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四律者的往事（1）
某处城市中，一处不曾被人关注的小巷角落，那里面冰冷，阴暗，难以企及到一点温暖。
这样的环境中，却有着两个人影存在。
一个少女紧紧将一个，比她年纪还小得多的小女孩，拥在怀里，有些干燥的发丝，塌落在地上。
她们穿着有些破烂的衣服，看着似乎是流浪儿。
小女孩没有因为躺在少女的怀里，而感到一丝温暖，依旧瑟瑟发抖，小脸上浮现苍白。
她手中抱着一个破旧的玩具熊，一双红中带青的小手，牢牢抓着不放。
这并非是冷所导致的，她现在很饿，这已经是第二天没吃东西了。
少女见后，轻轻将头依偎在小女孩身上，不断用着很柔弱的声音安慰道“茉茉，没事的，没事的，我们一定会找到家的。”
小女孩很是艰难的张了张嘴“姐姐，爸爸妈妈，是不是不要我们了，为什么还不来找茉茉？”
少女愣了一会，脸上浮现一丝悲伤，但她立马用笑容，来掩盖了那种神情。
“不是的，茉茉，爸爸妈妈他们在很远的地方，他们很爱茉茉，只是……一些原因，不能，不能再……”
话到此处，便沉了下去。
少女没有再说下去，她无法再用谎言，来压制那自身的悲伤情绪。
她眼睛一下湿润，很是沉重的叹息一声，等擦干眼泪后，努力让自己表现得坚强一点。
随后她紧紧靠在小女孩头上，闭上眼睛，缓缓道“有姐姐在就好，姐姐一定会保护好茉茉…”
小女孩没说话，看着前方，肚子上的那份饿意，没有丝毫消减，反而剧增。
她不由抬头，一双淡绿色的瞳孔浮现，目视着少女，很是弱弱道“姐姐，茉茉有些饿了。”
少女微怔，但一会，脸上闪过温柔神色“嗯，那茉茉，你就待在这，姐姐出去找吃的，记住不要乱跑，若是害怕，就像以前那般，好吗？”
小女孩微微点头，看着手中的玩具熊，那小手的力道强了几分。
见状，少女起身，将那身上仅存的外衣脱下，为小女孩盖上。
没了这外衣，她就只穿着一件很单薄的衬衫。
今天的温度，已经到了阴天的程度，虽不是很冷，但穿得少的话，依旧凉人心神。
少女走了，但走得很慢，没了外衣，她下意识的护住一只手臂，走走停停，每一次停下，都是回望小女孩。
虽然已经有过几次经验了，但她依旧放心不下小女孩。
强忍着，她目视前方，叹气道“也不知今天，能不能讨到吃的，但是茉茉现在很饿，身为姐姐的我，不论如何，都得保护好她，嗯，加油，谁叫你是姐姐了……！”
为自己打着气，少女眼神坚定，离开了小巷。
小女孩待少女离开后，身子缩了缩，她把自己蜷缩成一团，将头埋得很深。
靠在那冰冷的墙角，她小声低喃“姐姐，姐姐……”
只有念着时，她才不那么害怕。
她说着，拿过那手中拽着的玩具熊，将此靠在脸蛋上，“安迪，你说，茉茉是不是拖累姐姐了，每次都要让姐姐去找吃的，姐姐回来后，身上有时都带着伤，姐姐也很饿，但每次，都将大块的面包留给茉茉，茉茉知道，不能让姐姐担心，所以我努力把面包吃了，但茉茉一点都不开心，安迪，你说，若是茉茉消失了，姐姐会轻松点吧，是吧，安迪……”
无人回应，全都是小女孩在那自言自语。
小女孩似乎也明白，但在这无人的小巷，能够陪她说话的，也就这个玩具熊了。
等过了一会，小巷前方传来骚动，小女孩感受到了，身子后退一下，她用细小声音道“姐姐，是姐姐吗？”
没人回答，但骚动依旧不断，小女孩本能的，将手中玩具熊置于身前。
一双淡绿色瞳孔，盯着前方黑暗区域。
接着，一影子浮现，是一条黑色大狗，它注意到了小女孩，盯着她，一下龇牙咧嘴，不断犬吠着。
“汪，汪汪！”
其摆出很敌视的姿态。
小女孩身子一下哆嗦起来，闭着眼睛，甩着玩具熊，大叫道“走开，快走开……”
但这并没有什么用，反而在那条黑色大狗眼中，是一种挑衅。
黑色大狗眼中血光浮现，直接朝着小女孩咬去。
小女孩似乎感受到了，一下子扑向一旁，手在这过程中，被地面擦伤。
因为害怕，小女孩有些不稳的站起身来，闷着头向着小巷外跑去，嘴里还不断喊着“走开呀！姐姐，姐姐……”
黑色大狗扑了个空，见到小女孩跑了，它本能的直接追去。
小女孩在外面街道跑着，而黑色大狗穷追不舍，哪怕有时遇到一些外人，那黑色大狗也没有放弃。
狗的天性，便是如此，咬死不放。
小女孩本就身子弱，两条小腿，怎么可能跑得过黑色大狗，才不过一会，就要被追上。
这时，出现了意外。
因为小女孩只顾着跑，没注意前方。
她的前面走来三个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一看就不是好人。
