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娃娃
扶凌双手交叠撑在颚下，嘴角扬起一抹不被察觉的笑意。他想起已经有七日没见娃娃了，遂结束手上工作，脚步轻快走到寝宫。
他修长的手指在床板底下摸索，摸了半天，脸色逐渐不对劲，他钻到床底下，见床板下悬挂的木盒子掉在地上，盒里的娃娃不见了。
“染在锡，谁单独进来过？”扶凌三两步走到门口质问，十分恼火的样子。
染在锡见扶凌发火，内心惶恐，表面镇定道：“属下守在门外，从未单独放人进去。”他对旁边几个守卫说：“我不在期间，你们有没有单独放人进去？”
护卫齐声答道：“谨遵队长吩咐，不敢单独放人进去。”
扶凌大脑飞快运转，把这七日所有进入他寝宫的人都想了一遍，他想到了玉娆——那晚他突生烦闷，半夜赶玉娆出去，玉娆从他背后下床，他并没有留意玉娆行为，难道是她趁着穿鞋的空隙偷走了娃娃？她怎么知道床下有娃娃，这个秘密他谁都没说过！
“把玉贵妃叫过来。”扶凌冷声吩咐，在寝宫内来回踱步。他焦躁不安，冲出去说：“还是本王去吧，不要通知她们！”
扶凌带着人突然造访玉娆住处，可把玉娆高兴坏了，从她进宫起，大王还没来过住处找她呢！她立刻想到了那个娃娃，或许娃娃显灵了。
玉娆赶紧在头上插了一支步摇，小跑出去迎接扶凌，欢快道：“大王光临小院，有失远迎，请大王见谅。”
扶凌喝道：“你是不是拿了本王东西！”
玉娆连忙否决道：“没有啊，臣妾什么都没拿。”
她因心虚而发抖，飞快瞄了眼盛怒中的扶凌，埋下头不敢再抬起。
扶凌说：“去搜查玉贵妃屋子！床底下，房梁上，每一寸地方都要找，所有可疑的东西都给本王丢出来，要是让本王查到你偷了东西，冯管你是哪国公主，赐三尺白绫。”
玉娆吓的匍匐在地，冷汗淋漓，眼泪哗啦。
染在锡等人不知道扶凌到底丢了什么，他们一股脑冲进屋子，在玉贵妃房中翻找可疑东西。凡是他们看起来古怪的东西，都给丢了出来。
什么玳瑁龟壳，卷角羊头烛台、神秘符文金铃铛、九眼天珠、古玉太阳鸟…不到半柱香，珍宝堆成小山，染在锡抱着一个镶满宝石的黑檀木盒子出来。
染在锡打开盒子呈到扶凌面前，说：“大王，属下在床底下摸出来的，您看——”
盒子里躺着各种各样的娃娃，有的娃娃身上扎着针，有的娃娃被弄残了肢，还有的划烂了脸。这些娃娃是锦缎裹着棉花做的，只有一个暗红色木头娃娃，躺在其中。
扶凌从众多娃娃中拿出木头娃娃，双眼快要喷出火来。
染在锡惊讶，这个娃娃散发着血腥味，整块木头都被血泡成暗红色，像是常年浸在血水里，变成了这副诡异骇人模样。
扶凌看娃娃的脸及后面生辰八字被刀改了，顿时惊慌失措，他拿着娃娃匆忙离开院子，嘴里叫着：“赐玉贵妃三尺白绫，本王不想再看到她！”
扶凌头也不回，飘然远去。
玉娆痛苦大叫，大声咒骂平遥贱人，是平遥说大王藏着一个娃娃在床底，好像是大王心爱之人。她一时好奇，想看看大王心爱之人是谁，便偷偷打开盒子瞧了眼，她见娃娃不是宫里任何一个妃嫔，又被娃娃样子吓住，第一次没敢偷出来。
她告诉平遥娃娃情况，平遥拍着胸脯说，那可能是大王已经死去的爱人，只要偷出那个娃娃，改成自己的模样，就能换来大王至死不渝的心。
玉娆好后悔，大叫：“平遥贱人，本宫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田超楠正在吃鱼，听到玉娆凄厉叫喊，伸长脖子道：“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碧莲和巧芳往声音处张望，碧莲说：“奴婢去打听一下。”
