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投奔西朗
女兵从城门蜂拥而出,戴着红缨头盔、身穿冷铠甲的潘武英将军与弓箭手出城门。
卫江在城门外一棵树上观看地面情形,见洛美人把事情越闹越大,很是为难。他虽十二岁征战沙场,见惯了这种场面,如今只有他一人,该如何面对整队兵马?
他趁着大伙注意都在西边一群女人身上,跳下树枝,借着杂草掩护,往西边赶。
潘武英眯起双眼,十三个女人加上被劫持的郝佳铭尽在眼底,这样的距离正好能吓吓她们。她平静说道:“身为女将,随时准备为国家赴死。这群女人来历不明,相信郝校尉也不甘被人利用。放箭!”
嗖嗖嗖箭矢如雨飞向田超楠等人,田超楠想不到潘武英会不顾郝佳铭安危,命人放箭。她对李剪秋说道:“快丢下累赘,我们赶紧进林。只要往西边跑,就能到达西朗。”
李剪秋看箭雨再次射来,推开身旁郝佳铭,一只黑箭正射中郝佳铭左耳。郝佳铭捂着耳朵大声惨叫。
箭矢落在了她们的身后,只有被突然推开的郝佳铭中了一箭。
潘武英没想过真的伤到人,说:“快去救郝校尉!”她话音刚落,察觉到有异物逼近太阳穴。她伸手往空中一抓,是一粒小碎石。
“全部人员戒备,附近有刺客!”潘武英大喝,拔剑出鞘,环视四周。
树林摇晃,像是有一阵大风吹过,黑衣少年站在树梢,手里握着一把黑鞘剑。
潘武英见少年轻功深厚,乃是一厉害人物。问:“来者何人?”
见少年只是站着不答,潘武英挥手道:“放箭,谁能射下他,重重有赏!”
马蹄嘶鸣,黑压压一片箭矢冲向树冠上的黑衣人。
卫江展臂飞到另一棵树上,竟也不犹豫,持剑直冲向潘武英。
“保护将军!”
田超楠等人在树林里跑,李剪秋听树林外面嘈杂声,不见一兵一卒进入林内,心中大奇,问:“外面发生什么事了,好像有人行刺将军!”
田超楠侧耳听了会,确实是兵刃交接声,她顾不得那么多,拉着李剪秋跑,说:“别管了,或许是强盗没生意,想抢些女人回去。”
李剪秋问同行女人:“我们被强盗带进林中那晚,发生了什么?”
女人们七嘴八舌道:“有个黑衣人见人就杀,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几个人在密林中穿梭,到黄昏林内景象昏暗,薄雾四起。
田超楠等人在林中生火,李剪秋去外面抓了两只野兔回来,另有两个女人采了些野果子还有野菜。
十三个女人,一个都没跑丢。田超楠闲下来打量同行女伴,有三个少女坐在一起,好像是一起出逃的,有个五六十岁的妇人带着八九岁的女孩,四个三十岁上下妇女,还有两个约莫二十五岁左右。
“奶奶,你脚受伤了。”女孩看见妇人白鞋底有血,要替奶奶脱鞋。
田超楠不禁盯着女孩看,一路上她没听过女孩开口,这孩子一开口,声音像个男孩呢!
老妇人道:“没事,一点小伤。人老了,腿脚不利索了,路上给大家添麻烦了。”
“你流血了,快把鞋子脱下来,敷点止血药。”绿衫少女从衣袖里拿出药瓶。
几个人围在老妇人周围,替老妇人上药包扎。
田超楠看孩子长相,越看越像男孩。她好奇心作祟,问:“小孩儿你叫什么?为什么要去东昭国?”
