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山中老头
庄梓确定了方向后,顺手摸了一下兜里为烧烤准备的一盒火柴,还有一小包白纸包的调料,都还在,幸好自己嫌找调料麻烦,把调料放在了兜里。
庄梓又把木棍拿在手里挥了几下,韧性十足,壮胆够了。
自己一个人在原始森林里走需要十足的胆量,他必须做好准备。
庄梓拿着木棍出发,用木棍拨打着拦路的树枝和灌木,小心翼翼地往山下走去,还不时地看看太阳的位置,以免走错方向。
就这样走到太阳升到了头顶,已经是中午时分,虽然走得慢,但应该走出了几公里的距离。
庄梓不敢再往前走了,一路上也没看见一个可以安身的地方,而且很多树都不认识,不是满山都是红松,樟树,白桦的原来样子。
他已经确定空间发生了变化,现在只能靠自己了。
沿着原路往回走,踩倒的草和打断的树枝都是坐标,所以要快一些。
庄梓回到树洞口估计了一下,来回走了大概三个小时。
他现在已经饥肠辘辘,又饿又渴,却不敢休息,要是睡着了,起来会更加虚弱,再也没有机会走出森林,这就是个恶性循环。
庄梓以枯树为中心,向外面绕圈走,终于找到棵白桦树,他找个尖利一些的枯枝,在白桦皮上用力地划,划破几层皮后,白桦树汁流了出来,顺着树皮淌成了溜。把嘴贴上去,一点一点地喝着清新中带着点甜味的汁液。
喝饱后,他低头在地面慢慢寻找,找了半小时左右,终于在地上找到了一溜脚印。两瓣型的脚印一看就是只有食草动物才有的蹄子。
庄梓一下兴奋起来,他忙去找了根树藤,绑在脚印旁边的树上,使劲拽了拽,看足够结实,然后将树藤比较细的一面打了个活结,围了个比脚印稍大的圈,然后将另一段绑在树藤上,让圈悬空在了脚印的上方,然后在树上做了个明显的标记。
这些都是他在看的杂书中学到的,食草动物都特别谨慎,有原路去原路回的习性,连脚印都不会错的,只踩自己走过的地方,猎人都利用这一点下套子。
也不知道对不对,反正死马当作活马医吧!
做完这些后,庄梓站了起来,又转了一圈,一个野果子也没找到,看来今天要挨饿了。
回到树洞时,顺手捡了些树枝和干草,钻进树洞后,将干草铺在地上,将树枝挡在了树洞前面。
折腾了一小天,他已经累极了,把木棍立在了旁边树壁上,躺在干草上面就睡着了。
睡了三四个小时后,庄梓被饿醒了,爬出树洞看见太阳西沉,已经是黄昏时分。
方便了一下后,找到白桦树将肚子灌了个水饱,然后又爬回了树洞,用枯枝遮挡严实后,又躺在了干草上,减少活动可以保存体力,现在只能听天由命了,就看明天能不能套到猎物了。
迷迷糊糊,半梦半醒地过了一夜,根本睡不踏实。天一亮,他就爬了起来,拿着木棍爬出树洞。
找到做记号的树,真是老天爷开眼了,一只狍子跪在那里,看见了庄梓,跳起来挣扎,可一只前腿被树藤套住,越挣扎越紧。
庄梓口里说声抱歉,木棍照狍子脑袋就砸下去,一棍就将狍子打死在地。
“狍子老弟对不起,实在没办法,哥还得活着啊。”
庄梓叨咕几句,求个心理安慰,长这么大,他连鸡都没杀过,所以心里有些过不去。
把狍子解下来,又换了个地方下好套子,然后把狍子扛回了树洞,找了几根粗树枝,搭了个架子,又找了块边缘比较锋利的石片回来。
将狍子吊在树上,用石片把皮豁开,慢慢扒光,全收拾干净后,用个横杆架起来,放在了架子上。用火柴把枯枝点燃,一会功夫香味就冒了出来。
庄梓来回翻着,把狍子烤的滋滋冒油,外焦里嫩。全烤熟后,他将狍子拿到了树洞里面架起来,他怕放在外面香味容易招来野兽。然后伸手撕下来一大块肉,撒了点调料就大嚼起来。吃饱后有精神了,才考虑出路。
“不能在这里当野人啊!”
庄梓看了看狍子,估计够他三天的口粮了,朝一个方向走三天应该可以看见人了。
他把上衣脱了下来,把上衣翻到里面看了看,还比较干净,他准备把狍子解体带走。
正当他要动手的时候,树洞外传来了个人的声音。
“好香啊!”随着话语,钻进来个老头。
庄梓突然听见人说话如同仙乐,连忙仔细看了一下老头,青色的衣服已经洗的发白,一尘不染,腰比年轻人还直,五官清秀,鹤发童颜,两道白眉,真有仙风道骨的感觉,带着满满的古风。
他连忙将衣服穿好。老头打量了庄梓两眼,表情怪异。
“你小子穿的挺有个性啊!”说完,不等他搭话,就一点都不客气地直接上狍子身上撕下个前腿咬了一口。
“火候还行,就是没滋味啊!”
