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吃完面，伊鲁卡以做功课为由把鸣人赶回了家，然后带着杏里去买了点必需品和忍具，顺便四处转转，熟悉一下木叶。
“哟，伊鲁卡。”突然有人从背后拍了下伊鲁卡的肩，“这孩子是谁？”
“啊，是幸太啊。”伊鲁卡挠了挠头，“这是杏里，我最近在照顾她，你这身装扮是怎么回事？”
幸太笑着拍了拍身上的黑色马甲，颇为自豪地笑着说道：“这个啊，是警务队的制服啦。”
“警务队不是都由宇智波一族的人担任吗？”
“宇智波不是灭族了吗？顾问团和三代目大人就选了些人重组了警务队，我刚好被选上了。”幸太指了指身后的大楼，“喏，你看，警务队大楼上的宇智波一族的族徽都拆下来了，换成了木叶的标志。”
杏里抬眼望去，暗暗攥紧了拳头，她轻轻平复了下呼吸，勉强挤出了一个阳光的笑容，拉着伊鲁卡的衣角，语气天真地问道：“伊鲁卡哥哥，顾问团是什么啊？”
幸太闻言蹲下来，摸着杏里的头答道：“顾问团由水户门炎和转寝小春两位大人组成，负责辅佐火影大人做出决策管理村子，是很受村里大家尊敬的人哦。”
“真的吗？”杏里仰起头看向伊鲁卡。
伊鲁卡微笑着点点头。
“这样啊。”杏里垂下头轻轻笑了笑，突然觉得周围的一片祥和刺眼无比，恍然间，她仿佛又看见哥哥刚入职警务队，穿着制服在她面前炫耀的模样。
“理奈你看，哥哥穿这身帅气吗？”悠斗转了一圈，叉着腰，神气地问道。
理奈竖起大拇指点点头：“超帅的。”
翔太拍了一巴掌悠斗的头，“你小子别光顾着帅了，警务队是我们宇智波一族引以为傲的标志，可要好好担负起警务队队员的责任，保护好木叶，别给我们家和宇智波一族丢脸。”
悠斗郑重地点点头，拍着胸脯道：“您放心，我一定会担负起自己的责任，就算拼上性命也会保护好这个村子的。”
“怎么了杏里？累了吗？”伊鲁卡关心地问道。
杏里惊了一下，从回忆里被拉回了现实，她勉强地笑了笑：“可能有一点。”
伊鲁卡看了看天色，“时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吧。”
杏里点点头。
送走伊鲁卡，关上门，一切又归于黑暗，杏里抱着头靠着门缓缓坐了下来，终于控制不住地痛哭出声。
“木叶高层已下达了对宇智波灭族的命令。”
“我拼上性命也会保护好这个村子的！”
为什么？
“鼬背叛了宇智波一族，接受了团藏和顾问团灭族的命令。”
“顾问团的两位大人是很值得尊敬的人哦。”
为什么？
“警务队是我们宇智波一族引以为傲的标志。”
“喏，你看，警务队大楼上宇智波一族的族徽都拆下来了，换成了木叶的标志。”
为什么？为什么木叶高层要下达如此残忍的命令？
为什么？为什么害我家破人亡的凶手还可以如此高高在上、受人尊敬？
为什么？为什么血案至今不过数十日，木叶便迫不及待地要抹去我宇智波一族的痕迹？
我不理解！我不接受！杏里攥紧了胸前的吊坠。
“不要想着报仇，要平安健康地长大，做一个善良正直的人。”
抱歉，母亲，我做不到——
此意实在难平，此恨实在难消！
“如果你哪天想成为忍者需要力量，就往里注入查克拉打开它吧。”
“我要知道这一切的真相，我要让宇智波鼬、志村团藏、水户门炎、转寝小春血债血偿！”杏里咬紧牙关，小心翼翼地向吊坠里注入了查克拉。
一阵白光闪过，杏里环顾四周，只见身处一片虚空之中，突然，她感到一只冰凉的手抚上了她的脸颊，转过头，正望见智子温柔的眼睛。
“你瘦了。”智子怜爱地摸了摸理奈的头。
理奈愣住了，眼眶顿时红了，她想要冲上去抱紧母亲，可又不敢伸手，怕眼前的一切只是一场幻梦，她嘴巴张张合合几次，最终只艰难地吐出两字：“……母亲。”
智子温柔地应道：“理奈，我在。”
理奈终于控制不住地抱紧了智子，眼泪夺眶而出，“太好了妈妈，你还活着。”
