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福满楼里的猫腻
苏明沅气哼哼地看着他，“您忙您的去吧，别往我身上担心”
刚走几步她又折回来，抬头直勾勾地看着他说，“记得用午膳”
秦楚君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抬手摸了摸她带着淡粉的脸颊，温声道，“遵命，夫人”
身后的兄弟几个总感觉自己家的主子被掉包了，说起话来怎么这么柔情。
苏明沅拍掉他的手，“好了好了，我走了”
“小姐，咱们这是要去哪啊？”
她们出了理侍府，苏明沅一直往街道里走。
“咱们去，福满楼”
既然你明面上不给我参与，那我就暗地里参与咯。
福满楼————
虽然掌柜的出事了，但是楼里的生意竟然没有一点影响，该说奇怪还是不奇怪呢？
“哎呦呦，是少主夫人呐，您今个儿怎么来咱小楼了？”周狄笑眯眯地迎面而来。
少主的夫人，可是不能怠慢的，不然可不知道是断手还是断脚了。
苏明沅瞥了他一眼，“我们来吃饭，有座位吗？”
“有的有的有的，阿生，带少主夫人到二楼雅座”
“是”
那个叫阿生的人带她们上了二楼，苏明沅挑了个靠护栏的位置就坐，然后简单点了几个菜。
金桃小声说，“小姐，听说福满楼的掌柜出了点事，咱们怎么还来这地方啊？”
“正是因为出了点事，所以才来看看”苏明沅淡淡地说。
“诶呦，老周，我来了”
门外的叫喊声引起了苏明沅的注意，是一个和周掌柜差不多岁数的男人。
“怎么了，老赵”
“还是老样子啊，老是出问题啊”
“行，我算完这个账再来和你细说。”周狄低头认真地算着账目。
苏明沅看着他玩弄算盘的样子，心里冷笑一下，老狐狸真会装样子。
她的目光转移到另外一个人身上，他手上也拿着账本。
这俩人……肯定有猫腻！
这时阿生端菜过来了，苏明沅正好向他打听一下，“阿生，和周掌柜讲话的那位是谁啊？”
阿生往柜台那边看了一眼，笑着解释道，“那是糕点铺的赵掌柜，这会儿应该是来找周掌柜算数目”
“为何？”
“我也不太清楚，近来几日，赵掌柜都会来找周掌柜核对数目，说什么数目总不对头，找周掌柜来核实一下”
苏明沅点了点头，阿生便下去了。
“小姐，怎么了？有何不对吗？”
金桃看她一直注意周掌柜，才忍不住问道。
苏明沅看了一眼金桃，悄声说，“周掌柜太不对劲了，不过以咱们的能力，只能观察，其他我们暂时不能做”
金桃也猜到苏明沅来这不会这么简单就只吃饭。
她的目光重新回到柜台上，看着那两人，他们已经在算数目了。
慢着……
赵掌柜在柜台面上写什么呢？
她紧紧看着赵掌柜蠕动的手指，突然眼前一亮，像是知道了什么。
她收回目光，看了一眼金桃，“我们吃饭”
刚动筷子没多久，从里面的房里出来的男子陆陆续续经过她身边。
她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仔细地嗅了下，这个味道……她知道，是曼陀花粉的味道！
这种花粉怎么会出现在酒楼呢？
她往里面的房间看了一眼，由于帘子挡住了，她并不能看见里面的情况。
她观察了那几个从里面出来的男人，都是满面春光，而且还流了些汗，他们都是边整理衣冠出来的。
现在的天气好像没有很热啊，如果说里面空气流通不好，他们吃着热食，喝了酒确实会有前者情况，但是为何要整理衣冠呢？
想着想着，她看见周掌柜经过身旁，便叫住了他，“掌柜的”
“少主夫人，有什么吩咐？”周狄笑眯眯地过来了。
苏明沅看了一眼里面的房间，“里面也有座位吗？”
周狄顿了几秒，眼神有些闪躲，“啊，是的是的，咱们楼那里面是有座位的”
“这里有点吵，我们可以去里面坐吗？”
“这个……”他的表情有点为难，“里面坐满人了，少主夫人要不下次再坐？来者都是客，咱们这做生意的，小的也不敢无故把客赶走啊”
苏明沅点了点头，“没事，我们一会吃完便走了，下次再来光临你的酒楼”
“好好好，那小的去忙了”周狄松了一口气，往里面走去。
周狄原以为计划足够周密，因为店里都是他的常客，他们并不会在意。而苏明沅只是个大家闺秀也不会做什么勘察，也没有一点心计，自然不会在意。
