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兄弟相见

    扶辰久久趴在地上，不再言语，此刻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疲倦。

    谭明楼看他沉默起来，语气放缓，说：“起来吧，今晚就在这睡吧。”

    扶辰从地上起来，说：“奴才去准备东西。”

    谭明楼说：“以后莫要在本王面前提撤兵的事。”

    “是，谭王。”扶辰退出寝宫，去准备梳洗东西。

    扶凌看扶辰出来了，悄悄跟在他身后，在无人的路上，干掉了扶辰身后两个跟班。

    “你——”扶辰惊讶的望着扶凌。

    扶凌越来越眼熟，说：“你是谁，我们之前见过？”

    扶辰也有这种感觉，说：“你是？”

    扶凌说：“我是洵王扶凌，进宫来取你们谭王人头。”

    扶辰又喜又忧，抓住扶凌说：“三哥，我们又见面了。我是扶辰啊，恭喜你复国成功。”

    扶凌想起扶辰小时候模样，终于明白那熟悉的感觉源自哪里，喜道：“扶辰！为何我四处打探不到你们消息？”

    扶辰说：“我们被转了几道手，原先的身份早已弃之不用，现在我已是谭国人，赐名谭融，三哥，能再见到你，真是太高兴了。”

    扶凌看扶辰哭起来，说：“你在此处等我，等我杀了谭王，带你出宫。”

    扶辰喜色退去，脸上是无尽哀伤。说：“三哥，可以留他一条性命吗？”

    扶凌说：“他必须死！”

    扶辰不再说什么，道：“三哥你等到子时末动手吧，谭王那里有些东西，我得拿出来。”

    扶凌想了会，点头道：“到时上哪找你？”

    扶辰说：“我就在这等三哥。”

    扶凌说：“好，一言为定。”

    本来是要刺杀谭王，意外碰到了流落在外的六弟，扶凌心情大好，在谭王宫内转悠，准备子时末去寝宫行刺。

    扶辰再回到寝宫时手里端着一罐乌鸡人参汤，他帮谭明楼梳洗完毕，劝谭明楼喝下鸡汤，他在旁边与谭明楼随意聊着闲话，看谭明楼打起哈欠，他扶着谭明楼去床上歇息。

    “大王，奴才知道您不爱听撤兵之事，但是奴才还是想劝您撤兵，这是奴才最后的心愿了…”

    谭明楼暗暗恼火，紧蹙着眉头，奈何睡意太浓，他眼皮沉重无法睁开，身边扶辰的声音渐渐飘远。

    屋内烛火阑珊，谭明楼躺在床上沉睡过去，扶辰问外面什么时候了，护卫说子时正。扶辰扒下谭明楼睡衣，穿在自己身上，他拖着谭明楼，把他藏在了衣柜中。

    他侧躺在床上，放下床幔，手里紧紧拽着宝剑，静静地等待扶凌到来。

    子时末，外面护卫喧哗，惨叫声打破宁静。王宫各地燃起火把，朝着谭王寝宫赶来。

    扶凌手持血剑，劈开寝宫大门，与许连山三两步走到榻前。见白色床幔遮挡了床内情形，隐约有个模糊影子，他伸剑去撩床幔，里面突然刺出一柄宝剑。

    扶凌躲开剑锋，手中的剑顺势刺进床幔，不想这么容易刺中了躯体。他感觉不太妙，谭明楼习过剑术，不会这么容易中剑。他伸手撩开床幔，看见一人穿着明黄色绸缎睡衣，翻身面朝下躺着。

    许连山问：“是谭明楼吗？”

    扶凌看衣服像是，但是他不太确定。

    许连山翻过身体，扶凌愣在当场，面色极其难看。

    扶辰胸前中了一剑，血染红床褥，他微微一笑，说：“三哥是我，对不起，他待我不薄，求你——放过他。”

    扶凌恨怒交加，托起扶辰道：“你怎么这么傻，他不过是拿你当奴隶看，你何必为了他牺牲性命。”

    扶辰嘿嘿笑着，鲜血从大口吐出，他没有再说话，眼角流了两行泪，慢慢合上眼。

    许连山看护卫军都赶过来了，说：“大王，我们先离开这吧，改日再来。”

    扶凌提剑与许连山杀出一条血路，跳上寝宫屋脊，他心中激荡愤意难平，站在屋脊上大声怒吼，整个王宫都被这吼声惊动，谭王寝宫瓦片尽数飞起，像是狂风突袭，瓦片在半空炸成粉齑。

    护卫军震惊而不敢上前，此人内力之深，实在恐怖。

    许连山叫道：“事已至此，无可挽回，大王速去。”

    扶凌挥剑，剑气劈裂寝宫中一棵百年大枣树，树叶树枝纷纷如雨，遮天蔽月，护卫们只看到两个黑影在上空几个起落，消失无影。

    他们来到城外流沙河边，扶凌情绪低落，颓然在河边行走。

    许连山看他伤心，问：“大王，是留在谭国静待时机，还是去昭国？”

    扶凌沉默了半天，说：“去昭国。”他顿了会，问：“他为什么不跟我回洵国呢？”

    许连山斟酌道：“他们从小被教导，有些观念根深蒂固，成年之后有了自己的信仰和坚守，大王勿要自责忧虑，这都是命，大王改变不了。”

    扶凌坐在河边，望着粼粼河水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