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冤家
扶凌提着毛笔写字,白纸上字迹飞扬,颇有气势,他哦了声,嘴角扯出一抹嘲讽,说:“她今天说了什么话?”
碧莲把田超楠骂田超风的话一字不漏说给扶凌听,说到练剑的事,她没有说田超楠骂洵王的话。
扶凌说:“她一定骂过本王,她怎么骂的?”
碧莲犹豫不敢说。
扶凌冷声道:“本王要你一字不差说出来!”
碧莲飞快的把田超楠说臭小子的话复述一遍。扶凌不怒反而冷笑,说:“去给她剑,晚上送她一盘鸡屁股,除此之外,什么都不要送。”
“是,大王。”碧莲跪拜出去,只在复述间偷瞄了扶凌几眼,全程没敢正眼瞧扶凌。
午觉醒来已是下午申时,田超楠如愿以偿得到一把剑,剑身窄细,拿在手里轻巧好使,甚合她心意。
她夸赞碧莲做的好,赏赐碧莲一根金簪子。她见巧芳羡慕的在旁看着,随手挑出一根金簪,顺带着赏了这个看起来傻乎乎的婢女,巧芳感激涕零。
田超楠在院中舞剑,没练多久,全身乏力,气喘吁吁,香汗淋漓。她扶着墙垣,懊恼这弱身板不中用,不知还能不能实现理想抱负。
黄昏日落,碧莲趁着田超楠在院子里练剑,端着一盘金黄色鸡屁股放在桌上,她走到门口叫道:“小主,吃晚饭了。”
碧莲与巧芳低头站在门外,大气不敢出。
田超楠拿剑迈进房间,瞥见桌上菜肴,只有一盘鸡屁股,门外两个丫头像是做错事的孩子,头都快扎到地上了。她眼梢微扬,问:“是洵王叫你们送来的?”
碧莲说:“是。”
田超楠说:“小子挺记仇的。”她拿起一块鸡屁股吃了下去,自言自语道:“原来鸡屁股是这种味道。”
扶凌十一岁被送到东昭国,那时他的长相已经很讨人喜欢了。长公主先挑选俘虏,第一个挑中扶凌。扶凌十三岁的时候,长公主病逝,几位公主为扶凌去向大打出手。田超楠比扶凌大五岁,已经开始养男宠,她凭借着一股蛮横霸道劲,成功将扶凌纳入后宫。
因为她的性格与女王极像,女王有意栽培她成为一下任接班人。
田超楠叹了口气,事到如今,她还如何实现理想?
就在她为往事怅惘时,一抹红色飘飘然出现在门口,像是被风吹来的一道艳丽彩霞,扶凌的双眼如古井幽深。
田超楠拿起一个鸡屁股,说:“洵王穷的只能拿鸡屁股养我们了?”
扶凌负手踱步进屋,问:“滋味如何?”
他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田超楠听的不太真切,说:“我以前也给过人吃鸡屁股,不过是因为他们犯了错。洵王给我吃这个,是什么意思?”
扶凌说:“你是谁?”
田超楠说:“我不是你的美人洛汐吗?溧阳郡守之女洛汐。”
扶凌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望着她,一双美眸似要看穿她的灵魂,他声音沙哑:“你为何装作田超楠的性子?”
田超楠说:“田超楠?她不是三年前就死了吗。”
扶凌眼底跳出两团小火苗,一只手捏住田超楠的脸,说:“你到底谁!别给本王装神弄鬼!田超楠那个无脑女人可不会装模作样!”
田超楠差点就被激怒了,她压下怒意,冷笑说:“无脑?我听说你是他的男宠,她教你识字读书,舍不得罚你,舍不得打你,把最好的都给你,走到哪里都带着你…”
“闭嘴!”扶凌推开田超楠,田超楠像片纸跌落在地。他掀翻桌上鸡屁股,说:“给本王全部吃下去,不然要你狗命。”
田超楠挑衅的望着他,一脚踩在鸡屁股上,一个个撵脏撵烂,说:“你今天就是要了我命,我也不会吃。你以为我怕死?就这个身份,有什么用?还不如早死早投胎,下次投胎,我非得做女王不可!”
