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血光之灾
叶小川这一顿吃得提心吊胆的，一直在提防着黄天赐说的血光之灾。虽然心中有疑问，但黄天赐今天的表现让他大开眼界，就算是怀疑也得信上几分。
但直到买单了，还没发生任何事。周围除了推杯换盏的、大声聊天的，穿背心的、穿裙子的，露大肚腩的、秀大长腿的，粗鲁的、优雅的，和平常没有任何两样的宵夜摊场景，看不出任何异常。
这黄天赐是不是在装神弄鬼？
“你不说两句？”叶小川现在和黄天赐说话已经很随便了，看他滋溜滋溜吃田螺、时不时还吧唧吧唧嘴的粗鲁样子，以前的神秘感几乎都消失殆尽了，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说什么？”黄天赐嘴里叼着根牙签，走在前面，听到叶小川的话扭过头问道。
“你的血光之灾呢？”叶小川有种想踹他一脚的冲动。
“我发现你不是不爱说话，和熟的人聊起来话也挺多的。”
叶小川想想好像也是，今天吃个宵夜，把自己25年的人生经历基本都唠叨完了。但这不是当前的关键。
“你说话能不能别一跳一跳的，我问你血光之灾，你告诉我话多？我问你这楼有多高，你告诉我海水很咸？就你这样，也能给人介绍对象，也不知道是你老板善良还是顾客眼瞎。”
“我老板是挺善良的。”
“看出来了，不然怎么能收留你这种人。”叶小川笑道。
黄天赐瞪了他一眼，“一会有你哭的时候。”
叶小川收敛起笑容，“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严肃点，别笑了，这事开不得玩笑。”
“你说你在部队待过，跑步应该没问题吧，西南那边很锻炼人的，那里的人体能都很好。没问题就行，一会记得跑快点。”
后面不管叶小川怎么问，黄天赐就是不肯透露半分。待他坐上的士走了，叶小川心中更加忐忑了，自己单独面对？
有些事如果突然发生，你来不及做提前准备，可能并不觉有多难受。但如果你提前知道了一些内幕，在等待它的到来的这段时间，煎熬带来的痛苦可能会比事件还大。现在的叶小川就是这种感觉。
狗日的，叶小川现在有点后悔和黄天赐吃饭了。感觉自己现在就像被他带进了一个没有尽头、没有任何光亮的隧道般，都不知道下一步会面临着什么，未知的恐惧无时无刻包围着自己，想撤退吧，早就找不到来路了。
回去的路上叶小川也一直胆战心惊，畏畏缩缩，走路都是靠边走，生怕擦碰着什么人。打架流血是小事，由此引发的其他事就不是自己能控制，搞大了自己承担不起。
结果叶小川发现自己顺利坐上地铁，安全到家了，却什么也没发生。连前两天地铁上拥挤的人群也没碰见。
叶小川这时候那种充满了疑问。
被忽悠了？
经提醒安全避开了？
直到原公司打电话，叶小川还在反复思考中。
“你上次给清源公司的送货单拿回来了没有？”是赵美女的声音。
叶小川虽然不想接她的电话，但最终还是拿起了手机，但没想到人家上来语气就这么不客气。
“什么时候的？”
“你上个月就送了一次清源的，还能有什么时候。”
叶小川想挂了电话。
“现在和对方要对账，你把送货单交过来。”
“为什么要交过去？”叶小川也不客气。
“你送的货，难道让我交？现在要对账。明天一早拿过来。”
“没空！”
“那你就一直拿着吧，后果自负！”
对方挂断了电话。
叶小川被气得不轻，设计让自己辞职，现在还这么理直气壮和自己讲话。叶小川后悔当时把送货单交了，不然真像她讲的，在自己手上，自己就可以好好拿捏他们了，报前期的仇。
没多久，电话又响了。
孟斌的电话。
“小叶，在家吗？”孟斌的态度倒是挺好，以前都是直呼其名的，现在都开始叫小叶了。
“在家。”叶小川想称呼他老板，转念一想，自己都被逼辞职了，自己不用再唯唯诺诺，默默忍受他的辱骂了，所以干脆连称呼也没了。
“小叶，听财务说，上次清源公司的送货单还在你那，是吗？”
“我上个月送货回来就交了。”
“财务说没收到，你再仔细想想。”
“回来的第二天早上，交给财务的时候，销售李文也在那，他可以作证。”叶小川仔细回忆当天的情形。
“李文？我们联系不上他，你能帮忙问问吗？”
李文联系不上？叶小川稍微想一下就明白怎么回事了，肯定又是这对狗男女找理由让他滚蛋了。就李文的脾气，说不定狠狠闹了一顿，不会那么善罢甘休的。
“你作为老板都联系不上，我就更不可能了，我都辞职了。”叶小川当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除了李文，当时还有人在场吗？”
还有人在场吗？按这话的意思，就是不信我说的话，认为我瞎编的，需要我自证清白？
“不记得了。”
“小叶，清源的单不是特别大，但你也知道今年公司的形势，清源这30多万款，加上前期的拖欠款，有上百万了，公司又屯了这么多货，运转已经有点困难了，这次就想早点对完账把钱收来，好给大家发工资。”孟斌循循善诱，似乎在引导叶小川走正道，别误入歧途。
给大家发工资，又不是给我发！你的公司运转困难，跟我有什么关系！叶小川心里骂道。
“你应该问财务，对账是她的事，送货单我也给她了，要证人，你们去找李文。”
“小叶，你别有情绪，不是指责你什么，我的意思是我们都想想办法，把这事解决好？”
“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财务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但其他人知道。我也不想多说，送货单我交过了，不见了是她的事。”叶小川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这时候叶小川心里觉得有点舒坦，越来越后悔当初怎么那么积极主动，如果把送货单扣着一两张，那现在拿捏他们更过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