智子微笑着摇摇头，缓缓推开了理奈，“抱歉啊，理奈，我已经死了，留在这里的不过是我残余的一点查克拉。”
理奈呐呐地放开手，低下头自嘲般地轻笑了一声，“这样啊。”
“抱歉理奈，我很想再和你多聊聊，但我没有多少时间了，有些事必须赶快交代清楚。”
理奈点点头，抽了抽鼻子，抬头直视智子的眼睛。
智子欣慰地笑了笑，“首先是关于写轮眼，你应该知道了，在三勾玉写轮眼之上还有万花筒写轮眼，而使用万花筒写轮眼负担极大，过度使用便会失明，这时移植亲人的万花筒写轮眼，便可使两双眼睛的瞳力融合，进化成永恒万花筒写轮眼。”
智子顿了顿，有些怅然，“不过只有极度痛苦的情绪才能刺激万花筒开眼，可以的话，我希望你永远不会打开万花筒写轮眼。”
“这本手记里记录着我对写轮眼的所有研究，你收好。”说着，智子将一本手记放入理奈手中。“你还记得，我最后给你的长刀吧？”
理奈点点头。
“我父亲在我小时候将一种名为阳炎流的剑技传授给我，因其极难掌握并且极其危险易反噬自身，所以传到今天，只有我一人会使了。”
“这种剑技挥刀时会产生炽热无比的火焰，当你修炼到一定程度时挥出的火焰温度甚至可以比肩太阳，只有用特殊铸造方法铸造的刀才可承受，我给你和你哥哥都曾打造过一把刀，不过你后来说不想当忍者，想做一个周游列国的画家，我便把属于你的那把收了起来。”
智子微微笑了笑，叹了口气：“真想亲自教你剑技啊，可惜没有机会了。这本笔记里记录着阳炎流剑技和铸刀之法，写得颇有些晦涩，但也只能靠你自己钻研了，而这本笔记里记着些这些年的杂事，里面没什么重要的东西，但我想了想，还是决定交给你。”
智子望着理奈的眼睛，了然地笑了笑：“你似乎有问题要问我。”
理奈咬了下唇：“妈妈，我想知道灭族的真相，木叶高层为什么会下达将宇智波一族灭族的命令？”
智子叹了口气，爱怜地抚摸着理奈的侧脸：“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我就算不告诉你，想必你日后也一定会自己查明真相。”
“自木叶建村起，村子里就一直忌惮着宇智波一族，因为写轮眼有控制尾兽的力量，七年前的九尾失控事件更是使木叶高层对宇智波的怀疑达到极点，并借此将宇智波一族彻底排除出木叶的权力中心。”
“而后几年，我虽已不做忍者，但发生了什么，我大概还是能猜到，不过是村子对宇智波一族一次次的打压与削弱，理奈，你觉得以我们一族的心高气傲，会甘心如此吗？”
理奈回想起族人往日的模样，摇摇头。
“所以宇智波一族最后计划发动政变，去年有天晚上他们应该召集了所有开眼了的族人举行集会讨论这件事，悠斗那小子也参加了，不过回来后可能是怕我们担心吧，倒是一句话没提这事，但你哥哥那人你也知道的，根本藏不住事，于是我知道了这件事，不过那时的我已经病得很重了，对这件事根本无能为力，只能劝翔太在后院挖一条密道以备不测。”
“后面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宇智波鼬背叛了宇智波一族，在一村与一族里选择了村子，木叶高层……不过想想也知道应该是团藏和顾问团那群老不死的，为了村子的和平更为了永绝后患，下达了对宇智波一族灭族的命令。”
理奈攥紧双拳：“那三代目呢？他在做什么？”
“三代目大概默认了这件事吧，事情走到这个地步，宇智波与木叶的矛盾早已无可挽回，他估计也无能为力了。”智子轻轻嗤笑了一声，“其实这七年中间，宇智波与木叶的关系并非没有转圜的机会，可惜，三代目大人终究是老了，变得软弱了，所以他放任了团藏和顾问团对宇智波的打压。”
“那么现在知晓了这一切的你，会做出什么选择呢？”智子微笑着问道，身躯逐渐变得透明。
