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窘境
陆元离开了收购点后，便来到铁匠铺。
铁匠铺是陆元这六年里常来的地方，从一开始顾客的身份，一直到现在与老李头亦师亦友的关系。
陆元对老李头是又爱又恨，爱的是老李头把自己当徒弟一般，把炼器，阵纹和符箓之道倾囊相授。
恨得是陆元的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让这个贪财的老头搜刮的差不多了！
铁匠铺的李掌柜此时在火炉旁正叮叮当当的敲个不停。
陆元热情的拥了上去！
“老李头，我说的那个战斗机的方案，你考虑的咋样了。”
李掌柜看见来的是陆元，脸色不由一苦。
“我说小祖宗，你饶过我吧，我会的那点东西能教给你的，真的全教给你了！你想折腾，自己折腾去吧，别来折腾我这把老骨头了！”
“老李头，那怎么是折磨你呢。这是科学，懂么！设计图不也给你了么。”
“你说过的呀！可以用火龙阵纹做推进器，用悬浮阵纹让战斗机浮空，只要有充足的灵石供应，一般人也可以拥有筑基期修为啊！”
陆元挠挠头，一脸认真的说。
“咳咳，我说过么？陆娃娃，你定是记错了！你那小脑袋瓜里装的都是什么东西！”
李掌柜额头上皱纹更深了！
“我不懂什么科学！我呀！还想多活几年。”
“你一没灵石，二没钱，说好给老夫单独做一次麻辣火锅，到现在也没有兑现！我那点材料你也别惦记了，不可能给你做什么战斗机。”
李掌柜推推搡搡的把陆元推出了大门，“哐当”一声，大门被死死关上。
门外的陆元满脸无奈，又吃了一次闭门羹，脸色不由一黑，感慨老李头太过小气，区区一顿麻辣火锅记到现在！
陆元埋怨，老李头完全没有为了科学献身的精神嘛。带着一脸不忿，转身便离开了铁匠铺！
铁匠铺的李掌柜，从窗子里看着陆娃娃离开，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这陆娃娃一开始来找自己学习阵纹，符箓和炼器之道，自己初闻时还对此不屑一顾！
阵纹、符箓、炼器每一种都需要穷极一生去研究，此子大言不惭竟要全部学习！
原本只是想着随意应付一下这个娃娃！
可事实证明自己错了！
这陆娃娃神魂之力极强，在阵纹和符箓上的天赋更是罕见。
学习第一天，便能凝聚阵纹！
想当年自己学习时，却足足用了一年时间才能凝聚阵纹！此子竟然只用了一天！
更不可思议的是，短短一年里，便已经将阵纹基础布局和符文组合全部熟识，并能凌空凝聚阵纹和符箓！
这让自己目瞪口呆，虽然自己不愿意承认，可这是一个事实。
那就是自己到达筑基之时，才能使用凌空布置阵纹和符箓！此子还未筑基便能做到这一步，实在不可思议！
这让李掌柜起了惜才之心，觉得自己捡到了一块上等璞玉，心底暗暗决定定要好好培养此子！
虽然表面上碍于宗门门规，只是传授他修真界几个最基础的法阵和几个最基础的符箓作为掩饰！
可实际中，则是将许多深奥的阵法拆分，分解成一个个组合再传授给陆元练习。
符箓也是这般，将很多高级符箓拆分成简易的符文组合再进行传授！
可自己还是低估了这个娃娃，六年中，陆娃娃已经把自己一身本领学的七七八八，不仅学习的极快，对阵纹和符文也有自己独特的理解！
这让李掌柜瞠目结舌，对陆娃娃更加刮目相看！
只是陆娃娃还蒙在鼓里，一直未曾觉察自己的良苦用心，还不断埋怨自己，着实气煞我也！
无奈之下只得传授了此子一套九星困龙阵，此阵乃是早年间，自己偶然所得，并没有宗门限制！
同时也想通过此阵，希望此子能发现端倪，明白自己良苦用心！
让李掌柜自尊心受创的是，短短几日，此子便能布置九星困龙阵的九种变化！而且还并未感觉到任何异常，仿佛理应如此！