老妇人抢在前面答道:“她小名虎妞儿,父母死的早,去东昭国投靠她姑姑。”
田超楠说:“小小年龄,命运也够坎坷的。”
老妇人说:“是啊,眼下战争频繁,哪里都不好过啊!”说着她两眼泛起泪花。
田超楠不再多问,等大家都吃完晚饭,她瞅着那对祖孙离开人群,悄悄的跟了上去。
大家同为女人,出恭都是在附近,不会走太远。田超楠看那老妇数次回头张望,她借着夜色躲在树干后,没被老妇发现。
老妇道:“可以了。”
田超楠听到一阵嘘嘘声,她探头去看,那孩子是站着小便的,是男孩无疑。
等祖孙俩上完厕所,田超楠从树后出来,迎面走向他们。
老妇惊讶,很快镇定的说:“小姐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田超楠说:“好好一个男孩,为何要做女孩打扮。”
老妇连忙看左右,上前拉住田超楠说:“小姐行行好,帮我们隐瞒,我们的确是要找他姑姑。我听说东昭国全是女人,怕孩子进不去,所以就…”
田超楠大笑,说:“谁说东昭国全是女人?若全是女人,东昭国怎么传后世?夫人莫听他人胡说八道。东昭国是女人掌权,也接纳外界男子。只是在东昭国男子无法掌握大权,所以去的男子少。”
因为东昭国男子少,有些找不到伴侣的女人也会从东昭国出来,去外面找男人。若是有外界游客男子,或者良家男子被女人看上了,女人会出聘礼。就像外面男人娶女人一样,全是女人包办,男人不出嫁妆也行。
老妇疑虑道:“是这样的吗?男人真的可以进东昭国?”
田超楠说:“放心好了,东昭国女子可是很珍惜男人的呢。他姑姑是何许人,现在东昭国何处,说出来我听听,或许我能帮忙打听。”
老妇哇的哭出声来。
李剪秋等女人听到动静,连忙赶过来。李剪秋看老妇人哭的伤心,问:“怎么回事?”
男孩摇着妇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道:“奶奶,别哭了,是我错了。”
老妇泪眼婆娑道:“好孙儿,不是你的错,是奶奶的错。奶奶——当年不该赶走你姑姑。”
“怎么回事啊,婆婆别哭了,去那边坐着说,我们能帮忙的,尽量帮你们。”三个少女拉着老妇去火堆边。
男孩紧紧靠着老妇而坐,一双纯洁的眼睛满是负罪感。好像他的身份给奶奶带了很大的麻烦。
老妇哭着说:“他姑姑从小读了几本书,自觉有了学问,心高气傲,看不上附近男子。二十岁了还不肯出嫁,我和她爹一怒之下将他姑姑赶出了家,三年后,我们收到了他姑姑来信,说是在东昭国皋成县做了一小官,还寄了些银子回来。那时我们气她不孝,并未回信给她。后来孩子父母还有爷爷死于泥石流,我们俩孤苦无依,无奈之下想起姑姑…”
听者黯然,三个少女何尝不是逃婚出来,在石浮关结伴而行。
田超楠说:“皋成县和西朗相距不远,隶属西州,他姑姑叫什么呢?现年几岁?”
李剪秋疑惑的望着田超楠,对田超楠身份起疑。
老妇人说:“他姑姑叫何彩亦,今年二十七八了,他叫何泽,今年八岁。”
田超楠不认识何彩亦,说:“等从西朗关进去,我托人打听打听。”
老妇道:“多谢小姐,多谢各位小姐,路上也多亏你们照顾,我们祖孙才能安然在此。请受老妇一拜~”
大家看老妇要下拜,连忙把她拉起来,说些安慰她的话。
男孩问:“我们会找到姑姑吗?”
田超楠拍着胸脯保证,道:“放心吧,只要能到西朗,我会托人打听何彩亦,你们不必担心。”
“谢谢大姐姐。”男孩终于露出了笑脸。
李剪秋望着田超楠,想起她们两次化险为夷,她怀疑这名叫扶跑跑的女人背后有高人,绝不是寻常富贵人家女子。
一群人在树林昼行夜歇,向着西朗而去。
田超楠和李剪秋互相观察着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