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第83章
等沈雨衡醒来已经是下午一点钟了，许是吊水里有镇定的药物这一觉沈雨衡睡的特别好。换做平时睡三小时至少会醒一次，可今天沈雨衡一觉睡到自然醒。醒来时虽然小腹还有些疼但精神头是足的。
沈雨衡刚一睁眼映入眼眶的是一层雾，过了片刻才慢慢褪去。病床被摇的很低，这个视角能看到的只有雪白的墙顶。但很快宋渝攸的脸就出现在眼前“你醒了啊？”
大脑还处于宕机当中，只是顺着宋渝攸的话回复“醒了。”
“肚子还疼吗？”
沈雨衡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疼，但是不厉害。”
“不厉害就好。”
宋渝攸走到到床尾将床摇了起来“那我帮你叫下医生。”
由于先前哭的太猛，以至于宋渝攸现在眼睛肿的和核桃似得。沈雨衡刚刚睡醒脑子有些发懵，如今缓过来了才发现宋渝攸的‘窘状’。
“你眼睛怎么……”
“可不是吗！太造孽了！好好的孩子说没就没！”
沈雨衡话没说完就被身旁的声音打断，也是此时他才发现周围还有其他人在。
病房空位很大，床尾被摇起来后能看到的东西也自然变多。沈雨衡的视线从眼前望右看去，所处视线之中目测有四个人。因为没戴眼镜的缘故，沈雨衡一时间也看不出谁是谁，等人走近了才看清来人的身份。
“沈老师。”李佳走向前问了声好“您没事吧？”
沈雨衡自然记得这个女生，虽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在这，但还是礼貌性的顺话往下接。“我没什么事，让你们担心了。”
李佳旁边坐着的是王阕德，而王阕德身边则是个沈雨衡没见过的老太太。
“你饿不饿啊？”宋渝攸开口道“我妈已经到了，现在正给你买粥呢，还有什么想吃的叫她一块弄了。”
“没什么想吃的。”
“造孽啊，造孽。”老太太还是嚷嚷着那几句。
沈雨衡：“我……”
老太太“造孽啊，造孽。”
听见老太太要说话，沈雨衡停下里言语让对方先说。但巧合的是他刚一停，老太太也停。
沈雨衡看了眼老太太，这才发现对方也一脸警惕的看向他，那眼神就像是在看犯罪嫌疑人一样，盯的沈雨衡浑身不自在。
沈雨衡等了许久也不见人开口，于是便想开口道“我不————”
“不是人呐！不是人！”
沈雨衡“……”
话刚吐露两个字，老太太的哭吠声就传了出来。沈雨衡顺着声音望去，老太太还不紧不慢的在那抹眼泪，虽然她眼睛上什么都没有。
这一系列发生的太过巧合，沈雨衡自觉不对。
他眼睛看向老太太，轻轻张口。对方看沈雨衡要说话也准备张口，但见他迟迟没有反应又硬生生憋了回去。
见此情景沈雨衡又闭上了嘴，老太太也随之闭嘴。
“我————”
“天理难容啊！”
果然如此，只要沈雨衡一开口老太太准要骂街，关键他们的话连一块特别难听。
沈雨衡自认与对方无冤无仇，老太太没有理由故意骂他，所以用脚后跟想都知道是有人故意从中作梗。
“老太太。”沈雨衡叫住了老太太“您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
这么一问老太太顿时尬住“我……”
老太太用求助般的眼神望向宋渝攸，而宋渝攸则回以一个肯定的目光。
见状，老太太长吸口气，道“话说很久很久以前，我住在a市的城边，家里有屋又有田，生活乐无边。谁知那儿媳妇，她蛮狠不留情，骂我儿子目无天，占我大屋夺我田。我老伴跟他来翻脸惨被她一棍来打扁，我小儿骂她欺善民反被她抓进唐……啊不，屋里□□一百零一遍。她还将我三人逐出家园流落到江边，我为求养家只有独自乞讨到庙前。谁知我身子骨实在不争气，吹点风儿身抱恙，如此才沦落到医院。”
老太太说了这么长一串气差点没喘上来，拍着胸口就是一顿猛喘气，喘完了继续道“而这一切的一切都要从那场人流手术说起。”
沈雨衡“……”
“遥想当年我那alpha儿媳妇也是个温柔善良的人，只可惜我儿子不争气，好不容易怀个孩子居然非要打掉！以至于我的儿媳妇灰……灰…挥发？”
“咳咳。”宋渝攸捂住嘴咳了一声，脚步轻挪到老太太身边小声提醒道“是黑化。”
“哦哦！黑化。”
李佳、王阕德、沈雨衡“……”
李佳：这招说是幼儿园小朋友编的或许太过幼稚，但对于大学生而言就正好不过……？
王阕德：我当年为什么没考过这玩意？