她指着脖子凑过去,说:“来呀,从这里割下去,你看我眨不眨!”
扶凌反而平静下来,他背过身去,没有再看田超楠。
田超楠发泄一通,暗骂自己该死,怎会如此沉不住气,与她王母比起来,还是差点了火候。她开始反思自己为何败给妹妹田超风…
扶凌背对着田超楠沉思了一会,叫外面人进来收拾屋子,还要人准备换洗衣服,他今晚要在这过夜。
田超楠倒不介意和扶凌同睡一床,扶凌全身上下她哪一处没看过?她只是想不明白,扶凌为何要在这过夜。
两个人各自梳洗完,宫女关门出去。
扶凌脱下外衣刚躺平,田超楠穿着肚兜把扶凌往床里面挤。扶凌不肯挪动位置,田超楠也不肯相让,两个人为抢位置无声扭打,最终田超楠因为人弱力小,被甩到了床里。
“喂,你是不是有毛病?整天嚷嚷着要杀我,我让你杀,你又不杀!你想什么呢!”田超楠嘴欠毛病犯了。
她生平就是不怕死,胆子大,脸皮厚,嘴欠。她的每一个缺点都踩到了王母爱好上,所以长公主死后,王母把她宠上了天,她越发蛮横嘴欠。
扶凌翻身压在了她身上,摁住她的下巴,说:“你真以为我不会杀你?信不信我割了你的舌头,挖了你的眼,剁了你的手脚,把你塞进瓶中,做个人彘!”
田超楠看着那张红唇在眼皮子下一张一合,温热的气息吐在她脸上痒痒地,听他声音又酥又麻,手情不自禁摸着他的胸肌,暗叹好健壮啊,比以前结实了哟。
扶凌看着胸前那不安分的手,怒而推开田超楠,说:“你找死!”
田超楠说:“大王和我睡觉,不想做些男女都会做的事吗?”
她伸手扯开扶凌中衣,看到他身上全是大大小小伤疤,她愣了会。扶凌一脚把她踹到了床里,拉上中衣,侧躺在外面。
田超楠心里不是滋味啊,暗想小美人这些年受了不少苦呢,他能有今天,实属不易。她想着以前对扶凌的所作所为,前所未有的生出一丝愧疚。
后半夜,田超楠睡的迷迷糊糊间感觉到一个温热的躯体靠过来,将她的头纳入怀中,她的耳朵麻麻地,是扶凌的气息在她耳畔回荡。
田超楠听着扶凌的心跳,心神荡漾,腿跨在扶凌身上,手揽住扶凌脖子,凑到他脸庞呢喃道:“小子,你长大了喔,长成大男人了。”
扶凌低声问:“田超楠,是你吗?”
田超楠说:“你恨吗?”
夜色深沉,两个人没有再低语。
第二天天没亮,扶凌从床上起来。
田超楠一手撑着脑袋,看着扶凌窸窸窣窣穿衣洗漱,想起扶凌是她男宠时,扶凌总会比她先起床,然后叫她起床,帮她穿衣梳头,就像其他国家女子伺候丈夫那样。有一次,扶凌起来晚了,她把扶凌痛骂了一顿。
“大王,需要我伺候你吗?”田超楠假惺惺问。
扶凌冷声说:“你还是好自为之吧!”
田超楠不是个贪睡的人,从床上起来,说:“喂,你要去早朝吗,我能去听听吗?”
扶凌嘲讽道:“做梦!”
田超楠说:“不听也罢,等我练好了身板,传授我一两招可好?”
扶凌瞥了她一眼,扯出一抹冷笑,转身走出房间。
田超楠冲着红色背影叫道:“你能不能像个人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