只是这次是他疏忽了。
而苏明沅也并未知道他所说的生意是什么意思。
吃了饭，她们便回了苏府————
“母亲，唤我来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刚回来没多久，正准备睡个午觉，没想到被李劝叫过去了。
李劝笑道，“没什么要紧事，只是过几日你便回侧城府了，想叫你过来陪陪我”
苏明沅挽着她的胳膊，笑眯眯地，“母亲这是哪里话，就算回去了侧城府，我也可以天天跑回来陪您”
李劝失笑，抬手戳了戳她的额头，“你呀……到时候嫁人了，可指不定什么时候回来呢”
“母亲若是想我了，我便第一时间跑回来陪您”
“你这丫头……老是往娘家跑，这让婆婆家怎么想？”
李劝从桌子上的竹篮里拿出一个荷包，递给苏明沅，“这个是母亲给你做的荷包，好好收着”
苏明沅接过荷包，笑吟吟地，“母亲给的我一定好好收着”
片刻，她又说，“母亲，您可否教我刺绣”
她发现她好像还不会那个东西。
李劝愣了几秒，“好好的，学这个做什么？”以前让她学，她都不怎么乐意的。
“技多不压身嘛，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李劝捏了捏她的脸蛋，“好好好，沅儿要学，自然可以”
这一下午的时间，苏明沅都在学刺绣。
好在她脑子够用，很快就上手了，虽然有时会被刺破手指。
金桃看着她的手指头都被戳了好几个洞，都心疼死了，赶紧给她包扎。
“小姐，好好的为何要学刺绣啊？受罪的还是自己”
她倒是觉得没什么，“会多一点东西对我来说有益无害，不是吗？”
想着上学寒窗苦读的，学刺绣算的了什么？
只是就被针扎了几个洞，也用不着缠纱布吧？所以她第二天就拆了。
————
无期从外面勘察完回来，准备向秦楚君汇报情况，才刚进门就见他拿着毛笔对着自己，冷冷地说了一句，“站着别动”
无期没敢动一下，一脸茫然地看着他，“怎么了，督主？”
“往后退三步”秦楚君放下毛笔继续说。
他一脸懵逼地照做，弱弱地说了一句，“我没犯事啊……”
秦楚君冷着脸看向他，开口说，“说说吧”
“据说周婷那日去玉香阁是去找一位叫阿雨的姑娘，可是玉娘告诉周婷阁里并无此人，周婷原本打算离开，里面便出来一位书生说认识阿雨，周婷便进了玉香阁，后面的事情她们一概不知。”
“周狄呢？有什么动向？”
“安分的很”
秦楚君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叹了一口气，“继续调查”
“是”无期忍不住问道，“督主，属下是犯了什么事吗？为何您要让我这样？”
秦楚君先是看了一眼外面，天色已晚，该回去陪夫人了……
他起身撇了一眼一脸茫然的无期，淡淡地说，“臭死了……”
无期才反应过来他方才去了玉香阁，身上确实有一股胭脂水粉味，可是不对啊，今日上午督主不也去了玉香阁吗？……噢，莫不是因为夫人？怪不得督主换了衣裳，原来是因为这个啊……
他跟在秦楚君身后，“督主，您莫不是怕夫人生气？”
秦楚君冷他一眼，“知道还不滚？”
无期不仅不走还要贴上去，嘿嘿笑道，“督主，看不出来啊，您竟然是个媳妇奴”
秦楚君皱起眉头，踹了他一脚，“无期，我平日里是待你太好了吗？”
无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连忙往后退，“督主息怒，属下马上滚”
————
他回去的时候正好赶上他们用晚膳，便直接就坐了。
“少主忙了一天，想必是又累又饿了，来多吃些”李劝笑着和他说。
秦楚君点了点头，没说话，便看向了一旁若有所思的苏明沅。
苏明沅微皱着眉头，想着周掌柜的事情。
“沅儿，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给少主夹菜？”
李劝一句话拉回了苏明沅的思绪。
“噢……是”她回过神来，看了秦楚君一眼，多少带着点私人恩怨地夹了一些菜进他碗里。
“少主好好吃，多吃些，可别饿坏了”
不认真听，根本听不出她的咬牙切齿。
秦楚君暗自迷茫，自己哪里招惹她了吗？难不成是因为案子？