小女孩直接撞到在其中某个人身上，她那小身板，哪能经撞，一下就倒在地上，脑门出现红肿。
手中的玩具熊，也掉落在了一边路上。
疼痛感一下袭来，这让小女孩眼中流出泪滴，“嗯，好痛！”
那被小女孩撞到的人，也是吃痛一声，然后嘴里大骂道“玛德，哪来的小孩，想死吗？”
说着，他直接把小女孩抓在手中，一手提了起来。
小女孩被提在空中，她踢着小腿，一时间忘记了痛楚，挣扎道“放开我，你个大坏蛋，你放开我……”
那人一下被刺激，一巴掌抡了过去。
“啪”一声巨响，小女孩脸上浮现红红的掌印。
小女孩一时间被扇懵了，但过后就立马嚎啕大哭起来，嘴里大骂道“坏蛋，你个大坏蛋，呜呜呜…”
这人直接就是畜牲，对一个小女孩都下如此毒手。
追来的黑色大狗，见到这场景，当场直接跑了。
一边的好心路人，目睹后，都上前指责那些人。
“你这畜牲，这只是个孩子，你怎么能打她。”
“就是，就是，一看你就不是好人。”
“这大白天的，竟然当众打孩子，我得报警。”
……
那人不屑的将小女孩丢在一边，小腿上传来的疼痛，让他怒火不断，“玛德，今天我看谁敢！”
说着他从后背掏出了一把手枪，直接对着天空开了一枪。
“砰”一声，震耳欲聋，让围观的群众都纷纷避退。
“枪，这人有枪，快走，别管这事了，不要为此，将自己的小命都搭了进去。”
“嗯嗯嗯，走吧走吧！”
……
小女孩当下都是紧紧捂着耳朵，嘴里大叫道“姐姐，快来救茉茉，我害怕…”
这些围观的都是一些普通人，看到枪后，便心生退意。
人就是这样，哪怕有着好心，在面对威胁时，只会想着自己。
无私这种东西，只存在于幻想当中，可能有那种人，但很少，不是谁都能遇到的。
那人见状，冷哼一声，收起枪，看向小女孩，就要上前教训一顿时，他们中的另一个人开了口，“住手！”
那人听后，竟然停手了，脸上很是恭敬，“老大，怎么了？”
那被他称之为老大的人，看着小女孩，眼睛微眯，嘴角咧笑“嗯，这个孩子还不错，也许能卖个好价钱，若是给你打坏了，不就是降了身价，野子，把这小孩带走，看她身上的破烂衣服，想必是个流浪儿，没人在意的。”
那人，也就是野子恍然大悟，摸着后脑勺，对着他家老大就是一顿马屁“老大说的是，不愧是老大，一如既往的聪明绝顶。”
那老大摆摆手，“得了，现在这末日时代，这种流浪儿童倒是越发多了起来，也没人管，所以，倒是可以让我们发一笔横财。”
野子笑道“老大说的是，我这就把这女孩带走。”
说着，他一脸笑呵呵的向着小女孩靠近。
小女孩往后退去，嘴里喊到“你这大坏蛋，你要干什么，姐姐，你在哪，救救茉茉…”
“呜呜呜…”
还没说完，就被那野子用手捂住了嘴。
小女孩不断挣扎，一口咬在对方手上。
那野子从嘴里吐出丝丝凉气，直接横手一甩，小女孩那小身体，当场被甩飞，直直撞到一路杆上，
在“砰咚”一声闷响后，小女孩眼睛睁大，后脑袋当场蹦出血来，淌个不停，她躺在一边，一动不动。
只见，小女孩那脸色更加苍白起来，想说话，但喉咙里好像被什么堵着。
眼睛也似乎被什么压着，这让她睁不开来，她努力张着嘴，用尽最后力气出声道“姐姐，你在哪，在哪，在……哪……”
过一会，便没了声音，她那小手自然塌落下来。
“靠，死小孩，他玛德，敢咬我，”野子大怒道。
但一会便被他家老大呵斥“野子，你看看，你干了什么？”
那野子闻言，抬头，便看到一边路杆下，小女孩躺在那一动不动，后脑还不断流着鲜血，黑红一片，很是亮眼。
“这，老大，这，我不是故意的，是那小孩咬我…”
“算了，快走，等会警察来了，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快走！”
“嗯嗯嗯……”那野子也是眼中害怕。
说完后，这三人便从人群中溜走了。
人群里一下议论纷纷，有人想上前看一看小女孩的情况，但被他的亲人制止了。
“快走，你想摊上麻烦啊？”
“但是，那是个孩子，你看她流了那么多血，得立马抢救。”
“呵，你有钱吗，这小孩一看就是哪来的乞丐，别管了，你看她一动不动，可能死了，所以你去了，那不就是告诉周围人，你跟这个孩子有关…”
“可是”
“别可是了，快走！”
……
过后没有人，上前查看小女孩的情况。
全都围观着，甚至还有人拿出手机拍照。
有人叹息道“这世道究竟怎么呢？唉！”
越是到了所谓的末路，人性又如何经得起现实的考验，只能说，这个世界从来不是我们想象的那般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