田超楠嘀咕道：“臭小子，搞这么多女人充后宫，整天无事生非，真够烦人的。”她戳着鱼肚皮，又嘀咕道：“得赶紧跑出去，今晚再试试。”
她吃着鱼肉，院门外一抹红色倏地飘到眼前，像一阵风似的，快到她来不及反应，就被人一把抱进怀里。
“怎么了，怎么了！”田超楠不耐烦的去推他，奈何被抱的太紧，怎么也推不开。
扶凌声音沙哑古怪：“田超楠，是你吗？”
田超楠侧目，瞥见扶凌手上紧紧抓着一个恶心的娃娃，立刻明白怎么回事了！
“扶凌啊扶凌，你真够蠢的！”田超楠反手去抢娃娃。
扶凌却握的极紧，像是非常珍贵的东西。
咔嚓，这块脆弱的木头被田超楠扳断了，他们两人，一个拿着上半身，一个拿着下半身。
扶凌松开田超楠，看着手中朽木，再看田超楠，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田超楠只觉木头恶心，丢开木头，一脚踢到了门边，那扶凌竟飞快的跑过去捡了起来，还想把两块断掉的木头复原。可惜在木头落地的时候，上半身都裂开了。
“你的蠢该有个限度了，这种鬼话都信，你怎就不长脑子，这么好骗呢！”田超楠是相当无语，想到自己才去寺庙问还魂之法，其实自己也好不到哪去。
田超楠看扶凌还在摆弄手中娃娃，说：“一把年龄了，还玩娃娃？别被人看见了笑话，你现在是一国之主啦，不是小孩子了！”
扶凌三两步奔到她跟前，急切地问：“你还好吗，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田超楠说：“看见你做的这些蠢事，我脑子不舒服，你最好停止做这些事。”
扶凌还是不太放心，说：“我还是再做一个娃娃吧。”
田超楠头大，夺走他手中两个烂木头，狠狠摔在地上，说：“别做了行吗，我承认田超楠很有魅力…”她瞧见娃娃的脸不是田超楠的，不过好像脸有被改过，也不知是给谁做的娃娃。改变话语说：“冯管你要给谁做娃娃，建议你别做了，你们洵国的传说我有听说过，连卫江小子都不信，你居然深信不疑？你说你——哎！”
扶凌恍惚道：“你不是回来了吗？”
田超楠说：“你再做这样的蠢事，谁回来了都会被你气走，好了，别打扰我吃晚饭了。”
田超楠拂袖，拿起桌上筷子，继续吃鱼。
扶凌坐在一边，看着地上四分五裂的娃娃，痴狂的面色逐渐消失，他盯着洛美人的脸，仿佛看到了身体里的田超楠。
田超楠见他盯着自己看，说：“今晚别想在这过夜，我可没工夫应付你那些女人。”嘀咕道：“臭小子，尽会给我找麻烦，真是前世欠了你的。”
扶凌一声不吭，走出院门。
田超楠吃完饭，吩咐巧芳和碧莲不要来了，所有的宫女都不用来站岗。
碧莲从外面跑进来，叫道：“小主，玉贵妃被大王赐死了。”
田超楠一惊，想了会，摆手道：“知道了，你们都退下吧，今晚不要来找我。”
她马上就要出宫去，管她谁死了，谁还活着，只要走出王宫，这里的人与她无关。
支走所有人，田超楠简单收拾包袱，把银票贴身揣着，等到丑时，溜出院门。
这次她的运气没上次好了，在夜色里潜行没一炷香功夫，就被巡卫队逮住了。他们把她交给夜班队长染在锡，染在锡送她回院子，提醒她没有大王同意，不可能出宫去。还透露给她，上次是大王早有吩咐，他们才放她出宫的。
田超楠不信，一连出走三夜，都被抓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