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单刀直入
“柳萍这一次确实过分，如果不是刚生完孩子，我都想骂她一顿。”周舟想到柳萍虚弱痛苦的样子，不忍多说，只一个劲的长吁短叹，“你也知道杨海，别看没心没肺，其实很要面子和自尊，这次触碰底线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走出来。
“你不是都走出来了？”金果果对周舟露出微笑，知道她不介意这样的话题，“别担心，杨海离婚后，很快就能走出来。”
叶茗说的对，完全不用再担心杨海，他在沉湎于游戏，在现实和虚拟中治愈，继续回到宅男自由的生活里，或许，不出三个月，他反而会觉得庆幸和解脱。
“柳萍刚刚生完孩子，在哺乳期，男方是无法提出离婚的。”周舟今天也委婉的试探过柳萍的意思，可柳萍一直抿紧了嘴唇，一句话都吝于回复。
如果柳萍死缠烂打不同意，杨海短时间内无法摆脱这段婚姻。
“柳萍……不至于。”金果果清楚柳萍的性格，除去这次犯的原则错误，她不会像是刘芳那样厚颜无耻。
柳萍还是有自己的骄傲的——虽然是喜欢恃宠而骄，但没有道德败坏到人神共愤的程度。
“我就是担心……柳萍为了孩子，也许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周舟以前扶贫工作时，见过各种各样的人，因为贫困而衍生出匪夷所思的行为也有很多。
从法律上来说，尽管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个孩子不是杨海的，但没有直接证据，如果柳萍拒绝亲子鉴定，杨海拿不到证据。
而且即使杨海在生物学上不是这个孩子的父亲，可仍然没法改变这个孩子是婚生子女的性质，只要柳萍不同意，他仍然无法在哺乳期提出离婚。
这是为了保障妇女的权益，虽然有些不通情理，但在很多特殊的情况下也是一种保护。
“但杨海如果下定了决心，九头牛也拉不回，柳萍要在这种事上还犯错误，只怕情况更糟，对孩子也不好。”金果果明白周舟的意思，“现在柳萍不愿意见我，你多劝劝她。”
“我知道，我今天就劝了，她刚生完孩子，我也没法多说。”周舟有点难过，当她看到柳萍孤身带着孩子的样子，又很想好好照顾她，“柳萍嫁给杨海，就是希望以后能够有人照顾，我怕她不会轻易放手。这么多年朋友，我也劝她好聚好散，不要闹得那么难看，最后连朋友都做不成。”
“你觉得现在杨海和柳萍离婚了还能做朋友？”金果果觉得周舟太低估杨海的脾气，也把这段友谊太过理想化。任何感情都经不起一次又一次的摧残，何况还是这种近乎羞辱的毁灭性打击。
“除非……除非柳萍彻头彻尾的改变。”周舟也知道，恨铁不成钢，“不管怎么样，等柳萍稍微恢复再说吧。总要把这件事圆满解决，我才能放得下心来。你最近也忙，不要牵扯太多精力，市里对你这个项目都非常看好，都在希望‘茶师’能够成为一张新的城市名片，今天来开会也是要谈茶师的事。”
“分店筹备工作已经差不多了，我下周也得全国各地出差，顾不上她了，如果……她有什么经济上的需求，你就代我照顾一下，至少保证孩子的口粮。”金果果确实有许多事要忙，新店开业有既定的节奏，不容拖延，她很快要开始漫长的差旅旅途，连叶茗的约都得推了，顾不上朋友的窘况，但也没法置之不理，只能托周舟从中帮帮忙。
“其实我也担心柳萍。月嫂今天悄悄跟我说，孩子妈一天都没吃东西，也不睡觉，一直都在那儿发呆，她出了医院，觉得单独陪在屋里害怕，怕出什么事。”周舟同情杨海，但也担心月子期的柳萍，“你没看到她，现在蓬头垢面，精神很差，我确实也不放心，都想把她接回岛上，虽然她不愿意见你……也不能真的放弃她啊。”
孩子出生之后，柳萍也仿佛一下老了十岁，再也没见她关心过自己的形象，时常看着孩子发呆，周舟担心她会产后抑郁。
金果果沉吟了片刻，拿起周舟的手机：“我给她打个电话。”
她已经被柳萍拉黑了，现在只能通过周舟的联系方式去对话。
周舟总是设身处地为别人着想，劝人也是考虑对方的情绪，当柳萍不想理她的时候，她就束手无策，也没法强行掰开对方的嘴。
金果果这点和周舟不一样，她要么不管，要管就一定要有个结果。
经历了“茶师”的创业，金果果觉得自己的认知和思想也一直在成长，至少超越了柳萍她们局限的思维能力，能够站在更高的地方俯瞰整个事件。凭着她对这几个童年伙伴的了解，她能够高屋建瓴地看到结果。
所以柳萍那边刚接通，金果果单刀直入：“是我。杨海不可能回来了，你应该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接下来你想怎么办？只有说出来，我们才有可能帮上忙。”
柳萍沉默了片刻，没有立刻挂断电话。
尽管她嫉妒金果果，因为两人的现状境遇而更心生怨怒，但现在冷静了很多，尤其看到房间里放着的那些价值不菲的婴儿用品，她心里也清楚，她此刻需要朋友在物质上和精神上的支持。
而且这一切，早有迹可循。
她自己选择的路，早已在内心深处，考虑过最糟的状况。
尽管不想承认，柳萍也知道，她潜意识里已经想过很多次应对方法。
月嫂正抱着孩子在窗边喂奶，但余光一直关注这个有些产后抑郁的新手妈妈，只看见柳萍接着电话，原本黯淡的神色一收，眼神变的紧张而凌厉。
“你什么意思？”柳萍听着那边静默的等候，调整出质问的语气。
“我的意思就是，这件事和以前不一样，说出你的想法，我们来想办法在你和杨海之中斡旋，不要耍那些小聪明。”金果果的声音冷静温柔，戳破了她外厉内荏故作姿态。
柳萍两大本事，一是为了虚荣而撒谎，二是装可怜，撒谎吹牛的时候神采飞扬，被戳穿的时候就装可怜蒙混过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