庄梓看见个人,心里惊喜,也没在乎细节,拿起调料给老头撒上了一些。老头又尝了一口,点了点头,享受地“嗯”了一声,大概是没吃过这么美味的烧烤。
然后老头盘腿坐下,招呼他坐下。
“坐,坐,别站着。”他自己先盘腿坐在了狍子旁边。
庄梓跟着坐下,看见老头飘逸的白胡须,雪白晶莹,十分潇洒,忍不住伸手过去拽了一下,竟然是真的。
“大爷,我迷路了,请问这是哪里啊?”
“仙猿山啊!你再迷路也不能把地名忘了啊!”
“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到了这里,你能把我领出去吗”
“这还不简单吗,小子,我看你挺顺眼,我要跟你喝两杯。”说完老头从腰上拿下个酒壶来,古色古香,带着常年把玩的包浆,绝对是一把好壶。
他一伸手,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两个杯子,摆到地上。杯子也就可以装两钱,洁白半透明,带着纹路,像是动物的角制成。打开酒壶,满室飘香,把酒倒满,酒液溢满杯口而不洒,老者举杯就干了一杯。
庄梓虽然很少喝酒,但是喝酒礼节还懂,便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老头喝了一杯更高兴了,伸手把庄梓的调料拿了过去,把纸包打开,铺到地上。
“这玩意不是撒的,你得蘸着吃。”说完,将狍子腿肉撕下一块,蘸点盐,大口咀嚼。
庄梓一杯酒下肚,一溜火线顺嗓子直线而下,进入肚子没一分钟,丹田气海翻涌,浑身如火烧,涨的他发狂,而且越来越痛苦,他意识到这酒可能有毒。可他已经张不开嘴,仰头就倒在了地上,昏死过去。
老头一看见庄梓倒地知道不好,他没想到穿的这么有性格,还敢一个人在这深山老林里活动的人竟然狗屁不是,连个导气归元都不会。
在庄梓快要爆炸的时候,老头伸手在他身上一阵乱拍,将酒化为的灵气引导到各条经脉。
灵气强行冲开经脉又将庄梓疼醒了过来,他虽然痛苦却感觉到一股气直达脚底,接着双臂经脉也被气灌入,四肢百骸皆通,气一下打通十二道经脉,他被强行完成了一个大周天循环。
庄梓猛然痛苦全消,浑身说不出的舒适,感觉浑身都是劲。
老头看他好了不由抱怨。
“这回可亏大了,吃个狍子,又搭酒又费力,平时给我吃我都不吃,就今天嘴贱。”
老头说是说,该吃还是继续吃,一直把狍子啃的差不多了,他才算吃个酒足饭饱。
“大爷,这酒不错!要不你再给我来一杯。”
老者赶紧把酒杯收起来了。
“不行,你喝完耍酒疯。”老者拒绝的干脆,他吃饱喝足了,往干草堆上一躺,睡着了。
庄梓看见老头睡觉了,想到自己活了十六年,没有过亲情,没有过爱情,现在连那几个朋友都没了,不由悲从心中起,忍不住眼泪就落了下来。
他哭了一会,祭奠一下自己逝去的十六年,突然,他发现老头睡着了,没有呼吸,不由吓了一跳。
用手探了一下老头的鼻息,真的是一点气也没有。
“完了,老头被撑死了,这下真完犊子了,刚有条生路又没了。”
庄梓连受打击,忍不住放声大哭,嚎了起来。
“小子,你哭什么?”老头突然睁开了眼睛。
“我以为你死了!”庄梓有些狐疑地看着老头。
“死个屁啊!我这是胎息,你不懂。”老头解释道。然后看着庄梓。
“我看你小子心性不坏,想喝酒简单,我带你去找。”说完起身就走。
庄梓急忙跟上,酒不是问题,有人带路可以出去才是问题。老者手脚十分麻利,庄梓刚完成大周天循环,打通了经脉,这才勉强跟上。
走过了一山又一山,遇一小溪,顺流而上,直奔源头,这时已忘路之远近了。一路急行,老者轻车熟路地找到个小瀑布,溪水正是由此而来。
瀑布高二三十米,长年累月地流淌将下面击出个水潭,溢出的潭水变成了小溪。
老者回头拉上庄梓,在无路可走之处踏出一条路。庄梓完全是被拎着到了瀑布流下的山顶,他只觉眼前一亮,这完全是现实版的桃花源记。
一面平整如镜的湖,仙鹤在湖面掠过,灵鹿在湖边喝水,红鲤鱼游上湖面吐泡泡,碰出一丝涟漪,向四周散去,湖的两边以石桥相连。
空气中飘着似有似无的花香,目中无花,却有香自来。闭目长吸一口,耳畔便飘荡着淡淡的古筝或扬琴之类的天外之音,若即若离,轻柔缥缈。
老者对此无感,拉着庄梓走上石桥。两个人与此境格格不入,就是穷山恶水的两刁民。
庄梓走在石桥上,湖面映着蓝天,恍惚之间不知自己走在天上还是湖面。
突然,他看见一黑衣女子,衣带飘飘,曲线玲珑自带仙光,自湖面深处,做凌空状,盘旋而上,脸贴到湖面,向他莞尔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