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烈火燃不尽的污浊
“龙牙？”马伟有点心悸，他作为混迹街头多年的小瘪三，自然是听过些黑帮的传闻，圈子里都说暮龙是江淮省三大涉黑集团之首，在省内共分五个区域管辖。
领头的五人各有一个代号，分别为最高位的“龙首”。
次位的“龙牙”和“龙眼”；末尾的“龙爪”和“龙尾”。
既然如此，这个叫苏天赐的男人就是传说中那个代号“龙牙”的蓝海市暮龙头目。
马伟想到这里，苏天赐忽然松开了手，马伟立刻缩回拳头后退了一步，摆着架势警惕的看着眼前的男人。苏天赐从单人沙发上站起来，身上那件burberry的黑色风衣落了下去。
苏天赐的风衣下是一件灰色的休闲西服，西服下的正装衬衫白的有些发亮。
“哼，管你什么龙头龙脚的，老子我现在可是今非昔比了。”马伟的眼睛不自然的转向空无一物的一旁，然后又一次挥拳朝苏天赐脸上打去，这一拳的速度很快。
苏天赐根本就没有抬眼看他，只是用左手取下了右手无名指的那枚银戒指，然后微微一侧身就避开了马伟的攻击。紧接着苏天赐右手曲臂后张，拳如弦箭一击正中马伟的鼻梁。
马伟的整个人几乎被这一拳带离地面，飞开三米仰面倒下。
等到爬起来的时候，马伟居然感到了疼痛，他摸摸鼻子，摸到一手的血。
“什么情况？”马伟百思不得其解，连那个酒保的匕首都刺不破他的皮肤，眼前这个男人居然一拳就打折了他的鼻梁？难不成这个男人的拳头比铁还硬？
苏天赐往前走了一步，吓得马伟退了两三步。
马伟悄悄把手伸进外套口袋，抓了一把生石灰在手里，微微出汗的手心刺痛起来。
这是马伟在上班的工地里搞来的玩意，被他称作“秘密武器”，遇到那个孩子之前，瘦弱的马伟并不是什么打架好手，混迹街头难免遇到些摩擦与麻烦。于是落于下风时，马伟就会把生石灰洒在对手的眼睛里，趁他们鬼哭狼嚎的时候，撒腿就跑。
只不过上次来这里时，还没来得及掏出来，就被那个花衬衫给放倒了。
但现在嘛
马伟握着一把生石灰佯装挥拳，抬手的瞬间张开五指，把所有的石灰都朝苏天赐的脸上撒去。苏天赐立刻闭上眼睛侧开脸颊，被石灰击中脸颊的瞬间，拧身摆腿甩起一记旋踢。
硬底皮鞋击中了马伟的太阳穴，马伟一头撞在一旁的水泥承重柱的一角上。
倒在地上头破血流，痛的嗷嗷大叫起来。
苏天赐已经嗅出了石灰的气味，于是便闭着眼睛，又一脚踢中马伟的小腹。坚硬的鞋尖命中柔软的腹部，马伟整个身体都像一只虾似的拱起来，痛苦得连话都说不出了。
苏天赐把左手伸进西服，拿出一把雕刻着白纹银蛇与玫瑰刺剑的手枪。
这把精美程度堪称艺术品的柯尔特m1911震响起来，子弹朝着马伟飞射而去。
弹壳落地的声音和马伟的惨叫声一同响起。
即使被剥夺了视觉，全部的七发子弹也精准的命中了马伟的双臂双腿，即使刀刃无法刺破马伟的皮肤，但045英寸的柯尔特手枪弹还是轻易地撕裂了他的血肉。
忽然，视野一片黑暗的苏天赐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压迫。
他的左手极快地从上衣中抽出另一把黑纹银蛇的m1911，随即转身开火。
一声金响，子弹在空气中诡异地迸射出一阵火花，反射过来，苏天赐一偏脑袋，子弹擦着脸颊划过，留下了一道血痕，苏天赐清楚地感受到有血渗出，溶进了石灰，灼热滚烫。
硝烟缓缓飘散，西装革履的孩子双手插着裤袋，看着枪口眼神阴冷。
“老大。”阿奇揉着脑袋从地上爬了起来，孩子瞥了他一眼，消失不见。
苏天赐把两把手枪收入西服，伸手抹了一下脸颊上的伤口，自从这个瘦鸡似的年轻人气势汹汹地来到这里之后，苏天赐就感到有什么东西隐藏在了这个狭窄的地下拳场里。
阿奇浑身都是被碎玻璃割开的伤口，手上也血流不止。但他全然不顾，麻利地从倒塌的吧台里拿了一块干毛巾，跑来帮苏天赐擦干净了脸上的生石灰。
“老大，这个小子不太对头。”阿奇看着地上翻滚哀嚎的马伟，“弄死他？”
“走了。”苏天赐言简意赅，他睁开眼睛扯了扯领口，伸手从那张单人沙发上拿起风衣和手机，头也不回地从楼梯口离开。
阿奇看了看一片狼藉的地下拳场，走去角落一脚踢开电箱，然后拨开了所有电闸。
这里的电路已经被阿奇全部改装过了，保险设施全被拆了个干净。
老旧电路不断喷出火花，而那些木制酒桶“恰到好处”地摆放在电路旁。
阿奇站在楼梯口，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暗金色的滚落打火机。这是一个危险的动作，他的全身都泡满了酒，稍有不慎就会烈火焚身，但阿奇毫不在意地拨燃火机丢进吧台。
火焰立刻腾起，把晕厥的酒保吞噬进去。
阿奇看都没看一眼，不紧不慢地追着苏天赐的脚步去了。
电路噼啪作响，没过几分钟，那些木质酒桶就如同炸弹般轰然爆裂了。火舌在整个地下全场蔓延开来，温度极快的升高，浓烟阵阵。
那些赌徒、拳手、甚至是暮龙集团的成员们都在晕厥中被大火吞噬了。
