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陪同出差
等进了家门，锦年便是一怔，此时家中的气氛很有些凝固，公公陈良伟正坐在客厅里抽烟，房间里烟雾缭绕。
这是很不寻常的情况，因为梁素梅有洁癖，对烟味很敏感，不允许别人在家中抽烟，陈良伟平日里犯了烟瘾，也只能去阳台抽。
梁素梅从厨房里走出来，腰上系了一条围裙，眼睛有些红肿，似乎刚刚哭过。
锦年有点吃惊，小声问道：“妈，家里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梁素梅面无表情，也不搭言，转身进了厨房，照旧择手里的青菜，半晌才说了一句：“没什么事。”
锦年因为本身是儿媳妇的缘故，有些事情不好多嘴，于是不再言语，只是默默帮婆婆将晚饭做好。
陈征晚上在单位加班，没有回来吃饭。于是这一顿晚饭，在一家人默默无言的沉闷气氛下吃完了。
锦年回到自己家时，陈征也才到家，刚换完衣服。
锦年走过去，轻声说：“我看爸妈今天心情不太好，爸都戒烟几年了，今天又抽上烟了，不知道什么原因。你要不要去问问什么情况？”
“嗯。”陈征盯着手机，有点心不在焉，片刻后才应了一声。
突然之间，锦年冒出一个念头，要跟丈夫开诚布公地谈一谈前几天的事，可话还没想好怎么说，手机却突然响了。
是教学总监打来的电话，她赶紧跑到隔壁房间去接听。
总监的语气非常客气，“陈老师，抱歉这么晚了打扰你，明天下午需要你飞一趟上海，明晚有一场商务活动，你要作为陪同翻译参加。”
下午签的合同，明天就要出差，这还真令人感到意外。
锦年问道：“具体工作流程是什么？需要去几天呢？”
“第一天晚上是商务晚宴，第二天上午有个投资合作洽谈会，处理完相关事宜就能回来了。”
锦年想了想，正好寒假刚开始，自己的时间还比较充裕，这一次出差，两天之内就能结束，于是便答应下来。
第二天早晨，她驾车先去附近的粮油超市买了米面油给母亲送过去。
一进门才发现，地板上淌了污水，母亲戴着橡胶手套正蹲在地上收拾，不消问，肯定是厨房下水道又堵了。
锦年赶紧将手中东西放下，并给疏通下水的师傅打电话，让他过来维修。
母亲站起身阻拦道：“别找别找，来一趟就得花五十元钱。我买了管子，自己能换。”
锦年脱掉大衣，挽起袖子，进卫生间里找一块抹布和盆，开始蹲下来擦地上的污水，边擦边说：“花钱就花钱，您岁数大了，这样的活就得雇人干，别再把自己累倒了。”
母亲家所住的房子年老失修，下水道经常堵塞，锦年一直想在市区为她买一套新房子，离自己近一些，也方便照顾。
看来接受兼职是对的，还是得多挣钱，才能早点给妈妈买房子，她默默想着。
下午，锦年提前到了机场。
昨晚总监已将机票信息及联系人电话发到她手机上了，一进机场大厅，她就拨通了这个电话号码。
几分钟过后，一个戴着眼镜、长相斯文的男子匆匆走到锦年面前，交给她一张登机卡，然后两人一前一后通过安检。男子将她领进了一间vip贵宾室，然后转身离去。
这间贵宾室堪称豪华，房间面积很大，设施齐全，落地窗前的按摩椅上斜靠着一个男人，后背朝向门口。
锦年站在那里，突然想起，还不知道对方怎么称呼，正准备开口时，那男人站起身来回过头，她登时愣住了。
一套修身西服衬得男人身材挺拔修长，一张俊脸原本微带着笑容，却在一瞬间故作惊讶道：“原来是陈老师啊，没想到公司给我派的翻译是你！”
锦年又好气又好笑，莫不是把人当傻子了，这点小猫腻能瞒过谁？
“华总，你让总监找我给你当翻译？”
华章嘴角扯着笑容，一脸无辜的表情。
“我是让她给我找一位专业的、出众的翻译，谁曾想她找到了你，这只能说明陈老师你太优秀了！”
她哭笑不得，走上前去，将手一伸。
“好吧，我需要的翻译材料呢？”
“刚才徐助理没给你吗？我一会让他交给你。‘”
他看着锦年，眼里笑意渐浓，又说道：“陈老师请坐，还没到登机时间，我们在这里等待一会，聊聊天。”
锦年随便找个沙发坐了下来，并无心思同他闲聊。
这次出差，她跟陈征说的是去上海参加单位培训，但她不想一直隐瞒自己在外兼职的事情。她计划着等到出差结束，两个人一定开诚布公地谈一谈，不要再产生了隔阂。
登机时间到了，锦年跟着华章通过单独的安检通道直接登机。
头等舱里，两人的座位比邻，他的位置靠近窗口，一坐下来他就将椅背位置调后，闭上眼睛摆出一副睡觉的架势。
锦年膝上放着徐助理刚才交给她的那份翻译材料，她正仔细地翻阅着。
飞机开始在跑道上滑行，持续腾空的那一瞬间，她感觉自己的心脏似乎一下子被揪了起来，双耳轰鸣，不敢睁开眼，伸手紧紧抓住扶手。
她听见华章在耳边轻轻问道：“陈老师，你不要紧吧？”
说话间，飞机此刻已平稳飞行，锦年慢慢睁开眼，缓缓地说：“好多了，就刚才升空那一下，有些不舒服。”
她抬起眼眸，正恰逢他低下头看她，目光里满含怜爱，她惊觉两张脸离得太近，几乎能看清他垂下的长睫在微微颤动。
锦年的脸下意识地向后躲了一下，华章却毫不在意，俯身伸出长臂越过她的细腰，摁下按钮，将她的座位调低，又伸出一根手指摁在了她的额头上，让她靠在座椅上休息。
这个动作就像对待小孩子一样，实在有点不礼貌，可他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又拿出一张毛毯铺在他们两人身上，然后在一旁闭目养神。
隔壁有目光射了过来，锦年俏脸微红，伸手将身上的毛毯轻推到他那一边去。
华章好似睡着了，毫无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