听完这些后沈雨衡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老太太念了那么长一串口早就干死了，可她还牢记使命不忘初心“年轻人，你觉得我这个故事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启发？”
“我……”
忽然被cue到的沈雨衡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主要是他还没从那个惊世骇俗的故事里脱离出来。“我觉得————”
两双期待的目光瞬间亮起，一眨不眨的看向沈雨衡。
“我觉得———您应该报警。”
“？？？”
“婚内□□罪、故意伤害罪、私占他人财产，这些足够您儿媳蹲好几年的了。”
“不……不是。”宋渝攸懵了，这怎么和他的预想一点都不一样呢？“人家是问你感悟，不是交代身后事。”
沈雨衡语气平静，伸手摸着腹部“但是她犯法了。”
“那不一样！她是有原因的！”
“犯罪就是犯罪。”
“不是。”宋渝攸被这一句话刺激的哭了出来“这不是这样的。”
沈雨衡不予理会，转而看向老太太“需要我帮您报警吗？”
“我……”老太太也不知该怎么办了，她看了看宋渝攸又看了看沈雨衡。可眼前那个alpha早已自身难保，哪有精力空出帮她？老太太也懵了，她只是帮个忙，怎么还扯上警察了呢？
宋渝攸好不容易憋住的金豆豆又开始往下掉，红肿的眼眶闪烁着泪光，嗓子里冒着哽咽声。
王阕德算是有眼力见的，见沈雨衡朝自己看了一眼立马心领神会，拉着李佳就往外走“哎呀，张阿姨给我发短信了，我们去带带她吧。”
“哎呀，那我们快点去吧。”李佳虽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但也明白情形不对，顺着杆子就赶紧溜。
最惨的是老太太，生着病硬是自己爬上轮椅吭哧吭哧划走了。
没了这几个人在，房间瞬间安静了下来。除了宋渝攸的哭泣声外，就只有空调的吹风声。
沈雨衡没忘记他上次把人逗狠了是个什么情况，这次他也该吸取教训。
“别哭了。”沈雨衡拍了拍身旁的座位“过来坐。”
宋渝攸虽然哭的厉害但脑子还是清醒的，这么好的亲近机会哪能放过？于是就见他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走到沈雨衡身边坐下。
“一有点事就哭，这眼泪下的比我下的还厉害。”沈雨衡抽了张纸替宋渝攸擦去眼角的泪，他的手很白，骨骼偏瘦。早上挂吊水时那个胶带还没撕下，一个白色的东西就这么横在手背，看着也是怪碍眼的。
“你看你刚刚让人老太太都讲了什么，一场人流引发的血案？词还是改的唐伯虎点秋香的，也不知道该夸你有才还是该说你笨。我是不怎么看电视，但又不是家里断网，那么有名的句子我还是知道的。”
床边的纸是沈雨衡的，方才李佳把包拿来时宋渝攸顺手拿到床前。宋渝攸本想着沈雨衡会用，却不曾想第一个使用着纸的是他。
若是沈雨衡一直那么‘凶’下去，宋渝攸也就是难受难受，不会再有什么其他。可这人不偏不巧开始安慰他，哄他。
要知道沈雨衡可是很少哄人的，当年但凡沈雨衡没那么‘笨嘴拙舌’，宋渝攸也不至于那么晚才明白自己的心意。
所以说温柔刀最伤人呢，宋渝攸这泪被这温柔刀割的kuakua往下掉。本来还有止住的迹象，现在是直奔着南水北调救旱灾去了。
“呜……”宋渝攸抽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嗓子一噎一泣，刚需上的纸立马就被浸湿。“那我有什么办法，你都要打孩子了，都这样了！你说好的给我机会的，为什么现在不要孩子？咱们又没离婚，这也不算未婚先孕，都是合法的。”
“我……”
“呜呜呜”
“不是你想——”
“呜……”
先前几次沈雨衡是疼的说不出话，如今他倒是不疼了但是宋渝攸哭的厉害根本不听解释。
宋渝攸也真不愧是老太太的‘师傅’，二人堵话的本领果真是师出同门，一模一样。
几次下来，沈雨衡也被磨没了耐心，厌烦下直接捏住了宋渝攸正在哭泣的嘴。可怜宋渝攸直接从悲伤蛙变成了唐老鸭。
“好了！收。”
沈雨衡不想再拖，他算是看明白了，宋渝攸这个脑子里面藏着的就是个bb机，你一会不解释这人就能给你打出一片星辰大海。
“我不要孩子不是因为不想要而是不能要，前段时间我感冒了，你走以后我吃了感冒药。而且那款抑制剂是强效抑制剂，我不确定这个孩子发育健不健□□下来又是否残缺。这个风险你我不能赌，也不能让孩子去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