“救我！救我！我不要死啊！”唯一清醒的马伟恐惧萦绕心头，但他双手双脚都已中弹动弹不得，只能向那个给予他力量的孩子求援。
不断有火焰从高处落下来，落在他的身上，被酒点燃熊熊燃烧。
“你骗我！你骗我！我操你妈！出来！”
马伟声嘶力竭，睚眦欲裂，那个孩子明明说过拥有了“神”的力量，就可以天下无敌，但现在他却变成了现在这幅模样，马伟明白自己一定是被骗了。
烈火中，小皮靴踏击地面的声音清晰入耳，穿着西装的孩子走到的面前。马伟欣喜若狂，拼命地朝他爬过去，抓住救命稻草般拽住了他的裤脚。
“你知道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吗？”小男孩问。
马伟根本不想听他的问题，魔怔般地喊：“救我，救我，救我出去。”
男孩儿看着他微笑，眼中倒映着翻腾的烈火，“我确实给你了‘神’的力量，但我只给了你百分之一，所以你才会变得这么狼狈。如果有了完全的‘神之力’，这点火焰根本不足为惧，到时候，你就能杀掉任何一个与你为敌的家伙。”
“那你快给我！快给咳咳咳”地下拳场浓烟阵阵，空气已经变得极为稀薄。
缺氧的马伟已经有些意识模糊，他的视野已经一片模糊，只知道喃喃地喊着：“我不能死，我不能死，我不能死我是男主角，我会很有钱，能搞很多漂亮女人我必须要让那两个老不死的东西看到，我马伟是个有出息的男人”
“可我身上的‘冥丹’就只有一枚啊。”男孩翻开手掌，一颗散发着暗红色幽光的丹丸浮在他的手中，他满脸惋惜地说着，“你可以驾驭这份力量吗？可悲的凡人。”
“我可以，我可以”马伟说着说着就一歪头倒下去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男孩儿捂住了眼睛，低低地笑了起来，笑着笑着便仰起头，笑声也就变得愈发狂放，最后更是变得像疯疯癫癫起来。
他用尖锐的指甲割破了手掌，按在马伟的嘴上，石油般的黑色脓血像是蠕虫般从伤口涌出来裹住了那枚红色丹丸，争先恐后地钻进马伟的嘴里。
“吾，血戮者，继承千年之意志，现在赐予你冥神的伟力！”
马伟的身体忽然膨胀起来，身上的伤口开始有黑色的组织粘结缝合。
子弹从伤口中被推出来，火焰的灼烧感消失了，呼吸也变得顺畅起来，清醒过来的马伟刚想咧开嘴笑，就发现自己的身体变得无法控制。
他的十根手指开始扭曲翻折，双腿双臂也开始向恐怖的方向拧转，马伟清晰地听见自己全身的骨头粉碎的声音，“喂！你做了什么！等等——呜啊！”
黑色的组织从马伟的喉咙中刺穿出来，短短几秒就把整个头颅包裹起来变成了一个黏糊糊的、看不见五官的黑色头颅，身体也膨胀成三米，变成一个可怖的黑色怪人。
“马伟”一脚踏出，像是踏烂西瓜般踩爆了一个赌徒尸体的头颅。他从胸口中发出“轰隆隆”的怪笑，但忽然又向后跌倒，筛糠一般全身颤抖着发出人类的惨叫。
“冥神之力足以毁灭一切。”男孩的眼神中带着怜悯，“当然，也会有代价。”
不断有燃着火的东西在这个即将消失的地下拳场中倒塌。
西装革履的小男孩站在全身漆黑的畸形怪物面前，他们互相对视，身边汹涌的烈焰像是要吞噬整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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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听我说，我好喜欢你。”坐在床上的楚雨诺看着麒騱的眼睛轻声说。
反坐在靠椅上的麒騱心跳慢了半拍，嘴里的巧克力棒差点掉在地板上。
楚雨诺轻轻笑了一下，继续看着手中的草稿本念下去，“韩洛对崔苏羽这样说”
今天晚上比较特别，晚餐的时候，陈曦妍忽然和麒锴锋聊起她最近看过的言情小说，其中有一本刚好是楚雨诺写的《羽落云之巅》，蒙在鼓里的陈曦妍还不知道“雨渐离”的真实身份，兴致勃勃地聊了半天书中剧情，搞得作者本人相当不好意思。
饭后，麒騱也心血来潮，有意无意的说想重新看一遍《羽落云之巅》。
得知此事，楚雨诺就邀请麒騱到她的房间来，神神秘秘的。
去了才知道，曾经的《羽落云之巅》发行出版时，出版社的编辑为了调整剧情节奏，和楚雨诺商量后对书中的内容做了一些删减，所以楚雨诺的手稿中有不少的崭新剧情。
于是麒騱就乐颠颠地要去看手稿，结果楚雨诺又怎么都不肯把草稿本给麒騱。
“别，我念给你听嘛，以前写得字太丑了，不能给你看”楚雨诺扭扭捏捏的。
没办法，麒騱只好听楚雨诺念给他听，不过听着听着，麒騱就沉醉其中了，毕竟一边欣赏着漂亮女孩儿，再一边听着她用温柔的语调为自己一个人念书，实在是一种享受。
“等我一下，我去一下洗手间。”楚雨诺下床，伸手把草稿本藏在枕头下面。
靠窗的位置似乎有些冷了，麒騱叼着巧克力棒拨开窗帘，窗外的天空阴云密布。
好像要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