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初次见面
见顾林身旁的顾青云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余亦然联想到之前听顾雨宁说他回京城送东西去了。
“嗯，刚到。”顾青云颔首淡然一笑。
“阿然，我哥估计是馋你的串串了，我和林叔刚要出门，他的马就到了，听我们来要你这，衣服都不换就赶来了。”
“阿宁！”
被自家妹妹说成馋虫的顾青云有些不好意思，假装恼怒地呵斥了顾雨宁一声。
其实他确实着急着来找阿然，之前阿泽送过阿然回家，所以他们知道阿然的住址。
这次回京城，他将余亦然的天花防治方法呈给了那位，那位很是欣喜，当下就赐赏了，所以他马不停蹄地赶回来，想快些将这个好消息告诉阿然。
不过半个月没见，阿然好像又瘦了，精致的眉眼竟透露着几分女子气，若是身着女装，略施脂粉，怕是没人能看出他是个男子……
等等！他在想什么？！竟然在想阿然穿女装的样子！！
余亦然正乐呵呵地和顾雨宁说话，完全没注意到顾青云正盯着自己看，她穿习惯了男装，为了干活方便，今天在家也是一身男孩装扮，加上现在也没那个打扮的心思，所以粗糙得很。
“阿然，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在家？”
顾雨宁四处张望了一番，没见着余景程，听阿然说，她家中还有两个弟妹。
“最近请了个夫子，白日里他们都在老宅那上课呢。”
“就是你上回说的那个夫子吗？那可巧了，走，带我去瞧瞧！”顾雨宁顿时来了兴趣，上回就跟阿然说了要帮她验一验这夫子是不是有真本事，她顾雨宁可是言出必行的人。
“呃，算是吧。”余亦然支支吾吾道，她没告诉顾雨宁自己之前找的夫子有问题，毕竟上当受骗这事，终究不太光彩。
架不住顾雨宁的兴致勃勃，余亦然领着三人去了老宅。
四个蓑衣人老远就听见了老宅传来的读书声。
这半个月来，因为是白日里教学，吸引了不少周边村民的注意，大家都纷纷来找余亦然，想将自家的孩子也送来一起读书。
余亦然找到钱凡，征求了他的意见，钱凡说教一批也是教，教一大批也是教，这事就这么接下了。
于是老宅的扫盲班学员已经扩充到了15个，送孩子来的村民也都自觉地给钱凡送了些米面粮当做束脩，钱凡一股脑的全给了老宅，说就当是交伙食费了。
“听起来还像那么回事嘛！”顾雨宁难得地称赞道，这读书声，比起正经学堂也不差。
“你请的这位夫子，挺年轻的吧。”顾青云问道，这位夫子的声音，听着怎么……有点熟悉？
“嗯，钱夫子年方18岁。”自从钱凡夫子的身份定下来后，余亦然也和其他孩子们一样喊她钱夫子。
“年纪轻轻就当夫子，倒是少见。”有真才实学的年轻人，在这个年纪正是认真考学的时候，什么样的人才会在这个年纪选择成为一名夫子？还是在乡村里为村里的孩子启蒙？顾青云深感好奇。
为了不影响孩子们读书，余亦然几人悄悄进了堂屋。
顾青云和顾林同时踏进的堂屋，当他们两人的目光触及最前方那正侃侃讲学的钱凡时，空气瞬间凝滞了。
“！！！！！？？？？？”
他怎么会在这？！
顾青云和顾林愣在了原地，此时前方的钱凡也注意到了几人，望过来那一瞬间，脸色微变，书册从他手中掉落。
余亦然感觉周遭的气氛突然变得诡异，她来回打量着几人。
她隐隐觉着这几人一定有关联，难不成追杀钱凡的人就是顾青云他们？不会这么狗血吧！
“你们……认识？”她弱弱地问了句。
“对呀，哥，这人你认识？”
顾雨宁也觉得好奇，她感觉这个钱夫子有些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呆愣的三人此时已经结束了电光火石的眼神交流，最终还是钱凡先开了口。
“初次见面，在下钱凡。”他弯下腰，捡起了书册，朝顾青云几人拱手礼貌微笑。
顾林和顾青云瞬间领悟，两人也朝钱凡拱了拱手。
“在下顾青云，幸会。”
“在下顾林。”
几人生硬地互相打着招呼，余亦然也不戳穿，倒是顾雨宁没看出他哥和这钱夫子之间的端倪，心想原来不认识呀，那她就不客气了！
“钱夫子，小女顾雨宁，听闻你学问了得，可否赐教一二？”
顾雨宁神采飞扬地笑道，挑衅意味十足。
“阿宁！钱夫子正上课呢，别捣乱！”
顾青云唇角勾起一抹笑，虽言语阻止，脸上却是一副看戏的表情。
钱凡愣了愣，暗暗瞥了顾青云一眼，扯了扯嘴角，对顾雨宁道：“赐教不敢，钱某不才，顾姑娘有何疑惑，钱某可以一起探讨探讨。”
顾雨宁见钱凡应下了，一副得逞的笑：“先生饱读诗书，可认同【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这话明显是在揶揄钱凡是唯利是图的人，钱凡听了，也不恼，淡淡回道：“认同。”
“那先生在此处教书，所图为何？”顾雨宁直勾勾地看着他，唇角带笑，这些个读书人最看洁身自好的名声，如果让他当众承认自己是个唯利是图的人，妥妥就是在打脸，他也不能否认，毕竟听说阿然一个月要付他十两银子呢！
“钱某所图，为报恩，救命之恩。”钱凡淡然一笑，直勾勾地迎上她不怀好意的目光。
顾雨宁脸色突然一变，不可置信地转向了余亦然。
余亦然接收到了顾雨宁震惊的目光，朝她点了点头：“确有此事。”
“啊？！”顾雨宁惊讶地嘴巴张成了o字形，“这！这人不是你花10两银子请回来的吗？怎么还有救命之恩了？！”
“那个……阿宁，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之前请的夫子已经走了。”余亦然挠了挠头，尴尬道，最后还是瞒不住自己被骗的黑历史呀。
“这位钱凡夫子是前几日我在路边碰见的，当时他重病晕倒，我就带回家救治，之前聘请的夫子离开后，钱夫子主动提出留下来给弟妹们当夫子作为报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