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特里劳尼教授的预言
宝贝圣诞的气息越来越浓厚，弗立维教授乐此不疲地装饰着礼堂，五颜六色的小彩灯挂在青翠的冷杉树间，学生们三五个围聚在壁炉边或长桌旁，热火朝天地讨论着假期计划，期待着放假前的霍格莫德之行。
掀开墨绿色的帷帐，映入眼帘的是摆在床头雕花木桌的水晶球，洁白晶莹的雪花在透明的水晶里缓缓飘落。
惊喜万分地披上斗篷，迫不及待地跑出休息室，在眼前的雪景里停住了脚步，纷纷扬扬的雪花从浅白色的天空飘落，细细的白雪铺满场地，清晨的霍格沃茨格外宁静，阖上眼眸，屏息静听雪花落下的细碎的嚓嚓声。
望着如此洁白无暇的雪地，不忍心留下一丝痕迹，就这么静静地站立着，洁白的雪花落在身上，点缀在柔软的发间，却在摊开的掌心里融化成了冰冰凉凉的水珠。
去霍格莫德的路上，雪依旧下着，厚厚的积雪不能阻挡学生们游玩的热情，被风吹得红扑扑的脸庞洋溢着满满的欢乐，欢声笑语似乎凝结成了火焰，烘烤着寒冷的空气。
大街上人潮拥挤，德拉科没了人影，我独自一人远离热闹的街道，沿着离尖叫棚屋不远的林子漫步，闹鬼的传闻让村民和学生都不太敢走到这附近，格外静谧。
抬眸望向不远处，一抹熟悉的黑色背影， 焦急地走来走去，正寻找着我。
哼，德拉科，让你一句话不说就跑掉，我得好好捉弄捉弄你，微微翘起嘴角，默念幻身咒，蹲下身子，抓起一把细雪，捏在手里团了团。
眼瞧着德拉科越走越近，扔出手里的雪球，精准地砸到了他的后背，抿紧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偷笑声。
德拉科困惑不解地转了转身，朝雪球砸去的方向蹙了蹙眉，一步步朝我的方向走来，扬起嘴角，露出了然于胸的微笑。
发现我了？不可能啊，我隐身了，德拉科不可能看得到我…
紧张地屏住呼吸，德拉科缓缓地从身前走过，就当我以为他没发现而暗自窃喜时，一双坚实的手臂直直地将我揽入怀中，牢牢地束缚进他的怀抱。
德拉科温柔地注视着缓缓显形的我，愈发收紧了箍在腰间的手臂，“我就知道是你…”
朝德拉科扬起一抹明媚的笑，从那灰蓝色的眼眸里看见我的模样，脸颊两侧沾染着淡淡的绯红，在雪光的映照下愈发动人。
“你怎么知道是我？万一是穿隐形衣的哈利呢？”
“就是你，我的感觉不会出错”，德拉科温柔地撩了撩我鬓边的长发，“布兰蒂，我的心能感觉到你的所在，直觉告诉我，你就在那…”
“这么奇妙吗？那…接招…”
钻出德拉科的怀抱，捞起一把白雪，随意地捏了捏，朝德拉科扔了过去，松散的雪球在黑色的外套上散开，我得意地掐着腰，“让你一声不吭就跑没影！”
“我…不过是…”，德拉科迟迟没有说话，突然弯下腰，抓起一把雪朝我挥洒过来。
完全措手不及，抬起手掌挡在身前，一边往后退，一边抓起地上的积雪，朝德拉科洒去，静谧宽阔的雪野充斥着彼此的欢声笑语，洁白的雪地上留下一串串凌乱无序的足迹，欢快的笑声在空旷寂静的雪地里格外温暖。
“停下吧，德拉科，停下…”
望着我们身上沾着的雪花，无奈地笑出声来，轻轻地拂去德拉科肩头的雪渍，明朗阳光的笑颜漾满了他的脸颊。
德拉科那背在身后的右手缓缓抬到我们之间，一捧艳丽的红玫瑰映入眼帘，洁白的雪花落在花间，衬得玫瑰更加美丽红艳，指尖轻柔着抚过柔软的花瓣，抬眸望向德拉科，温柔浅笑，“给我的惊喜吗？”
