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解惑
冰雪和宇文靖随着慧能大师来到禅房，小沙弥上茶后退到室外。慧能做了个请的手势，冰雪喝了一口茶，将茶杯放下，慧能先开口说道：“郡主可是因为婚姻之事烦恼？”
“正是，现在这种局面并不是小女子所愿。”
“一切皆为定数，郡主不必为此烦恼。”慧能大师手捻佛珠，“世间人们常说‘因果’，其实佛家更看重‘缘’字，有‘因’无‘缘’，仍不能成‘果’。‘因’是定数，‘缘’是联系。‘趁它果未成，转换其因缘。天机因缘果，可以有回还。’”
冰雪行礼道谢，又问道：“大师对此次大战，有何高见？小女子记得佛法有‘刀兵劫’的说法，此次战役，非我方所愿，我方并无杀人之心，但是为了我方千万百姓不得不起杀心。”
慧能念了句佛号，“此次战争，是皇上权衡利弊之后所行之举，并且据闻将军在攻城时，给予对方百姓逃亡时间，此为善举，但是此举并不能抵消所造杀业，只能说‘得轻微少罪’。众生因欲缘欲，以欲为本故，母共子诤，子共母诤。父子、兄弟、姐妹、亲族辗转共诤。《瑜伽菩萨戒》的‘性罪不共戒’中，提及菩萨见恶劫贼，为贪财故欲杀多生，或复欲害大德声闻、独觉、菩萨，或复欲造多无间业。见是事已，发心思惟：我若断彼恶众生命，堕那落迦，如其不断，无间业成，当受大苦，我宁杀彼堕那落迦，终不令其受无间苦。如是菩萨意乐思惟，于彼众生，或以善心或无记心，知此事已，为当来故深生惭愧，以已怜愍心而断彼命。由是恩缘，于菩萨戒无所违犯，生多功德。现世承受先世的业因，成为现世的业果，现世的行为造作，即是后世的业因，也可加入先世的业因，成为现世的业果。”
“多谢大师！小女子还想劳烦寺内高僧为此次战役死亡将士诵经超度。”冰雪起身行礼。
慧能念了句佛号，“老纳随后就安排超度之事。”这时，响起敲门声，慧能开口应声，冰雪转身去开门，看见门外是韵琴带着两名小丫鬟各端着一托盘的饭菜，开口问道：“现在几时了？”
韵琴轻笑出声，“已经午时了，客人们早就到了，王爷陪着呢。这是给主持准备的素斋。”冰雪这时才发现室内只有自己和慧能大师二人了。
慧能微微福身，和蔼地说道：“有劳女施主费心了。”
韵琴躬身回礼，“这是郡主吩咐奴婢做的，主持可以尝尝，这次与之前的口味稍有不同。”
慧能侧身请人进屋，小丫鬟将饭菜放在案几上，韵琴将自己手中的一个大饭钵递给门外的小沙弥，“小师父，这是给你的。”
小沙弥看向慧能大师，慧能笑而不语，小沙弥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自己的光头，“多谢女施主。”道谢后，双手接过饭钵。
慧能说道：“你也去用饭吧。”
小沙弥捧着饭钵行礼告退，冰雪也带着韵琴行礼离开。
路上韵琴轻声汇报着，“典座师父等人的饭菜，奴婢也已命人送至他们用餐之处，并且在厨房内给火头师父们留了些饭菜的。”
冰雪轻轻点点头，“你们今日辛苦了。王爷他们现在何处？”
“众人在后院的凉亭处，饭菜也摆在那里，那里四周宽阔，免得落人口实。之前黄小姐与奚皇子手谈一局，虽说最后黄小姐败了，但是只落后几子而已，几位皇子均称赞黄小姐棋艺高超。”
冰雪转头看向韵琴，“是黄小姐主动提出与奚皇子手谈的？”
韵琴低声说道：“是，据奴婢观察，黄小姐应是对奚皇子有意，温小姐亦是对奚皇子有意呢。”
“温水瑶？”
“正是。”
说话间冰雪几人来到凉亭处，冰雪先对着几家的夫人福身请罪，“我邀各位前来游玩，结果请主持为我解惑，耽误了时辰，多有怠慢，还请各位夫人、小姐见谅。”
