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凌染最近几天总是梦见安凡。
她梦见她把安凡丢在岐山, 没接她深夜打来的那两通电话;梦见她把安凡扔在墓地,没接那块她递来的生日蛋糕;还梦见她对冲她犯花痴的安凡说:你那样最不像她。
接连几天,凌染都是惊醒, 冷汗出了一身又一身。
凌染不禁回想她到底对安凡做了什么。
在床上扭身不让露脸, 捂嘴不让出声, 她把安凡当成她最不珍惜的玩具,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凌染陷入前所未有的颓丧中。
她甚至不相信这是她会做的事,可这确实又已经发生。她怀疑她是被安清漪那句话蛊住, 被那句“我妹妹好像喜欢你, 我们不能在一起”蛊惑,才将所有的愤懑不满都发泄在安凡的头上。
安凡做错了什么。
凌染这几天时常在想, 安凡做错了什么要承受这些, 是不该被她遇见,还是不该遇见她。
泡在陈青的酒吧, 凌染醒了喝酒, 醉了睡觉, 再喊着安凡惊醒, 再喝酒, 再睡觉。
一天两天三天, 陈青抱着酒瓶子走近,趁着凌染醉意还未上头, 问她:“到底出什么事了?你这总喝酒也解决不了问题啊。”
凌染照旧没理她。
陈青把手里的酒瓶子递过去,哄劝道:“看在我为你把酒吧关门几天的份上,和我说说?”
凌染接过酒, 但没吃这一套。
烂醉几天的理由陈青能猜个七八分,但她更想凌染主动说,可看眼下这情况, 凌染主动说大概比登天还难,于是她主动提:“安凡怎么你了?”
凌染飘过来一眼,郁郁喝下一口酒。
陈青在凌染身边的位置坐下,说:“难道和我们之前打的赌有关?一个月到了,你和安凡……”
陈青故意拍她一下:“就算没追上也不用喝这么凶吧,弄得我还以为世界末日了。”
凌染望着瓶中晃荡的酒液,怔怔说:“那个赌我输了,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
陈青显然对凌染这副状态更感兴趣,她八卦问:“真是追不上?安凡她拒绝你了?她说她不喜欢你?”
凌
染说:“她喜欢我。”
“那你这副样子做什么?”陈青皱起眉,她还以为她要多一个求而不得的盟友。
凌染叹了一声,许久才说:“你说我是不是很混蛋。”
“怎么这么说。”陈青秒严肃。
凌染说:“安凡喜欢我,我却拿这件事来打赌,我赌我一个月就能追上她,我是不是很混蛋?我糟蹋她的感情,我混蛋!”
陈青默。
“你到底受什么刺激了?”陈青忍不住问,凌染这模样太让她惊讶了。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我太不好了,我配不上她。”凌染说。
陈青简直说得上是震惊,她扒着凌染的手臂,不敢相信地问:“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凌染竟然会有觉得配不上别人的时候?不一向是别人配不上她?
“安凡后悔认识我,她后悔喜欢我,还后悔和我在一起,”凌染呢喃着倒在桌上,手臂枕着头,如往常的每一次一样,像是醉了,又像是没醉,说:“我也后悔,后悔没好好对她……”
陈青等了会儿,手里已然闭上眼的人没了后话,她松开凌染,快好奇死了。
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凌染烂醉的又一天,突然接到陈青打来的电话。
也不知道是打到第几个,总之把凌染打烦了,她接起来,很不耐烦地说:“你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吗?”
陈青沉默一阵,说:“我走之前和你说了三遍我去参加我宝贝的生日宴了你没听见是吗?”
这回沉默的轮到凌染。
考虑到凌染的状态,陈青决定不与她计较这些小事,怕凌染接着电话又睡死过去,陈青捡重点的说:“我看到安凡了。”
凌染抬起头,睁了睁眼,摁着酸胀的太阳穴问:“谁的生日宴?”
“我宝贝的!”陈青说。
“你不是没追上吗?”嘲讽一声,凌染又说:“安凡怎么会认识她?”
陈青默念三遍不和神经病计较,才说:“和黎想一起来的,”她不满且愤愤:“黎想这女人可真有本事,都前任了还能被我宝贝请来生日宴,关键一晚上我宝贝冲她笑了三回,气死我!”
凌染重新倒下去,很没劲地说:“你打电话来就是想说这个?”
“当然不是,”陈青邀请:“你要不要过来?”
凌染想了想,说:“不要。”
都做好准备说地点的陈青:“?”
“你搞什么?”陈青发自内心地问。
凌染说:“安凡肯定不想见到我,我不过去了。”
陈青一脑袋问号简直无处安放,她苦口婆心地劝:“大哥,求你了,过来吧,你总待着喝酒也不是事啊,你哪怕躲在角落偷偷看一眼缓解相思之苦呢,你过来让安凡看一眼你颓废的样子,没准她一看见你这样就心软了,又重归于好了也说不定呢。你不来,你就是在我那儿喝死也没人知道啊……”
凌染沉默。
陈青看到她的宝贝如一只花花蝴蝶穿梭于人群中,也不想劝了,她急着挂电话:“算了,那就这样……”
“等等。”凌染突然叫住她。
陈青说:“你又想过来了?在宝山区,你要过来就让司机……”
“别挂电话。”凌染打断她的话,说:“你去和安凡说几句话,我想听听她的声音。”
“?”
行,看在这人病入膏肓的份上。
陈青满场子找寻安凡的身影,好不容易在角落找到相对而站的黎想和安凡,她朝两人走过去。
陈青一路在想话题。
她和安凡其实不熟,猛地冲上去和人聊天,她聊什么?
走到近前,陈青以惯用开场白开口:“好久不见,最近好吗?”
她先看黎想,再看安凡。
幸好,憔悴的不止凌染一个人,要真只有凌染一人受罪,那真是活受罪。
“不错,你呢。”黎想坦然道。
陈青说:“不太好,主要是最近有人失恋,一直发疯,我很难不被影响。”
黎想笑了笑,不知懂还是不懂地说:“失恋是好事,你告诉她,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一次失恋算不了什么,多失恋几次就好了。”
陈青置若罔闻,看着安凡,问:“你也这么认为吗?”
“如果没恋过,那也算不上失恋。”安凡说。
陈青不知道电话那边专
注听的人是什么感觉,反正她听着心是拔凉拔凉的,她意有撮合,于是说:“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她是真知道错了,她这几天一直在我那儿没日没夜的喝酒,醒来就后悔,烦了就喝酒,喝着喝着就喝成酒精中毒,现在还在医院躺着。”
陈青言辞恳切,等着看安凡的反应。
安凡抬头看她,嘴角突然一扬,说:“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