李叔从外面回来，手里拿着一坛酒，“夫人，林夫人特意送来了一坛桂花酿”
李劝点了点头，吩咐云儿，“给我们倒一些吧，正好小酌几杯”
苏莲和苏明沁不在，也就剩他们几个。
不等秦楚君拦下，苏明沅眼疾手快地抓起酒杯仰头灌下，酒杯里的酒被她一饮而尽，而后看向皱着眉头的秦楚君，眼神里多了一丝得意，不知为何，就是想气气他。
秦楚君夺过她手里的酒杯，叮嘱道，“只许一杯，不许贪杯”
“母亲～您看看他啊”苏明沅可怜巴巴地看着李劝。
李劝摇头笑道，“沅儿，你酒性差，就听少主的吧，莫要再喝了”
苏明沅气哼哼地看着秦楚君，酒不给喝，案子不给参与，狗男人！……
用过晚膳————
秦楚君随她回了房，坐到她旁边，看着她气哼哼的样子，笑道，“夫人怎么火气这么大啊？”
苏明沅推开他，“那您去找个火气不大的”
秦楚君反握她的手，浅浅笑道，“就喜欢夫人这样的”
忽的，他摸到了她手上缠着的纱布，笑容收敛了，“怎么弄的？”
“不要你管”她想抽开手，反而被他握得更紧了。
苏明沅被他抱到了腿上，她撞进秦楚君那对漆黑的眸子里，“若我硬要管呢？”
苏明沅不知道哪里来的委屈劲，眼睛里雾蒙蒙的，眼眶一下子就覆满了泪水，从眼角滑落。
见状，秦楚君慌乱了，有些手足无措，只好抬手抹去她的泪，温声问，“怎么了？”
她的语气软软的，“您烦……不让我参与案子就算了，连酒都不让我饮，现在又像审犯人一样问我……”
秦楚君的心早就软趴趴的了，哄着她，“好好好，是我错了，我不该那样……”
看他这样，苏明沅心里又好气又好笑，这男人认起错来怎么这么好笑……
见她止住了哭泣，便轻揉她的手，“可还疼？”
苏明沅摇了摇头，但是没说话。
“现在夫人可以说是怎么弄的了吗？”秦楚君抬手抹去她脸上的泪痕，很温柔地和她说。
苏明沅双颊有些泛红，这姿势有些暧昧，虽然他经常这么抱，但是还是觉得奇怪……“今日与母亲学了刺绣，不慎刺到了手。”
他没多言，只是轻笑一声，“那下次夫人小心些”
苏明沅想起了今日的事情，含糊不清地说，“今日……我……”可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她顿住了，万一秦楚君知道了会不会露出那副要杀人的表情，毕竟他嘱咐过自己不能乱来，但是这也不算乱来吧，她也没做什么，就是吃了个饭而已。
“嗯？”秦楚君茫然地看着她。
“我说了，您可不能凶我”她先立个前提，若是人真的生气了，大不了就哄哄嘛。
秦楚君想也没想，一口就答应了，“好。”
“今日……我去福满楼了”说完，苏明沅小心翼翼地看着男人脸上的表情。
果然，一下子就变了脸色。
“您说了不凶我的……骗人可是小狗”她弱弱地说了一句，她还没看过他生气的样子，但是她能想象，一定很吓人。
秦楚君对上她小心翼翼的目光，眉眼间恢复了往日的温柔，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何时说要凶你了？”
“那您脸色怎么如此难看啊？”
“只是想到了周掌柜的事情了而已。”他又继续问，“今日去福满楼做什么了？”
“吃饭”
吃饭是真的，悄悄勘察案子也是真的。
他无奈笑了笑，“不是说过不许乱来吗？怎么不听话？”
单纯的吃饭，她怎么会和自己说。
“我很正经的，才没有乱来”
他的重点没有放在案子上，“他没有为难你吧？”
“他可是恨不得把马屁拍到天上去了呢，哪里会为难我”
秦楚君无奈失笑道，“你啊……今日是运气好，那个老东西安分，不敢把你怎么样，若他鱼死网破，将你拉入险境怎么办？”
苏明沅脑子一热，想都没想就直接说，“我有您啊，我不怕”
说完，她就后悔了，什么啊……怎么突然就说这种话了，太丢人了……
秦楚君怔了怔，凑上头去在她软唇上亲了亲，没有说话。
可是我怕，怕你遇到危险，我不能失去你……
苏明沅看他好像有点不对劲，便问，“您怎么了？”
秦楚君将情绪掩盖，笑了笑，“我在猜夫人今日有什么收获”
“那您猜到了吗？”苏明沅一下子就被带偏了，真是个好糊弄的小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