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神路之岔道口，希冀与迷茫共存，他是危险的，抗拒
时间在玉皑星的侃侃而谈中一点点流逝。
直到后来，意识到再不回去，天就要亮了。
我怕吴越会醒来，我怕哥哥知道我又被偷走会疯掉…
我“哎……”了一声。打个哈欠站起身，顺手将发簪取下来，散开了一头乌发，“太晚啦，送我回去吧！”
正常了好一会儿的玉皑星忽然又不正经了起来，“想你的情哥哥了？”
我负气地一挑眉，站起了来，哼了一声，道：“对！我想他了！特别特别地想！”
“哎！这重大的日子里，你想他做什么！”玉皑星摇摇头。
“想做的事情很多，搂他抱他亲他腻歪着他啊。怎么，不可以啊！”
玉皑星连忙捂起自己的耳朵。
我瞧他好似被我欺负到了的这个样子，心里快意极了。得胜般地高昂着骄傲的下巴，含笑从他身旁走过。
“你可知道，你曾经为何那样丑么？”
我笑道：“想挑拨离间我和东颜么？他曾将我禁锢了又怎样？我都清楚的。你挑拨不了我们。”
玉皑星点点头，“那你知道他为什么要将你禁锢吗？”
“当然知道，他是想保护我！”
“你倒是非常清楚，自始至终，那人是想保护你。”
原本安静的床榻上忽然有了说话的声音，伴着这声音的发出，忽啦啦啦，一帮子仙踪灵影立刻奔忙了起来。
“我当然知道。”
我还是很害怕和这个男人面对面近处的。所以匆匆甩了这句话后，我作势打个哈欠，向他们道了个别，“你们忙哈，我得回去了……”
时间应该不早了，马上天快亮了吧？我居然还很精神，打哈欠都得靠装的，难道真是喝了洗澡水的缘故？
想想喝人家洗澡水这件事，真是……咋想咋……不得劲！
我已举足向殿外奔去。
未料我已加足马力，却总也跑不出这寝殿。
想来人家不允许我滚蛋，我还真没有那个本事滚啊！
只好认命地滚回来，来到这姓白的面前。
睡了一觉，虽然没有睡多久，但是白羽琪的精神看起来很好。
白羽琪被扶着，慢慢坐进了轮椅里。
看得出来，除了头和双臂，他的身体和腿脚都是不轻易动的，也许是动不了，也许是为了保持体能。
“16年前，他之所以伤你，也是因为他想保护你。”
难得这姓白的唇上春风，竟为东颜正身说好话。
我狐疑地盯着白羽琪，也回他一个云淡风轻，道，“可以理解，并深深地感激。”
“那么，你也应该知道，他有连他都惧怕的东西……”
这句似乎才是关键。
“是的。我知道。”我抬起头，揣摩着他的意图。
说实话，我越不清楚白羽琪的目的，我越是对他有一丝好奇。
因为他，是位我够不到的大神官。
“星儿去过你的家乡。察觉到幽荼之魔的气息。”
幽荼之魔！曾徘徊于我家乡村口的黑衣人，也是在秋澜山区郎月山谷重伤东颜的宁楚颜！
居然，他有这样的一个名字，幽荼之魔！
白羽琪的目光自愣神的我脸上一眼扫过。
我脸上的忧色、焦虑与无耐，毫不犹豫地落在了他的眼眸间。
我掩之已晚。
仙娥们鱼贯而入，捧着盆皿洗具，仙衣灵佩，各司其职，各职司各事。
他要洗漱了。这洗漱的场面可真隆重又壮观得紧，百多灵婢紧张有序地来来去去，就只为服务他一位。
而且还尽心尽力，尽职尽责，恭谨仔细。
我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后，和这一丛丛一簇簇侍奉在侧的仙娥灵婢混在一起。
这一会儿，就是有人赶我滚蛋，我也不会离开。
姓白的用“幽荼之魔”这个万能胶，成功地将我的双足粘在了圣龙大殿的地板上。
但他不表下文。是个什么意思？
在他洗漱的功夫，我想了很多。
我如此晓得东颜如今的处境，他正面对着无比强大的凶险。一个幽荼之魔就已经够让他恐惧的了。
何况，又多了仙灵界的通缉和白羽琪的私仇。
我是多么的想跳出凡人的界限，为他分担一些他的压力……
可是身为凡人的我实在太渺小…
每每我眼前浮现他爆裂的身体和那一片从天而降的血雨…
