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疯癫的母亲
这些信息，费诚自然不能直白地说出来，需要考虑到宁娜的年龄及其接受范围。费诚拦住了激动的李昂，清了清嗓子，用真诚的语气表明，他们就是掌握了张月失踪案的相关线索，特地来跟宁娜确认的。
费诚先是将法律法规背了出来，虽说听着干巴巴的，但其目的是让宁娜知道，之所以取消追溯期这种规定，就是不想错过任何一个未结案件。随后又打起了感情牌，旁敲侧击地告诉宁娜，他知道其与张月关系匪浅，希望宁娜和警方一样，不要放弃。
这一通说辞，说得宁娜垂下头，偷偷用纸巾擦拭眼泪。
“我以为除了我和他，没人再关注张月的事情了。”宁娜哽咽着。一旁的费诚也不着急，等对方稍微缓过来，才从对方口中的“他”开始问起，只不过宁娜刻意回避了这个问题，对方这个难免让费诚失望。
【这不是重点！先问关于张月的事情。】安提醒道，在她看来，宁娜口中的“他”应该是当年的同行者之一，现在的重点并不是深究“他”是谁，而是张月失踪前后发生的事情，有了这些线索，她才能进行具体分析。
费诚劝说许久，宁娜才说起自己和张月的关系。她跟张月是在同一个地方兼职认识的，张月也是被她带进露营社团的，宁娜一直觉得，张月的失踪是自己造成的，心里一直内疚，这才会在大学毕业后回到玉市，继续配合女探长调查此案。
在宁娜眼里，张月是个非常开朗的女生，虽说学历不高，但是晚上兼职，白天还在学校学习，也准备报考宁娜所在的学校，那个时候宁娜就将张月看作是未来的学妹，也经常让张月去自己的出租屋居住。
大概是在张月失踪前一个月，张月突然失魂落魄来到宁娜家里，可宁娜怎么问张月，对方都不肯开口，那个时候张月在准备期末考核，没有精力照顾张月，只能给张月的男友打去电话，才得知张月考试失败离家出走了。
在得到宁娜的承诺，愿意在假期给自己补习后，张月才跟自己的男友回家。那也是宁娜第一次见到张月的男友秦天，本以为对方可能跟张月同龄，却不想整整比张月年长十几岁，都可以做张月的父亲了。
“他们两个相处也很奇怪。之后我去过他们家，发现两人不仅是分房睡，也很少会有亲密举动，与其说两人是男女朋友，不如说是一对父女更贴切，秦天对张月的要求几乎是百依百顺。”
“那时候想要露营，需要购买的装备少说得上万，前一天我们刚刚商量这个事情，张月还在犯愁自己打工挣来的钱不多，第二天，秦天就将东西买好带回来，说是给张月的礼物。”宁娜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所以说，警方说秦天会害张月的时候，我完全不能相信，至少在我眼里，秦天没有必要那么做。”
“那在张月失踪的时候，你有没有察觉到什么异常？是否有人给张月发过什么信息？或者是她见到了什么人？”费诚依旧保持着耐心，相比之下的李昂，在一旁有些坐立不安。
宁娜说话实在太慢了，不怪李昂逐渐失去耐心。
“信息？没有，张月的交际圈子很小的，她认识的人大多都是我介绍给她的，也就是露营社团的成员，除此之外就是秦天了。”宁娜摇了摇头，似乎是突然回忆起了什么，于是回头看向安所在的方向，应该是在跟她自己的ai说话。
“有个小男孩。”宁娜让自己的ai将一个七八岁小男孩的人像投影出来，看着这个影像半晌，才继续说道：“这个小男孩就是露营那天见到的，在秦天家里，一开始我只是觉得跟张月长得很像，以为是张月的弟弟。”
“结果张月出来的时候，那个小男孩叫她‘妈妈’，张月纠正他，让他要叫自己‘姐姐’。下楼的时候，我问张月，张月说那是秦天跟前妻的孩子，现在前妻改嫁，秦天就将孩子的抚养权要了过来，已经在家里住了一个月。”
“我还开玩笑地说了，说那个小男孩跟张月长得特别像，张月只说小孩子跟谁亲就跟谁像，小男孩刚住进来的时候还很怕生，现在几乎是粘着张月不肯走，要不是露营社团规定，未成年不允许参与，她也想带上对方的。”似乎是回忆起美好的一幕，宁娜的表情有些恍惚，随即露出微笑。
可随着小男孩的影像消失，一个看着疯疯癫癫的女人出现在宁娜面前，宁娜脸上的微笑瞬间凝固住，露出了厌恶对方的表情。“这个女人，自称是张月的母亲，张月失踪案之后，不知道怎么找到我的学校，疯疯癫癫的叫嚷着让我还她女儿，还打了我一巴掌。”宁娜用手挡着自己的左脸，不愿意继续看见这个女人。
“张月的母亲？”费诚顿时来了兴致，如果这人真的是张月的母亲，那说不定能顺着这个人找到张月的真实身份。
“假的，都是骗人的。”宁娜不屑地说着，让自己的ai将女人的影像撤掉。“她说张月不叫张月，名叫‘夏笙’，是她前夫拐走了她的女儿。这个信息我告诉过女探长，但是女探长查询了这个所谓的‘夏笙’，是个在出生就死掉的女婴，这个女人也只有一任丈夫，在女人死了孩子变得疯疯癫癫后，将女人送去了疗养院，不知道这个女人怎么跑出来了。”
“可能就是这个疯女人，告诉了那些书迷我的身份和住址。”宁娜深吸一口气，脸上显露出疲态。
不仅如此，服务型ai还告知费诚和李昂，会面时间即将结束，请不要打扰宁娜休息。既然如此，费诚便打算告辞，回去先顺着小男孩和“夏笙”的线索查下去。
“对了，费探长，这是我的日记。”宁娜站起来，走到飘窗前，从垫子下抽出了一本纸质本子交给费诚，“这些年我的记忆力不行了，当年的事情都记在这上面，如果真的能找到张月，无论是死是活，都要告诉我好吗？”
“一定的。”费诚坚定地回复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