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天意难违真命数
且说金鹏瞧见众师弟模样,大吃一惊。原来众人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左脸上不知何时有个“氓”字。加上泻了一天,那一副蔫巴巴的样子。更妙的是飞剑也不见了,只有根木棍子在手里,跟讨饭乞丐的打狗棒一般。简直就是跟护龙关见过的氓人一模一样,一丝一毫都不差。
金鹏目瞪口呆,下意识摸自己左脸,幸得无事。“金风翼”与“金烟剑”两样宝物俱在,心下稍安。而面对庞遵的责骂,这如何说得清?众师弟早身困力乏,休说飞剑,就是吐口痰都没力气。金鹏只得道:“庞将军莫要冲动,这其中必有误会!”
庞遵大怒道:“我误会你娘!杀我马青兄弟是误会,跟氓人厮混一起也是误会!既如此,我也误会了。不,我可一点也没误会!”言罢,挥军就要冲杀。
金鹏急道:“将军好生考虑后果,此事内有蹊跷。贫道乃殿帅钦点接引官,我若有事,法师院三千弟子必将出手!那时月缺难圆,后果十分严重也。”
庞遵哈哈大笑道:“我为殿帅臣子,为君锄奸,殿帅必嘉赏我也。待拿住你,法师院估计从此消失。”
说完,再不肯跟金鹏多言一字,仗虎头枪,跨步上前,直取金鹏。金鹏也大怒道:“你这丑汉,你当贫道惧你不成?”说完也仗“金烟剑”相迎。
可怜那六百弟子,个个有气无力,又身无片甲,手无寸铁,怎敌得住百余个如狼似虎的军汉?不一时,尽被杀的个干净。
金鹏一见,心里叫苦,不由得大骂道:“好畜牲,欺人太甚!”把“金风翼”展开,一时遮天蔽日。又将“金烟剑”祭起,只见金光灼灼,射住庞遵双目。一剑飞起,“嗖”的一声,如一道闪电扑向庞遵。也是庞遵命不该绝,原来金鹏也是身困力乏之人。此时已是强弩之末,如不是有两件宝物在手,焉能敌得住庞遵?因此这致命一剑只划裂庞遵胸前护甲。不过却从内滴出血来,庞遵已然着伤。
庞遵见了,怒骂道:“好你个泼道,敢以妖术伤我。来而不往非礼也,也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厉害。”
只见庞遵蓦地腾空而起,硕大身躯撑在半天云里。右脚一伸,立时变得泰山一般大小,从天而降,呼呼生风,刮的飞沙走石。金鹏大惊,一展翅飞出数丈之远,虽然躲过,却被气浪冲出老远,摔得七窍流血,四肢散架。然而他不敢歇住,只得拼命飞起,趁着庞遵还未使出第二脚,一展翅飞出战圈,大叫道:“今日之仇,不共戴天。山高水长,来日再见。”霎时飞去老远。
庞遵追不上,只得恨恨道:“可惜,可惜,若拿住他,必是大功一件。”悻悻地回关。
恰好遇着伏休归来,伏休喝道:“你等披甲执锐,违我将令,该当何罪!”唬得众军汉默然无声。
庞遵上前,单膝跪地,禀道:“西行十里有数百氓人作乱,我等不及告知将军,是以末将擅作主张。与他们无关!”
伏休道:“荒唐!西行十里还在关内,哪里来的氓人作乱?一派胡言,必是找金鹏法师他们去了。”
庞遵道:“回将军的话,末将本是听从将军的话,不找那妖道报仇。可不巧正是金鹏那妖道勾结氓人,害我等征伐流桑不利。身为臣子,为殿帅除奸反正,正是份内之事。末将本就不爽他作为,被我撞见,焉能放过他?”
伏休闻言,也自吃了一惊,来不及细想,便问道:“那么,你可曾捉住他来?”
庞遵道:“那妖道确实厉害,我大脚未曾拿得住他,反吃他一剑被他走脱。只杀了跟他一起的数百氓人。”
伏休一听,大叫道:“不好,祸事了。你等好生守护关隘,本将去去就来。”言未必,将“芒刺”拿将出来,一施法,七色彩虹骤现。却去将白光一点,只见他立时化作一颗流星,眨眼消失不见。
却说金鹏仗着“金风翼”逃走,急急如丧家之犬。不一时来到一座山前,金鹏料庞遵追不上,紧翅收翎,落地歇息,调理伤病。想当初奉命而来,几多雄壮威风。半月不到,物是人非,只身一人,不禁伤感。心里想不通为啥会变得这样,好好的师弟们怎么就变成了氓人。从头到尾理了一遍,顿时大惊道:“难怪伏休征伐失利,原来此处有高人在场。四两拨千斤,厉害,厉害。”
想通了,心里略微好受些。可师弟们是庞遵杀的,此仇焉能不报?正在叹息,只见眼前一团白光一闪而至。却见一人面黄须赤,眼冒金光,站立跟前。视之,正是撼天关守将伏休。
金鹏一见,叹了口气,道:“不想将军会亲自前来相送,贫道感激不尽。”
伏休也叹气道:“是非黑白,各人自有定论。法师金枝玉叶,末将怎肯使人冒犯?”
金鹏笑道:“也罢,所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既如此,来吧!曾闻将军骁勇异常,今日贫道倒是荣幸之至了。”言罢,祭起“金烟剑”,霎时金光闪闪,罩住伏休。
伏休一见,摇头笑道:“此剑遇着我,毫无用处。”把眼一睁,金光漫天,“金烟剑”即时没了颜色,“咣当”一声响,掉入尘埃。
金鹏一见,将翅展开,拼命飞起就逃。伏休叹息一声,举起劈风刀来,一跃上前,手起刀落,可怜金鹏即时脑袋搬家,死不瞑目。伏休提过头来,对着金鹏遗体拜了三拜,拿了“金风翼”与“金烟剑”,回到关来。
庞遵等人见了金鹏人头,心里解气。伏休又命将六百弟子尸体寻来连同金鹏一起好生埋葬。一面又着人写通告文书言氓人潜伏关内欲作乱之事,一面具备文书准备上报长荣殿。
正在安排着,忽见军士来报:“启禀将军,一共埋葬死去氓人五百九十七人,加之金鹏,共计五百九十八人。”
“什么?”伏休闻言,当场惊得站立起来,随后又缓缓坐下,叹道:“罢了,罢了,事已至此,月缺难圆,真是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