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撑不下去
金果果戴上蓝牙耳机接的，怕打搅到叶茗，尽量压低声音，“嗯”了一会挂了视频，给窦豆发了条消息：叶大牛在车上休息，还是发消息吧。
就你们俩？窦豆发了条消息过来。
其实她知道张炜带团队去爬茶山了，那小子每天晚上和她抱怨自己累的和狗一样，哭诉叶茗现在把活都丢给他负责，只为了得到她一句安慰。
还有助理和司机。——金果果看了眼司机旁边空空的副驾驶，助理最近都是自己先到地方安排好，从不跟车。
但为了避免窦豆过于八卦，她只能这么说。
总不能告诉窦豆，现在她就跟叶茗的贴身特助似的，比叶茗原本的助理还好用，形影不离的跟着他。
“好吧，我先接个电话，选址的事你记得参考一下。”窦豆飞快的打完一行字，就没闲工夫问东问西了。
金果果打开平板，看着窦豆之前发过来的选址单，上面也有友商的客流量参考，她们的茶饮在制作速度上比传统奶茶店要优越很多，哪怕客人点果茶和花茶，也比奶茶店的配兑快得多。
“第一个和第七个都可以。”叶茗忽然说话了。
金果果下意识的合上平板，转头看到叶茗正看着她。
“我也可以提意见的吧？”见她像是护着什么机密文件似的关上平板，叶茗有点好笑，问道。
“当然。”金果果想到苏州的旗舰店他也“深度参与”过，不觉微微一笑。
和私生活相比，叶茗在工作上没有那么高冷和难以接触，甚至还挺关心茶师这个项目。
金果果又打开了平板，拿到两人中间，想和叶茗讨论着最优选址。
不知不觉夕阳落下了山头，暮云合璧，一片金红浅黄，如蓝色的幕布上打翻了颜料盘，美不胜收。
也可能是，因为她在身边，所以眼前的景色才能如此美好。
叶茗不知不觉，眼神从她的平板上，移到她白皙修长的手指上，再缓缓上移，从她柔润的手臂来到精致的锁骨，到她紧致的下颌……
她那花瓣般的嘴唇总喜欢带着克制的轻抿，似乎怕说出惊扰到别人的话来，一双极亮的眼睛因为带着内敛而坚定的神态，中和了那孩童般天真的亮芒和甜美，静中生定，定中生慧，如月光下荡漾的湖水，包容和照拂着身边人。
她明明长得清甜，但因为这份克制和沉稳，身上更多的是岁月留下的温柔，即便有些锋利个性，也藏在这温柔下，似乎所有人的坏脾气都可以在她面前毫无顾忌的发泄，因为知道她不会生气。
叶茗每次注视着她，都会觉得那是水乡朦胧隐约的美好，仿佛某个深夜生出的旖旎梦境，让他想要伸手抓住，却又害怕惊醒了这个梦，失去了她。
于是便在这漫天晚霞里默默看着她，直到暮色苍茫，直到星月皎皎，直到夜深露重，直到日头初上……
而柳萍又和杨海大吵一架，回了西山。
她那老屋早就不能住了，挺着肚子去找江明川——周舟现在自己都住在镇政府里，果果这两个月忙的都没怎么回老家了，只有江明川，这些日子慢慢收拾老宅，自己当设计师，把老宅里面打造的比那些度假民宿还有艺术气息。
江明川当然得避嫌，给杨海打了个电话，让他回来接自家老婆，他继续去美丽岛度假村的选址附近做调查。
柳萍心情更差，她认定这是朋友们对自己的嫌弃，以前年轻时，江明川虽没表现出对她特别的照顾，但也不会避着她。
杨海很快开车找来，千求万请，终于把柳萍哄上了车，跟她各种赔不是，又去新开的商场请柳萍吃了顿红酒大餐。
每次吵架，绝对是杨海大出血收尾，所以杨海也学乖了，尽量不惹柳萍生气，哪怕在公司曲原野天天暗戳戳的挑拨，他也不放心上，见着柳萍依然低声下气，奉为女王。
一般人要是被这么日复一日的挑拨，心里总难免扎根刺，不过一来曲原野的言语能力有限，二来工作室实在是没有成绩，曲原野白拿工资不干活，心里没成算，说话就没底气。
杨海越来越苦恼，第一次感觉到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气来。工作室开业好几个月，一分钱没挣到，房租和工资哗哗地往外流，眼见着卖房那点钱一点点没了，他甚至开始失眠。
原本想着暑假是个旺季，能带几个小孩进来练习，结果两个月过去一无所获，等到开学之后，那更是门庭冷落，连来联系参观表达兴趣的家长都没了。
到了十月份，眼见国庆节前果果北京和上海的分店都开起来了，杨海终于憋不住了。
他终于明白创业没有那么容易，自己也许真没有赚钱的本事，只有花钱的才华。柳萍也看得清楚，过了几个月的老板娘日子，最终还是更心疼钱，比杨海还着急，催着他关门结束，及时止损。
杨海从毕业之后就没好好工作过，对电竞的了解也是半桶水，充其量就是业余爱好者的水平，哪怕天天打游戏，也不意味着能够在游戏上挣钱。请来这位曲原野更是大爷，拿着工资屁事不干，还琢磨着想来更多狐朋狗友进来，这哪儿是个头？杨海虽然是冤大头，但他不是富豪啊，哪有那么多钱给他败家？
柳萍逼着杨海辞退曲原野，杨海不是当老板的料，不会做生意也不会管理，辞个人都让他失眠好几天开不了口，最终拗不过自己老婆，只能硬着头皮找曲原野谈话。
曲原野最近一段时间也有这样的预感，毕竟公司的情况摆在这里，早晚撑不下去。
但他装作不知，没事就给杨海介绍狐朋狗友，即使没进公司，也会找机会喊朋友们一起来吃顿饭喝喝酒吹吹牛，反正他多待一天就能多拿一天工资，何乐而不为？
杨海愣是熬到了国庆假期结束，被柳萍骂他多花了节假日的工资，他心里却想着，解雇曲原野很对不起人家，所以让人带薪休假几天，他在道德上好受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