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如果安凡早知道面试会让陆昀见到黎想, 那她根本不会去面试，她甚至连那个面试邀约电话都不会接。
面试过后，陆昀就跟中蛊了似的在安凡耳边念叨黎想的好，明明两人才见过一面。
无论是各大门户网站推送的新消息, 还是资讯百科呈现的旧闻, 只要有关于黎想, 陆昀一定会给她转过来。
安凡看得最多的便是黎想出席各种公益现场。
人确实不错，但花边新闻也不少。
安凡为了回击陆昀，这几天也上网找了不少黎想的旧闻, 其中大多是黎想携手新欢在某沙滩、某小岛或某酒店被拍到, 每回身边的人还不一样。
其实这很好推断。
第一回碰面就在夜店, 上来就说喜欢, 甚至还要和陌生人玩零点接吻游戏的人，不会纯情到哪去。
只是这大概不符合陆昀对黎想的心理预期, 她终于歇了要把两人凑成一对的心思, 但临了前不忘踩上一脚：“寻遍天涯芳草, 也比单恋一株假花好！”
后者讽刺地是谁不言而喻，但安凡已经不想去想。
日子还是照常地过，陆昀上班，安凡在家写写论文做做饭, 时不时看到心仪的工作再投上一份简历。
这天，阳光正好，安凡窝在窗台边敲论文, 无意识瞥见看着光秃秃的桌面，突然觉得这儿需要一束百合。
安凡是个行动派，她飞快换了身衣服，拿着手机出了门。
陆昀租房的位置距离市中心不远不近, 地铁大概二十分钟，但搭地铁过去就为买一束花未免太劳心劳力，安凡拿手机搜索附近的花店，还真被她找到一家，走路八分钟。
安凡一路顺着导航的指引走，还没找到花店，先看到了黎想。
黎想把车随意往路边一停，朝她这儿小跑过来，微喘着气说：“这几天有事没事就来这儿转转，还真让我等到你了。”
安凡有些意外：“等我干什么？”
“当然是想见你。”黎想理所当然地说，“料想你不会答应来上班，那只有靠我自己努力争取了。”
安凡不想继续这话题，随口说了声：“你车停
那儿可以吗？”
黎想跟着回头看了一眼，笑说：“和你说上这几句话，可比那点罚款有价值多了。”
“……”安凡实在无语，她很认真地问：“把任何话都说成情话这本事，是你和前好多任女朋友历练出来的吗？”
黎想一愣，随即脸上浮现略惊讶的笑：“你查我？”她看起来还很高兴的样子：“看来你很想了解我，以后不会上网查，直接问我，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我就是……”安凡想解释，但再一想又作罢，反正无论她怎么解释都会被她曲解的。
“没有很多任，大多是媒体为了吸引眼球乱写的，”黎想很大度地说：“都有生存需要嘛，如果我让公司的法务部追究，这一块的收入大概都能在市中心买套别墅。”
安凡默。
黎想笑了笑：“不过车停那儿还是太嚣张了，你想去哪儿，我送你。”
“不用。”安凡推拒道。
“那我跟着你。”
“……”安凡于是说：“去附近的花店买束花。”
“竟然还有生活情趣，”黎想说：“和我的理想型越来越贴合了。”
安凡只能当作没听见。
两人一前一后去往花店，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大多时候是黎想在问，安凡在答，三言两语间，黎想已经把安凡这几天都做了什么打听得一清二楚。
黎想说：“看来你固定下楼扔垃圾的那个时间点，我可以来这儿碰碰运气。”
安凡选择性无视，径自迈入一番曲折后才找到的花店。
花店的规模不大，卖的大多是花店常见花，尤其不巧，安凡要的百合刚刚卖完。
安凡不愿将就，但碍于黎想还在身边，于是她装模作样地挑起其他花，预备等黎想走了再去市中心的花店买，可黎想却不由分说拉起她的手，说：“走，带你去别的店买！”
没等安凡挣开，到花店门口黎想就自觉放手，并说：“我就看不惯人装蒜，明明只想要百合，凑过去看什么玫瑰。”
“……”安凡就这么被她拉上了车。
随意乱停乱放的车果然被贴了罚单，那点钱估计黎想不放在
眼里，她看都没看一眼，径直领她去往市中心的花店。
车子停在别样花店前，这家花店安凡先前略有耳闻，里面的花都是特供，漂亮精致，美得不真实，但就是贵，安凡没下车，说：“我就想买束普通的……”
黎想说：“没别的意思，之前公司做活动订过这儿的花，攒了一大堆积分，再不用过期了，就当帮帮忙。”
安凡默。
这理由不能说假，但比凌染之前找的那些接受度高一点。
安凡于是下车，两人进去要了一束百合，等店员包花的间隙，黎想凑头小声说：“我第一次送人百合呢。”