理奈垂下头，低声说道：“宇智波一族不无辜，政变必将引起动乱，稍有不慎便会有无数人为此丧命，木叶没有错，为了和平舍弃一族，再合理不过了，可宇智波一族也没有错，倘若继续忍让，宇智波一族一定会被蚕食殆尽，被套上锁链成为木叶好用的一条狗，以宇智波的骄傲绝不可能接受这种事。”
智子笑得更开了，眉眼间满是欣慰：“你确实是个聪明的孩子。”
理奈抬起头，直视着智子，血红的双眼中静静躺着两个勾玉，“可父亲、母亲、街口卖煎饼的奶奶与爷爷以及无数一无所知的普通族人，他们的命就不是命了吗？宇智波一族又凭什么做这狗屁和平的祭品？”
她双目迸血，神情激动地怒吼道：“我要替宇智波惨死的亡魂向所有的凶手复仇——一步步将宇智波逼上绝路又对宇智波下达灭族命令的团藏和顾问团是凶手，亲手屠杀了宇智波一族所有族人的鼬是凶手，放任这一切发展直至无可转圜的三代目也是凶手！”
“我绝对不会放过他们！”她咬牙切齿地说道。
“抱歉，母亲，我可能没办法做一个善良的人。”她惨然一笑，低下了头。
“理奈，你不必说抱歉。”智子将食指轻轻放在理奈唇上，“我只希望你能好好活着，可你似乎选择了一条过于辛苦的道路，但你不要太逼迫自己，对自己好一点，多交交朋友吧，然后要好好和朋友相处，夏天不要贪凉，冬天记得加衣服，不要吃太多甜品，容易蛀牙，还有……”
她似乎还有千言万语要嘱托，可查克拉却已耗尽，未尽的话语都随身体化为点点光斑消散无踪。
又是一阵白光过后，杏里又回到了那个寂静黑暗的房间，她打开灯，缓缓翻开了手中的笔记——
木叶36年9月10日
准备尝试自己锻刀。
木叶36年10月15日
果然失败了。
木叶36年11月21日
终于成功了。
……
木叶37年6月5日
村子间的战争似乎毫无意义，所有纷争的起源都不过是人心的贪婪，有太多人因此失去性命，无数人流离失所，可我却无力改变这一切，我不想再继续这无谓的战斗了，但为了保护重要的人，我亦无法停止厮杀。
木叶40年12月7日
我回到了木叶，可战争还未结束。
木叶41年7月3日
我放弃做忍者了，今天去买衣服，族里裁缝店的小哥挺有意思的。
木叶41年7月5日
原来他叫翔太，他笑起来还蛮好看的嘛。
木叶41年8月15日
翔太今天向我告白了，他红着脸的样子真可爱。
木叶42年11月23日
白无垢穿着可真麻烦，不过翔太穿着羽织的样子倒是着实帅气。
木叶43年4月27日
我怀孕了，不久后就要当妈妈，好兴奋啊，翔太听到这个消息也激动得手舞足蹈。
木叶44年1月3日
是个男孩，长得很可爱，我和翔太争论了好久，最后给他取名叫悠斗。
……
木叶50年1月7日
悠斗说他想成为忍者，我不知该说些什么，最后还是为他打了一把刀，并把剑技传授给他，希望他能平安。
木叶50年6月23日
我又怀孕了，翔太说希望是个女孩。
木叶51年2月9日
确实是个可爱的女孩，翔太和我都很开心，这次我们给她早早取好了名字，叫理奈。
木叶53年7月8日
想了想，我还是为理奈锻了一把刀，但如果可以，我希望她永远不要用到它。
木叶54年5月2日
理奈说她不想当忍者，想做个四处旅行的画家，我莫名松了口气，把刀收了起来封进了卷轴。
木叶56年2月17日
最近身体愈发不好了，或许是以前战场上落下的病根。
木叶56年4月7日
族里与村子的关系似乎愈发紧张了起来。
木叶57年5月13日
族里的事情果然如我所料，可我也无能为力，算了，听天由命吧。
木叶58年3月5日
我的身体日渐孱弱，不祥的预感也愈来愈浓。
……
杏里翻看着笔记，眼泪不自觉地流下，打湿了泛黄的书页。
直到此刻，她才对发生的一切有了实感，她才真切地意识到，她所有的至爱亲朋都已离她而去，从此这偌大的天地之间再无一处是她的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