唯一能让李掌柜有所安慰的就是炼器，前些年还好，此子并未表现出惊人天赋！
只是这陆娃娃满脑子奇思怪想，要求自己炼制的法器更是一件比一件离谱！
直到近几年，陆娃娃总是拿着到一幅幅厚厚的设计图让自己打造，自己险些吐血三升！
这明明是打着跟自己学炼器的幌子，骗自己白白给其炼制法器！
近几个月李掌柜才慢慢发现，单单凭借自己炼器一道造诣已经无法满足这小鬼的胃口！
这小子竟然弄出了一个叫战斗机的飞行法器，一开始自己还略有兴致！可看到如半人厚的设计图纸。
李掌柜惊的锤子都掉进了熔炉里面！这还是人干的事？
总而言之，李掌柜对此子爱恨交加！以至于现在看见此子，都有些莫名其妙的恐惧胆怵！
陆元则是完全不知李掌柜所思所想，闷着头，回到了铁奎的院子。
见老铁还没有回来，陆元一时没了事干，关雨竹的那些书早在去年，自己已经读完了三遍。
不说倒背如流吧，大体内容都记得大差不差，对这个修行的世界也有了整体的认知。
书中记载修士的境界主要分为炼气，筑基，金丹和元婴。
九州大陆修士的修为，目前最高就是元婴期。
元婴期老祖都是一些修行千年，不问世事的老妖怪，书中对他们的记载很少。
只是称元婴老祖们为陆地神仙，元婴不灭，则永垂不朽，寿命绵长。
陆元眼中闪过一丝向往，不过随后陆元的脸就垮了下来。
自己现在修为相比于六前没有丝毫精进。
七星炼窍诀依旧只开了气海处一窍，而《莲华圣卷》也迟迟未突破气府。
并不是陆元疏于修炼，相反陆元每日都坚持修行七星炼窍诀和莲华圣卷。
陆元猜测，这《七星炼窍诀》的灵窍应是相互辅助，互为根基。
恐怕气海处灵窍没有复原前，没有办法再继续开启灵窍。
陆元之前精血流失太多，伤了精元，造成灵窍黯淡。
所幸经过自己六年的努力，现在体内灵窍已经逐渐复苏，陆元心里总算看到了一丝可以开启第二窍的希望。
这六年里，陆元为了让灵窍复苏，不但夜夜吸取星辰之力，每日也定时定量饮用桃花酿，用来激发灵窍。
六年持之以恒，功夫不负有心人，体内灵窍逐渐有了些生机，已经有了复苏的迹象。
陆元感受着灵窍地复苏，时隔六年，《七星炼窍诀》终于可以继续开窍，心中更是激动万分。
“呼”陆元平复了心情，饭得一口一口吃，路还得一步一步走。
和往日的下午一样，陆元开始修行《莲华圣卷》。
《莲华圣卷》开篇那一幅莲花观想图的神韵已经被陆元吸收干净，再也没有了半点作用。
此刻运起《莲华圣卷》的修行法诀，陆元盘坐于地，体内灵力运转《莲华圣卷》，周围灵气缓缓凝聚。
长达六年的修行，陆元并没有刻意提升《莲华圣卷》。
一则是他是以《七星炼窍诀》为主修，对《莲华圣卷》进度并不在意，二则是因为《莲华圣卷》他只有前三篇，没有后续功法衔接。
所以六年来，陆元并没有主动选择开启气府。
陆元此时修炼，明显感觉到了经脉上灵力达到某种临界点，灵力躁动不安，似是急迫的想要找到一个突破口。
到极限了么，陆元心中喃喃，不急不缓地运转起《莲华圣卷》第三篇功法。
经脉的灵力好似找到了发泄的地方，顺着陆元引导，灵力奔流直达气海。
气海处灵力汇聚盘旋，缓缓凝聚出了一个银白色气泡，随后越来越多的灵力，如百川汇流一般涌入了气泡之中。
没有任何的难度和阻碍，气府自然而然地形成，陆元吐出一口浊气，浑身说不出的舒爽。
可随后陆元脸色一变。
气海处气府刚一形成，便在剧烈颤抖，同时在气海处的灵窍也异象突变。
原本缓慢旋转的灵窍，一反常态疯狂地旋转起来。
一山不容二虎！
陆元心中一沉，这难道是功法冲突？
已经来不及进行思考。
四周的灵气疯狂涌入陆元的灵窍内，灵窍疯狂的旋转，不断净化和压缩灵气，顷刻间便转化成精纯的灵力。
精纯的灵力喷射而出，向着刚形成气府冲击。
磅礴的灵力瞬间灌入气府，而四溢的灵力如海潮一般，不断冲刷着身体每一寸经脉。