安凡不懂她什么意思：“嗯？”
“没什么，”黎想若有似无笑了一声：“感觉我一直在为你破例。”
安凡更懵了。
“我以前没送过人花。”黎想说。
安凡不信，黎想表现得都顶级情场老手了还没送过花？
“真的。”黎想重申。
安凡不予置评，兀自接过店员递来的百合，问：“支付宝可以吗？”
黎想拦住：“我真的有积分快过期了，”她眼神看向店员，像是在打什么哑语，或是暗示：“是吧，帮我查查我账户积分够买几束花的？”
安凡强调：“我自己买。”
黎想沉默稍许，回答：“好。”
安凡捧着花坐在副驾驶，车内盈满百合的芬芳，两人一路沉默，快到小区门前时，安凡诚恳说：“今天谢谢你。”
趁安凡要下车的间隙，黎想问：“我还有机会吗？”
安凡一怔。
其实她一直觉得黎想说的话似真似假，以至于她都没怎么当真，但黎想的语气很恳切，她只好说：“我暂时不想恋爱。”
黎想立马说：“我可以排队。”
安凡又气又想笑，纳闷了声：“很奇怪，你这样的人也会想当备胎吗？”
“我甚至可以当替身，”黎想很激进地说：“我看过那位凌总的照片了，助理说我和她的眼睛很像。如果你暂时忘不掉她，可以试着和我在一起，把我当成谁都没关系……”
类似的话，她曾对凌染说过的，安凡听得几乎要窒息，
她很坚决地摇头：“不用！”说完也不管黎想还要说什么，飞速逃下了车。
一路奔进电梯，密闭的空间内，那束百合独自氤氲着芬芳，安凡靠着电梯壁，逐渐镇定下来，想着黎想说过的话，莫名笑了一声。
当自己多好，当什么替身呢。
电梯门‘叮’地一声打开，安凡抱着花低着头走出去，视线内突然出现一双黑色马丁靴，很经典的款式，按说不该引起太多的注意，但安凡记得凌染有这样一双鞋。
她抬起头，然后她看到了凌染。
安凡悄悄咽下一口口水，她怕再当着凌染的面打起嗝。
凌染脸色不太好看，既有生理上的不太好看，也有情绪上的不太好看。
她穿着件宽大的黑西装，灰褐色牛仔裤，内里一件黑色薄毛衣，看着就冷，说出来的话也像冰刀子：“她送你回来的？”
安凡想了会儿这个‘她’指谁，没吭声，也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们是不是早就勾搭上了？”凌染每向她走近一步就质问一声：“还去买花？买的什么？百合？真他妈恶心！”
安凡不自觉攥紧拳头，同样质问她：“你来干什么？”
“我来干什么？”凌染笑了一声，这笑不如不笑，她说：“你出轨，你说我来干什么？”
安凡闭上眼静默一阵，才说：“我和她什么都没有。”
“没有？”凌染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没有你跨年夜那晚和她接吻？没有你无理取闹还要和我分手？没有你一分手就跑来和她如胶似漆？还跑去她公司应聘要朝夕相处？操！真恶心！”
“我们因为什么分手你不清楚吗？”安凡强忍着怒气说：“你想要替身，我不想当替身了，就这么简单。”
“那你口口声声说什么喜欢我？”凌染冷脸冷声：“嘴里说着喜欢我，背地里却和别的女人勾勾搭搭，这就是你的喜欢吗？”
“我没你说的那么不堪。”
“只准你做，不准我说？”凌染已然走到近前，盯着安凡这张光彩照人的脸，不知从哪儿生出一股恨意，她说：“你换穿衣风格那会儿就和她勾搭上了吧？在我
面前装得清心寡欲岁月静好，一碰上她倒是又妩媚又妖娆了？”
即使安凡极力想镇定，但凌染的一句句还是直戳她心。
她为什么换穿衣风格？
那是因为她那句女朋友，让她以为她可以不要再成为替身，她可以做自己……
又是一件蠢事！
又是一件因为凌染做出来的蠢事！
安凡深吸口气，抑制住几乎微微颤抖的身体，很释然地说：“是，我那个时候就和她勾搭上了，怎样？”
“在和你拥抱亲吻的时候，我还和她上着床，恶心吗？恶心就对了，就是恶心你的。”安凡说：“你把我当替身这么多年，我不恶心吗？我也恶心啊，以牙还牙，很公平不是吗？”
她太了解凌染了。
她受不了的，她不知道会有多生气。
安凡静等着凌染的反应，突然看她上下眼皮缓慢一合，在她面前倒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凌染：无能狂怒jpg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更新慢我先骂了，明天我也会更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