我感觉我是多么的无力啊！
我究竟能为他做些什么呢？
我甚至会这样想：如果我替东颜受些被压迫之苦，真能削减些许他灭人之妻给人家带去的恨意，也许不是件坏事……
过了好久，那些灵婢仙娥将他洗的白白的，香香的，让我推着，从寝殿洗漱宫来到偏殿妆台的镜子前。
他眸光深遂，深深地望着镜中的我。
身为女子，心细如发，我瞧出他内心深处似乎的复杂与挣扎。
但他眸间的迟疑之色稍纵即逝。良久之后，对着镜子里的我问了句。
“你怕了吗？”
要不是他的目光望着我，我以为他在问他自己。
我想起彩月宫染翁的阴笑，想起白羽琪要为先妻报仇雪恨的的私心，又想起他刚才提到的那个魔鬼，我实诚地点点头。
“嗯，很怕……可是……”
“可是什么……”白羽琪温和地问道。
我紧咬下唇，并不知该怎么回答他。
白羽琪淡淡开口，竟替我做了回答：“你心里有无数的疑问。也有无数的忐忑和担忧。但你心里最多的还是不甘和无以宣泄的斗志跟情绪。
你心里所想的，你不会也不敢说出来。
的确，在凡界，你很渺小，什么也做不了……”
泪水渐渐溢满眸底，白羽琪居然如此懂得我的挣扎，苦楚和无力。
是的，我不甘！
潜伏在东颜周围的一切危险以及他的恐惧，身为一个普通弱女子的我，空有满心的悲愤与热血，却又能做些什么！
我不得不向现实低着头，“嗯，我的确无比渺小……”
“那么，你是否愿意跳出凡人的界限，做一些改变……”
“什么？我……”
我深深地凝视着白羽琪。内心却似溺水挣扎之际瞥见了一根稻草，升起一丝丝儿的欣喜与希冀。
但他的话意若明若暗，又似乎让我什么也抓不住。
转而我又想到：我哥东颜是他的灭妻仇敌，他说这话是何意？
他并没有理会我的迷茫与疑惑，勿自说道：“此刻，绝对是你余生之路的叉道：因为寡人要赐你一个改变自己的机会。”
白羽琪拂袖展开妆奁。
“此处，就藏着寡人给你的机会。”
妆台上齐刷刷现出三只发簪。
“戴上这三支发簪，意味着你要走寡人为你铺就的路。从此你的命运将由寡人掌控。”
某一刻，我忽然懂得了，为什么他要暗示和强调东颜对我的恩深情重。
为什么又让我审视东颜的困顿，之后，又让我看到希望。
我敏感地觉查到，原来，这都是掣肘东颜的布局！他想利用我为东颜报恩和赎罪的心，拿东西跟我做交换，控制我成为他的傀儡。
我心底产生抗拒，发出无声的嗤笑。我才不会上你的当，无论你开出的条件和给我的好处有多诱人，都对我没用！
“若你怕，寡人便放你离去，你我永不再见。你将忘记仙界的一切，继续为人，你的哥哥为你安排好了你的一生，幸福的一生……”
“这么容易？”我故作淡定地问，“意味着我可以脱离您的神爪？”
“对，”白羽琪说，“当然，你还需替寡人完成一件事……”
“什么事？”
“隐界绝世崖下的冰棺内……那是寡人的先妻……”
我突然想起来，在绝世崖底，当我靠近冰棺后，冰棺里出现过的异常…
他眸间望我的神色，也似带有着丝缕的希冀，我试探着，问，“你……想复活她，是吗？”
白羽琪将目光移向一边，淡淡说道，“两件都是大功德，你选一个。之后，便能如他所愿，寡人远离你的世界。”
东颜曾劝我不要和这姓白的走太近！
如此看来，东颜有一双火眼金睛，他早就瞧出这姓白的，的确是个危险的人物，是我的招惹不起。
我心猿意马，接着话题，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语带讥讽道，“怎么复活她，用我的命？”
他丝毫没有回避，而是堂而皇之地承认，“或许吧，因为复活她的过程，伴随着半数之上的风险，寡人也难保你能平安无事。
还有，寡人并无把握是否需要用你的性命来为她换来生机，又是否可以为她换来生机…
但寡人会尽全力保你性命无虞。”
白羽琪望着我说，“给你些时间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