陆元疼痛感如潮水席卷全身，全身似要被灵力一寸一寸的撕裂。
尽管陆元努力控制灵力，引导其沿着周天循环，减少灵窍对气府的灵力冲击。
可灵窍产出的灵力，连绵不绝地喷薄，磅礴灵力在气海凝聚，顷刻间让气府膨胀。
灵力波涛汹涌向着气府奔涌而入，誓要把气府冲破，眼看气府已经接近崩溃。
陆元脸色大变。
眨眼间，气府硬生生的被灵力冲击碎裂，陆元哇的一口喷出鲜血。
消失许久黑色符文再次浮现而出，灵气汇集，碎裂的气府又缓缓的凝聚。
只不过新凝聚的气府比之前扩大了一倍，同时也变得更为凝实。
灵窍仿佛受到了挑衅，再次喷发出汹涌的灵力涌向气府，不多时气府再次崩碎。
黑色符文一闪，气府再次凝结变得更加凝实，体积也再次扩大。
破碎，重组，破碎，重组，循环往复，陆元的气府整整碎裂了九次。
每一次破碎，气府都会被黑色符文在凝聚修复，并变得比之前更大，更凝实。
直到灵窍没有了脾气，缓缓停止了旋转，再次变得黯淡。
黑色符文开始闪烁不停，只是这黑色符文变得更虚幻了一些。
气府和灵窍被黑光包裹，渐渐地融合在了一起。
陆元擦了擦嘴角的鲜血，感受到身体的一片狼藉，心中苦笑。
此时的陆元面无血色，嘴角染血，看着狼狈不堪。
陆元心里不由叹道，这七星炼窍诀果然霸道。
若不是有黑色符文不断修复气府，莲华圣卷凝结的气府，分分钟就会被拆的粉碎。
同时陆元明显地感觉到黑色符文的变化。
每次黑色符文浮现，都会变得更加虚幻，现在感觉这符文愈发的不真切！
如此变化是喜是忧，陆元对此也是一头雾水。
不过让陆元欣慰的是，自己九次崩碎的气府比常人的要大的多。
根据记载寻常人开启气府时只有米粒般大小。
陆元开启的气府，被反复蹂躏后，愣生生被狂躁的灵力撑大了数十倍，足有一颗核桃那般大小。
陆元能感受到体内的灵力比之前自己身上的灵力更加深厚且精纯。
虽然这次自己的气府已经开启，可付出的代价就是，陆元的灵窍再次变得黯淡无光，毫无生机。
这突发的情况，也让他之前六年所有的努力都付之东流。
或许是由于黑色符文的原因，自己的气府已经把灵窍包裹。
二者看似融合，但是灵窍再次变得黯淡无光，没有生机，气府则像一个毛坯房，惨不忍睹。
这种未知的情况，让陆元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如何发展。
黑色符文再现，那前辈会不会也清醒了呢？
陆元尝试在心中呼喊了一阵，想询问前辈为何会这样。
可让陆元失望了，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这六年来，不管陆元怎么询问，怎么呼喊前辈，前辈都是如此，没再说一句话。
自己现在对前辈也不抱丝毫希望。
前辈这续航也太差了吧！陆元吐槽。
这一切让陆元非常苦恼，不由发出感叹，修行果然还是需要前辈指引和传承，否则天知道哪天便会出什么岔子。
现在这个情况已经脱离了陆元能掌握的范畴了！
陆元此时也没了继续修炼的心情。
自己面临着一个新的问题，就是《莲华圣卷》的秘籍里，只有前三层的修行法诀，后面的修行法诀却没有。
看来要寻到《莲华圣卷》的后四个境界的修行法诀，自己才能安心继续修行。
陆元的脑海中下意识浮现三人，分别是铁奎，李老头和雨竹姐姐。
这三人因为自己的缘故，这六年里也变得格外熟络，经常偷偷背着自己在一起去四季楼喝酒。
想到这陆元满脸一阵黑线，这雨竹姐姐也去跟着逛窑子，怕不是被老铁那厮带坏了！让他一度怀疑四季楼不再单纯！
一念至此，陆元无奈摇了摇头！
这老铁绝对指望不上，脑子里只有他的脚和四季楼。太不靠谱！
老李头眼里只有钱，自己现在没钱了，见了自己就锁门，生怕自己拿他的那些宝贝材料，这老财迷多半也指望不上。