“郡主客气了，”温夫人扶起冰雪，“听闻郡主经常自己下厨研究吃食，郡主府的厨娘得了郡主真传，今日我们可以大饱口福了。”
“夫人过誉了，大家入席吧。”冰雪招呼众人入席，共摆了三桌，冰雪陪着几位夫人坐在中间一桌，几家小姐坐在右边一桌，宇文清等男子则坐在左边。
饭后王府家丁将桌椅送回原处，各位夫人回到临时院落午休，剩下年轻人或在凉亭内或在树荫下闲谈。冰雪非常喜欢这种静谧的环境，身在寺内周围有淡淡地香火味道，冰雪对韵琴吩咐了两句，韵琴转身离开。一会儿功夫，韵琴抱着一把古琴来到凉亭处，小丫鬟端来水让冰雪净手，冰雪净手后，韵琴点燃一炉香，冰雪闭了闭眼，呼出一口气，认真地弹奏起来。冰雪随着琴音轻声唱着《大悲咒》，在前世冰雪听着《大悲咒》可放松心神，忘记烦恼。
此时是寺内僧人的午休时间，只有护寺僧偶尔会在各处察看一二，听见琴声，驻足聆听，不知不觉停留的僧人越来越多。一曲结束，宇文靖递了杯茶给冰雪，冰雪对着宇文靖笑笑，这时一名僧人上前问询，“敢问女施主刚刚弹奏的是什么曲子？”
冰雪放下杯子，起身还礼，“大悲咒。”
“不知可否劳烦女施主再弹奏一遍？”
“可以，”冰雪微笑着回应，重新坐下，边弹边大声唱了起来，僧人们熟记大悲咒梵文，不知是谁轻声附和着，慢慢地在场所有的僧人都席地而坐，轻声附和。声音将慧能主持引了过来，一曲终，冰雪看见慧能，起身双手合什，歉意地说道：“打扰大师了，不知是否耽误了师父们的功课？”
众僧人看见主持来了，纷纷起身。慧能念了句佛号，“无妨，聆听郡主的琴声也是一种修行，更何况郡主所唱之词乃是僧人们的功课之一。”慧能看了眼众僧意犹未尽地样子，询问冰雪，“郡主可还会其他曲子？”
“心经，如何？”冰雪看见慧能点头应允，冰雪重新坐下，开始抚琴。众僧复又坐下齐声附和，冰雪将曲子弹奏了两遍，慧能看了眼众僧说道：“大家散了吧，各自去做功课吧。”
众僧行礼告退。慧能也行礼离开，“老纳就不叨扰各位施主了。”
几位夫人也来到凉亭，黄夫人等黄雪蓉一局结束，遂领着自家女儿向冰雪等人告辞，其余夫人也纷纷告辞，冰雪带着韵琴将这些人送至寺院门口，看着众人拾阶而下，才转身回到寺内。
冰雪看着凤奚，打趣道：“奚皇子觉得黄小姐棋艺如何？若是有这么个妙人儿常陪在身侧，也是一件幸事。”
凤奚摇着折扇，“若是让本皇子评判，王小姐才是位妙人儿。前日在赏花会上的言词，今日明知郡主聚会的目的，可她自始至终都是带着丫鬟远远地坐着，并不到我们近前。郡主弹奏时，我发现她对郡主弹奏的曲子更感兴趣些。”
“可需要我去探探王小姐的口风？”
“郡主这是在拒绝我吗？”
“我自认为自己不是奚皇子的首选，奚皇子可以有更多、更好的选择。”
“一切随缘吧。”
冰雪又看向池离芮，池离芮不等冰雪开口，抢先道：“郡主是我的首选。”
“芮皇子此言差矣！世上出色女子有很多，也许您只是暂时还未遇到而已。即使没有婚姻的牵绊，我们两国之间仍然是同盟关系，所以芮皇子大可放心地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冰雪转头看向艾子允，“两位公子回堡后，请给子棋公子捎句话，若是他也有自己喜欢的姑娘，尽管与我讲，没有人会怪罪于他。我并不是想悔婚，只是希望你们将来不要后悔而已。”
从寺院回来后，冰雪约了王小姐两次，每次凤奚看见王小姐，总能想办法气的她直跳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