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断了你的前程
陆元将五线谱从书包里取出来。
五线谱上写着一首曲子，正是他今天早晨灵感爆棚而创作出来的。
这可是一首拥有高级作曲人水准的曲子。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可以乱杀一通。
帮助他拿下星艺娱乐作曲部实习生的转正名额。
等我正式成为星艺娱乐的作曲人，虽然只是初级作曲人，但地位和身份也就和实习生不同了……陆元美滋滋的幻想着。
那时，即便是王叔华，也不敢对他颐指气使，更不敢像刚才一样狂喷他一脸唾沫。
在文娱行业里，作曲人的地位是很高的。
娱乐公司给出的待遇也很不错。
尤其像星艺这样的“娱乐圈四小龙”之一的超一流公司。
陆元在星艺娱乐的作曲部实习了一个月，都从来没有见到过王叔华怒喷作曲人。
哪怕是他手底下管理的几十位初级作曲人。
有时因为工作未能按时完成，最多也就骂两句而已。
绝对不会像刚才对陆元一样，开启嘴强王者的狂轰滥炸模式，一顿怒骂。
只因为陆元是实习生，而对方是真正的作曲人。
双方的身份和地位天差地别，自然会被区别对待。
“咚咚！”
陆元带着五线谱敲响了王叔华的办公室。
“进来。”
门缝里传出王叔华低沉的声音。
陆元推开门走进去， 见到了坐在办公桌后面的王叔华。
正在翻看五线谱。
办公室里坐着好几个年轻小伙子，他们跟陆元一样，都是星艺娱乐作曲部的实习生。
王叔华抬起头来：“你傻楞在门口干什么？！赶紧将你的曲子拿过来给我看。”
“如果写的不堪入目，就不用送去给审核部检查了，我直接给你撕烂。”
“免得让我脸上无光！”
你特么的今天吃火药了是吧？火气这么大？弄得好像是你指导我完成这首曲子似的？
我今天必须要用这首高质量曲子，亮瞎你的钛合金狗眼……陆元脸上堆满谄笑，急忙小跑到办公桌面前。
毕恭毕敬的将手里的五线谱递给王叔华：“王组长，请您过目。”
王叔华一脸不耐烦的扯过五线谱，力度很大，弄得五线谱都撕裂了一些。
“你今天的表现是我手底下十个实习生里最差的！”
“如果这首呈上来的曲子质量不太行，我就直接将你的实习报告打成不及格。”
卧槽，你是不是跟我八字相冲啊？
我就迟到了一次而已，你就要往死里整我。
罚款我也交了。
批评我也受了。
你还要我怎样？
我还只是个孩子呀，今天出门还被车给撞了。
能不能给我一点关怀，让我在这个冰冷的社会里，感受到一丢丢的温暖？
陆元默默退到一边，偷偷注视着王叔华，
看他看完五线谱后，究竟会有什么反应。
王叔华骂了两句后，郁闷的心情顿时舒缓了不少。
主要今天九个实习生呈上来的曲子都不能让他感到满意。
心情也就开始烦躁起来。
正巧他又看陆元不对眼，所以就直接开骂了。
王叔华的目光扫过陆元呈上来的五线谱，看着上面的一个个音符，眼神微亮。
这首曲子似乎……还不错。
他阅览的速度开始放慢，细细的斟酌。
甚至开始哼唱起来。
但王叔华将五线谱上的曲子哼唱完后，已是满脸惊容。
嘶！
这首曲子的水准竟如此之高，似乎能跟高级作曲人媲美了。
王叔华的呼吸逐渐急促起来。
手底下的实习生创作出这么一首高质量曲子，他这个组长也是脸上有光。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业绩。
手底下的人越出色，他这个组长就能享受更多的公司给予的福利和资源。
稍微平复了激动的心情，王叔华首次对陆元露出和善的笑容：
“陆元，这首曲子是你创作出来的？”
陆元还是第一次见到王叔华对他笑。
以前的笑容是核善。
现在的笑容是和善。
一字之差，享受到的待遇迥然不同。
陆元急忙说道：“是的王组长。这是我呕心沥血、耗费无数的脑力，死掉了无数的脑细胞，这才创作出来的。”
“这首曲子是我踏入作曲行业以来，最为巅峰的作品。”
“没有之一！”
作为下属，当上司对你表露善意的时候，说明上司对你有一定的好感度了。
这时候，要学会适当的表现自己。
给自己谋福利。
陆元一口气讲完，但发现王叔华眉头微蹙，顿时脸色微变，急忙改口：
“我之所以能创作出这一首曲子，还是多亏了王组长您平日里抽出宝贵的时间，对我进行指导和解惑。”
“王组长您居功至伟啊！”
玛德，昧着良心说这样不要脸的话，真特么不爽。
以前老是嘲笑那些跪舔女神的人：舔狗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当时就觉得舔狗真卑微，很讨厌这些舔狗。
没想到有一天，我也活成了自己曾经最讨厌的样子……陆元羞耻的想要满地打滚。
王叔华很满意的点头：“吃水不忘挖井人，你这个孩子的品性还不错。”
“你实习报告的评分，绝对是他们这些实习生里最高的。”
嗯？还有这种福利……陆元眼神清亮。
这就是跪舔上司的好处吗？
你告诉我，当舔狗有什么不好？！
汪！汪！汪！
王叔华挥手：“你们先回去吧，我等会就将曲子送到审核部检查。如果没有跟市面上歌曲的曲子相似，或者是一样。”
“你们就可以过来拿曲子，做一个demo（小样）参加实习生转正考核了。”