看来自己功法的事，只有找雨竹姐姐了，只是关雨竹最近和自己的关系，说不清道不明。
着实暧昧，似姐弟，似情侣，似挚友，总感觉自己被养鱼了！
陆元叹了口气，走出了小院，向着酒馆走去。
路上经过四季楼，自然少不了被四季楼的姑娘们一阵调戏。
陆元如此受四季楼欢迎，不仅是因为长相英俊，还因为他写的那首桃花酿的诗。
美酒消愁愁不见，醉卧花下枕安然的名句，让陆元在猎人镇风光无限。
更是成了四季楼姑娘们地重点拉拢的对象，每个四季楼的姑娘甚至以能调戏到陆元为荣。
陆元面对四季楼姑娘们地调戏也是颇为无奈。
因为在雨竹书阁中有多本书籍提到，男子若过早卸了元阳，会影响筑基的成功率。
这让陆元心如刀绞、如鲠在喉，不得不打消一些少儿不宜的念头。
众所周知筑基的难度极大，更是修士间的分水岭。
书中曾记载一万个炼气修士才能有一人筑基成功，说每个筑基修士都是万里挑一也不为过。
陆元并不想因小失大，为了以后能筑基成功，只得按耐住心中燥热。
筑基的重要性丝毫不比前世的高考重要性低，不，应该比高考得地位更加重要！
陆元感慨！只有筑基才能修行御物术，才能御剑飞行，只有筑基才能使用法术。
没有筑基就是没有真正踏入修行的大门。
我一能要筑基啊！四季楼的姑娘们定要等我。
陆元依依不舍的回望了一眼四季楼！
陆元来到酒馆，见关雨竹正在柜台饮酒，陆元赶忙上前，热切的道：“雨竹姐姐！”
关雨竹杏眸微睁，眼中带着埋怨，娇嗔道：“原来是陆郎，多日未见，也不见陆郎常来看望姐姐，还以为陆郎忘记姐姐了呢！”
“陆郎快来尝尝，这是我新酿的十里醉！”
“哪里敢忘记姐姐，弟弟我日思夜想姐姐还来不及呢！”一通彩虹屁，陆元脸上带着笑意，上前接过关雨竹递来的酒盅，一饮而尽。
“入口丝滑香醇，回味无穷！”陆元称赞了一番，
关雨竹眼里闪过狡黠，“陆郎，要不也赋诗一首？”
“陆郎六年前赋诗桃花酿时，那时场景姐姐还历历在目呢。”
陆元尴尬一笑，自从上次赋诗，这关雨竹就时时惦记着自己，准确的说是惦记自己的诗。
多次旁敲侧击想让自己再作几首佳作。
身为九年义务教育的现代人，自然不惧。
可关雨竹竟然拿出笔墨一一进行记录。
这让陆元每每不由头大，六年来关雨竹的小本本记下来得诗不下数十首。
虽然自己经历过九年义务教育，可如此下去，自己再有料也经不住如此挥霍。
什么床前明月光，什么鹅鹅鹅，什么粒粒皆辛苦，等等……
难道今日又要作诗，陆元顿时头大如斗，生怕和小册子里的诗重复！
可陆元想到对关雨竹还有事所求，只有硬着头皮。
见关雨竹又斟满一杯，陆元端起酒杯，将酒缓缓倾倒在柜台之上。
关雨竹脸上闪过一丝哑然，眼神中略带一丝不解。
“莫非陆郎对姐姐新酿的十里醉不满意？”
陆元食指在鼻翼处摩挲了一阵，摇了摇头，清了清嗓子，吟诵道：
泻水置平地，
各自东西南北流。
人生亦有命，
安能行叹复坐愁？
酌酒以自宽，
举杯断绝歌路难。
心非木石岂无感，
吞声踯躅不敢言。
陆元吟诵完，自斟了一杯酒，然后一饮而尽。
又强行装了一波十三，陆元老脸一红，自己都觉得装的有些尴尬。
一旁的关雨竹，双目一亮，嘴中轻轻念诵，随后双目媚若桃花。
拿起笔墨开始记录。
果然拿出了小本本正在记录，如陆元料想的一样。
陆元不由满脑门黑线！
关雨竹记录完毕，看向陆元眼中精光闪烁！
“陆郎！为何如此多愁善感？你难不成要远行么？”
陆元故作深沉，叹道：“哎，修行之路，亦是艰难险阻啊！”
陆元顿了一顿，
“雨竹姐姐，实不相瞒我修行的功法乃是《莲华圣卷》，但仅有前三篇功法，我现在已经开启了气府，姐姐可有办法帮我寻后续功法呢！”
“哦？不知道陆郎跟除魔师什么关系！”关雨竹面色不变，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