出了意外寡人陷入沉睡不醒，或是侍婢跑得慢一些，卿可还能有命在？”
原来是为了我的安危而生气！憋闷好几天的我终于畅快了！
我伸手握住他抚在我脖子上的大手上，呵呵笑道，“原来，生煮鱼爷爷是担心我有性命之危啊！”
白羽琪却甩掉我的手，冷冷道：“记住，自你将最后一次机会用尽的那一刻起，直至凤翎门起死回生乾坤屏成功加固，你的生死，由寡人来定！没有寡人的旨意，你没有选择死的权力！”
哦，原来是这个原因！老孔雀了我！白欢喜了一场。
我木讷地回了一句：“知道了。”
我不知道自己心里这一会儿涌上来的，究竟是个什么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