“提前送你的圣诞礼物，喜欢吗？”
“非常喜欢…”
“喜欢就好”，德拉科拥我入怀，“明天就要坐火车回伦敦，我好舍不得你，怎么办？我不想回马尔福庄园了…”
“爸爸和妈妈这么久没见你，一定都很想你，和他们好好过个圣诞…”
“那我们一起回家，妈妈很想见你”，德拉科期待地注视着我。
“可…我是要留校的，名单早就交给教授了，更改不了的…”
德拉科失落地摇了摇头，眼尾下垂，“两个星期，都见不到你…”
“我在这里等你回来”，握住德拉科的手，浅笑嫣然，德拉科回握过来，微笑着点了点头。
我们挽着彼此的手，一深一浅地踩着积雪朝前走，脚下猛然一滑，德拉科慌乱地揽住我，连带着他一起直直地摔进雪地里，背后是厚厚的积雪，眼前是牢牢拥着我的德拉科。
鲜艳的红玫瑰掉落在身旁，散发着清香的花瓣缓缓飘落，落在身侧的雪地里，殷红夺目，一片柔软的花瓣落在我的脸颊。
望着德拉科眼眸里的我，白皙的肤色在嫣红色花瓣的衬托下泛着浅浅的柔光，柔软顺滑的长发铺散在身后的雪地里，棕褐色的双眸流转着动人的光彩。
当我抬手拂去花瓣时，德拉科的手指也伸向了那片红艳，指尖相触，眼神碰撞，一瞬间，连呼吸都凝滞了，写满深情的眼眸微微颤动，隐含着浓浓的爱意，掌心柔柔地贴向德拉科的侧脸，眼眸迷离，“德拉…”
未完的话语封缄于贴向红唇的吻，柔软的触感浅浅地描绘着唇瓣，渐渐地由冰凉变得温热，越来越炽热，手掌抚摸着德拉科的后背，拥紧他的腰身，沾染雪花的睫毛时不时地触碰着彼此的面颊，传来冰冰凉凉的酥痒感。
雪花洋洋洒洒地飘落而下，漫长的拥吻缓缓终了，我们拥着彼此从雪地里站起身来，轻轻拍打着衣服上的雪渍，望着彼此，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笑。
走在寂寥空旷的雪野中，这银装素裹的天地之间，仿佛只有我们存在着，我们只看得到彼此，心里也只装着彼此，直至零落山丘…
门厅聚满了假期归家的学生，接送学生前往霍格莫德的马车颠簸的声响渐渐清晰，德拉科没有如他人一般翘首观望着庭院，面对面与我站在一起。
拿出织好的围巾戴在德拉科的脖颈，掌心细细地熨贴齐整，“提前送你的圣诞礼物，我亲手织的，没有用一丁点儿魔法…”
莫莉阿姨的手艺很精湛，在陋居时，我跟着她学了好久，开学以来，逮住空闲我就拿起织围巾的棒针编织起来，想起德拉科围着它的模样，我总会不经意地扬起一抹淡淡的笑。
“对了，这里还有个小装饰”，提起围巾的一角，银色针线绣成的“dm”镶嵌于黑色的下摆，“独一无二的，专属于德拉科的…”
德拉科低垂着头，注视着那抹银色的字母，迟迟没有反应。
“嗯，你不喜欢吗？那我重新…”
“怎么可能会不喜欢？”
德拉科握住我的双手贴在柔软的围巾上，灰蓝色的瞳孔微微颤动，“喜欢到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喜欢就好”，满足感涌上心头，朝着德拉科露出无比灿烂的笑容，“好好戴着，外面风这么大…”
马车停在庭院，人群躁动起来，提着行李朝外面走去，跟着德拉科走了一小段路，依依不舍地松手，目送着不停回头的他踩上马车的阶梯，轻轻地挥手，“再见，德拉科…”
“布兰蒂”，德拉科穿过人群挤到我面前，猛地拥我入怀，双臂牢牢地抱着我，浅金色的脑袋深深地埋进我的肩窝，细语呢喃，“我不想走了…我真的不想走了…”
