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家暴
劳累了一天的身体终究是撑不住，倒了下去。
睡梦中迷迷糊糊听见了鸡叫声，强撑着睁开了眼睛。赫然发现王虎就躺在自己的身边，我捂住嘴巴防止自己叫出声，昨日王虎尸体的面目在脑海中还未消去，我没敢看他的脸，颤颤悠悠的把手放到他的鼻子下边。是活的，还残留着酒气。
在小洁的世界待的太久，都快忘记自己是李凤了。我深吸了几口气，使自己更加的清醒。今天明明已经发生过了，为什么会再次重复。还是说，今天只是新的一天。
我需要时间去梳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同样我也需要帮手，刘嫂吗？想来她应该不信这种离奇的事情。
为了验证，我准备让已经发生过的今天，再次上演。
我极力的复刻出今天应该发生的事情。我做了同样的饭，在厨房收拾时，特地去看了土坑。然后等待王虎拿着锄头出现，他说了同样的话。
等来到地里，前几天耕锄过的痕迹也不见了。我们又在烈日下锄地，等到后背又出现火辣辣的感觉时，该回家了。我心想道。我低下头，弯着身子继续锄。“回去吧”他回头朝我和婆婆大喊。
到家后，我先煮了些绿豆汤。那天我没有做过这些，但是今天我想试试，我会不会改变结果。
婆婆喝了一碗之后，就说头晕，直接上床就睡着了。
正吃着饭，王虎说他要去县城。
“要不改日再去吧，日头这么大。”我小心翼翼的等着他的答案。
“没事，去去就回。”他漫不经心地吃着饭。饭后，他就走了。
马上就到了去刘嫂家的时间了，但是今天，我准备留在家里。看着院子里这口井，想到王虎的尸体还在这里待过，不禁有些反胃。想想这也是后来发生的，也就不那么忌惮了。
我收拾出几件准备洗的衣服，又从井里边打了水。拿了个小马扎准备坐在井边洗衣服。这里人洗衣服都用灰渣，洗的倒还干净。我抓起一小把放在衣服上，使劲的揉搓。
刚一抬头，就看见刘嫂站在了面前。
“刘嫂啊，你这吓我一跳，来了也不说句话。凳子在屋里，你自己拿了坐。”我向后边转了转头，示意刘嫂进去。
“孩子好不容易哄睡了，这不是没事。找你聊两句。”接着，刘嫂就和我说起了村里的八卦。
“哎，听说村东头老赵家弄来个媳妇，还是虎子帮的忙。是个大学生，都说长得挺俊的，咱俩哪天去瞅瞅。”不等我答应，刘嫂又继续说“还大学生呢，念了那么多书，不还是被卖到这吗，还是太笨了，没点心眼子。”刘嫂不屑的嘲讽着。
“谁说得准呢，人家也不想啊。”我有些同情这个姑娘。
“听说那姑娘还是被弄晕了带过来的，醒了之后直闹腾，小赵直接不惯着，上去给了个嘴巴子，又踹了几脚，这才老实的。这就是不打不行。”同为女人，我不明白刘嫂是怎么轻描淡写的说出这些的，明明前几天，她还是带着伤的。
一直聊到天黑，我催着刘嫂赶快回家做饭。她走后，我就扎进了厨房，今天虎子回来的很早，哼着小调进了屋，把钱甩到桌上就睡觉去了。
今日风平浪静，相安无事。
鉴于最近身份转换的过于不定时，且不可预料，我养成了睡醒先看枕边人的习惯，通过王虎来判断自己是李凤还是小洁。
今日是李凤，吃饭时，王虎提了一句：“晚上别做饭了，我们去东头老赵家吃饭。” “嗯，好。”转头一想，莫不是那个新媳妇的缘故。饭后，我们锄完了剩下的地。
傍晚，我和虎子就起身去老赵家了。路上，虎子走的很快，我只能默默地跟在他身后。路旁的杂草长得很高，沿着路边走时，即使隔着衣服，被草触扫到的腿让人忍不住想要搔痒。
说是去吃饭，其实算是简易的婚宴。还没到老赵家，就听到了大家的欢笑声。看到王虎进了门，赵家儿子就急忙招呼虎子坐下。“哥啊，多亏了你。我才有个这么好的媳妇啊。”说完后，端起酒杯就想敬酒。
刘嫂也在这，见了我，立马把我拉过去。男人们在大桌上聊天喝酒，女人们们则聚在小桌前小声地谈论着，时不时传出嬉笑声。也就是在这一刻，村庄里才是欢快的，融洽的。
“来了。”不知是谁说了一说，大家下意识的看向声音的源头，却又顺着源头的视线看向那道身影。头发已经梳理过了，衣服也换上了鲜艳的红色，脸上的淤青更显得她楚楚可怜，只是那双眼睛里，满是麻木与绝望。大家好像对她脸上的伤视而不见一般，男人们停止了喝酒，反而调侃起新郎，下流话不断。
女人们也不好阻拦什么，只好偷偷的拉着她坐了下来。谁都不说安慰的话，谁都知道安慰是没有用的。
她安静地坐在了我和刘嫂中间，低着头，手放在腿上。我给她夹了块肉。轻声地问道：“疼吗？”她没有说话，一滴泪悄无声息的落在了她的手背上。她没有拭去，任由它划过手背，浸湿了裤子。
“弟妹，不过来敬敬酒吗？”无耻的男人们还在开着玩笑，见女孩没有反应，男人们更加变本加厉，直接离开酒桌过来拉扯。新郎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满，他还沉浸在娶了美丽姑娘的喜悦中。
女孩还是没有反应，男人见状，只好收回手。大度地说道：“弟妹还是有些害羞啊。”新郎这才反应过来，立马走到女孩旁边，手放在女孩的肩膀上，微微用力，带了一丝警告的意味。“来吧，别害羞了。”旁人看了，还以为是一对恩爱的小夫妻呢。
“我看，弟妹也是第一次到这，大家就别为难她了。”我站起身来为这个女孩辩解。
“就是，就是。等到你们什么时候有了娃，再好好给我们大伙敬敬酒。”刘嫂也附和着我的话。
男人们这才作罢，继续他们的高谈阔论。女孩说了一句：“谢谢。”声音很小，但我听到了。
“他妈的，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啊？”王虎站了起来，手中的酒杯也随之向我飞来。大家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吓到了，欢声笑语的宴席顷刻间变得无比安静。
王虎就这样一直盯着我，似乎是不满意我的态度。他又离开了座位走到我的旁边，众目睽睽之下猛踹我的脊背。我只能紧紧地抓着桌子，防止被他踹倒在地。
见我一直默不作声，他又突然抓住了我的头发，把我拽倒在地。
“说啊，你不是挺能说的吗？”头顶的疼痛让我忍不住惨叫。
“救命啊。”疼痛使我即将晕厥。
“哥，还在赵家呢。”李岩站出来抓住王虎的胳膊，提醒道。
王虎这才松了手，继续回去喝酒。我感激地看了李岩一眼，他朝我点了点头。刘嫂和女孩把我扶了起来，明明上一秒还问女孩疼不疼，下一秒自己也成了可怜人。
宴席一直持续到深夜才结束，我搀扶着喝醉的虎子走了来时的那条路。黑夜完全吞噬了这条路，虎子却像白天走路一样，虽然喝醉了酒，但还是大步向前。我只好快步紧紧地抓着他。
但一想到他刚刚的暴行，我就有些退缩了。
可虎子却越走越快，我只好放开他的胳膊。他消失在了黑夜里，我凭借着记忆继续向前走，终于看到了自家的房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