其他九位实习生依次离开办公室。
陆元是最后一个离开的，正当他准备把门关上的时候，一道带着七分惊讶、三分恼怒的声音响起。
“你怎么在这里？！”
陆元抬头，看见了一位身材挺拔的青年。
他当时就一个反应：卧槽，怎么是这个逼？
特么的阴魂不散啊！
陆元将门给关上，淡淡的笑道：“这不是大名鼎鼎的马路杀手吗？这么快就完成交通员对你进行的思想教育工作了？”
没错，眼前的这位青年，正是今天早晨在公交车站台撞飞陆元的人——王航。
王航脸色冷漠，眼睛看到了陆元脖子上挂着的工牌，不屑的嗤笑：“嘁，原来是个实习生呀。”
实习生怎么了？实习生吃你家大米了？
竟然对实习生有这么大的仇恨值。
这时，陆元也注意到王航的工牌了——星艺作曲部，初级作曲人。
卧槽，我竟然跟马路杀手是同事？
以后走路要格外的小心了。
我在这里实习了一个月，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他，难道是被外派出去，现在才刚回来？……陆元心里有些疑惑。
“滚开！”
“好狗不挡道！”
王航一把推开陆元。
没有敲门，也没有经过王叔华的请示，直接粗暴的拉开门，径直走了进去。
“砰！”
办公室的门被用力的关上。
神气什么啊，你还欠我一万元赔偿金没给呢。
哦，交通员还没有给我发来赔偿单，暂时不能找马路杀手赔钱。
等我通过实习生转正考核，我也是星艺作曲部的初级作曲人了……陆元撇了撇嘴，回到自己的工位上。
……
办公室里。
王航径直走到办公桌面前，拉来一张椅子坐下，很是随意。
像是回到了家里似的。
“你这次被外派出去工作，表现还算可以，没有白费我辛苦为你争取来的机会。”
王叔华将桌子上的五线谱收拾整齐，笑着对着王航说道。
王航“嗯”了一声。
旋即将目光转到了王叔华手里的五线谱，好奇的问道：“二叔，这些是谁写的曲子？给我看看。”
王叔华将十份五线谱递过去，解释道：“这些都是实习生写曲子，其余九个人的曲子质量不太行。”
“但有一个实习生写出来的曲子，质量很高，差不多能够达到高级作曲人的水准了。”
听到是实习生写的曲子，王航顿时失去阅览的兴趣了。
这群垃圾能写出来什么好东西？
还是不要浪费时间去看了。
但是王叔华后面的那句话，却是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急忙问道：“一个实习生能有这么厉害？他叫什么名字？”
“把他写出来的曲子给我看看。”
王叔华将最上面的五线谱抽出来，递给王航：“这个实习生叫陆元，我也很吃惊他能写出这样一首高质量的曲子。”
陆元？
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王航楞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
这不是今天早上被他开车撞到的人吗？
就是因为这个王八蛋不想私了，非得走正规流程。
这才导致他驾照分被扣完，车子也开不回来，还要赔偿一万元。
最让他感到丢脸和痛苦的是被交通员强制性做教育思想工作。
王航接过五线谱，冷着脸看了起来。
当他看完五线谱后，眉头紧锁，脸色也非常凝重。
这首曲子的质量很高，吊打他所有的作品。
绝对达到了高级作曲人的水准！
王航沉吟了许久，旋即看向王叔华，低声说道：“二叔，你也知道我卡在初级作曲人快有三年的时间了。”
“如果我有一首高质量的曲子，找人填词，就能制作出一首高品歌曲，绝对可以让我晋升中级作曲人。”
“到时候，二叔你的职评、业绩，还有奖金，肯定不会少。”
闻言，王叔华微微一愣。
很快就恍然大悟，猛拍了自己的大腿一下，激动不已。
“对啊！”
“你已经做出四首中品歌曲了，再做出一首中品歌曲，就能晋升中级作曲人了。”
想要从初级作曲人晋升为中级作曲人，有两种途径。
第一种是捧出一位四线歌手。
第二种是创作出五首中品的歌曲
单月下载量达到100万，就是中品歌曲。
叔侄两人的目光同时凝聚在一份五线谱上——陆元的五线谱。
王叔华面露沉思之色。
这首曲子绝对能让陆元夺得一个实习生转正的名额，成为初级作曲人。
但放在陆元身上给自己带来的收益，绝对比不上借此曲子成为中级作曲人的王航。
最重要的是这首曲子还没有录制demo（小样）。
这意味着这首曲子还没有被陆元注册版权。
因为根据庆国的音乐版权法规定：单纯的曲子，不能注册版权，必须要有demo（小样）才行。
这样才能勉强算得上是一首歌。
最终，王叔华点了点头：“这首曲子归你了。”
王航顿时欣喜若狂，但有些迟疑和顾虑：“二叔，万一陆元那边……”
王叔华摆了摆手：“你就安心吧，区区一个实习生而已，又不是公司的正式员工，二叔会帮你搞定的。”
王航重重的呼出一口气。
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办公室的门，望见了在坐在工位上的陆元。
脸上顿时浮现出狞然之色。
陆元，你敢让我不痛快。
今天，我就断了你的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