“小龙这么黏人啊”，抬起手臂贴着德拉科的脊背，“德拉科，这可真不像你…你还有马尔福该有的样子吗？”
“在你面前我只是德拉科，不是马尔福…”
“好，我的德拉科，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遥望着辘辘远行的马车渐渐化作一个个小黑点，消失在我的眼前，霍格沃茨从忙碌喧嚣陷入一片寂寥，回到休息室，空空荡荡的，头顶上的湖水起起伏伏，壁炉里木柴的燃烧声格外清晰，没有德拉科的日子还真是难熬，我也是很黏人的…
圣诞的早晨，诺克扑棱着翅膀停在我的膝盖上，衔着的信件落在我摊开的双手，德拉科的信来得总是那么早，质感光滑的信纸，熟悉的字迹，想念的话语，从眸底蔓延至心尖。
桌上的水晶球里还飘着雪花，不知道马尔福庄园是不是也覆满了白雪，那些散漫行走的白孔雀应该会拖着丝绸般的尾羽扫过雪地，留下清晰的爪印。
午餐的钟声照例敲响，雕花木桌上铺散着画好的星星图表，两卷羊皮纸的魔法史论文，我将这些都收拾妥当，朝礼堂走去。
学院桌整齐地靠在墙边，礼堂中央摆放着容得下留校师生落座的餐桌，邓布利多校长坐在上首，身边是斯内普、麦格、弗立维、斯普劳特四位教授，费尔奇穿着那件旧到发霉的燕尾服坐在那里，那副厌世的神情就好像面前的火鸡也得罪了他似的。
“圣诞快乐！”
邓布利多笑眯眯地对我们说，抬起手臂乐呵呵地招呼我们都赶紧坐下。
“圣诞快乐！教授”，朝邓布利多校长微微一笑，赫敏热情地和我招手，拉着我坐在她身边的空位。
“西弗勒斯，来点圣诞气氛，拉根彩包爆竹”，邓布利多兴高采烈地将爆竹拉线递给斯内普教授。
哈利和罗恩偷偷地交换了眼神，面露喜色，强忍笑意的嘴角微微颤抖，罗恩的表情就像他初次听见德拉科的自我介绍那样喜不自胜。
斯内普教授极不情愿地拉了一下，一声巨响后，一顶带着秃鹫的尖顶女巫帽落在他面前，斯内普教授的脸色“唰”地阴暗了下来。
我总算知道罗恩和哈利露出那副表情的缘由了，捧起装满泡沫特饮的杯子挡在面前，偷偷地勾起嘴角。
“西比尔！真是让人惊喜”，邓布利多校长注视着姗姗来迟的特里劳尼教授，“我来给你弄一把椅子…嗯…”
“教授，我这里空隙很大”，站起身来，朝举起魔杖的邓布利多教授指着身旁的空地，“特里劳尼教授可以…”
“天啦，亲爱的，你……”
特里劳尼教授满面惊恐，环顾着餐桌，颤抖地伸出右臂，“亲爱的，你站起来了…当十三个人一起用餐时，第一个站起来的肯定会…面临死亡…”
麦格教授不悦地开口，她一向不信这些虚无缥缈的占卜，“西比尔，我们每个人都终将面临死亡…”
“不，米勒娃，这不一样…”
“够了，坐下吧，西比尔…火鸡都该凉成石头了…”
特里劳尼教授惴惴不安地坐在餐桌边，时不时地朝我投来惋惜的目光，圆圆的大眼镜下透着浓浓的怜悯，似乎下一秒我就命不久矣了…
忽视特里劳尼教授的目光，专心地切着盘子里的小香肠，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如果整日为这些不确定的厄运预兆担惊受怕，沉溺其中无法自拔，那余生都将灰暗，倒不如忘却它，努力活得精彩。
再说了，谁说是十三个人啊，小矮星·彼得不是藏在罗恩口袋里吗？
哈利和赫敏怕克鲁克山真的给斑斑咬死，小天狼星的冤屈难以澄清，纵使罗恩不情愿，也给他装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