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杨四婶失踪了
附近深林里隐藏的虫蛇太多,村民们都不敢懈怠。
剩下的路上,他们手里的雄黄粉,几乎就没放下来过。
上午因为那条银环蛇耽搁时间过久,到了午间,也不敢多休息。
歇下来后,用凉水泡软粗粮饼,简单应付一顿,接着赶路。
“二姐,你在看什么呢?”
杨小暖推了推时不时抬头凝视天空的杨佳宁。
杨佳宁抬手一指头顶高耸入云的古木。
“小六,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杨小暖见二姐盯得认真,也跟着凝神听了一会儿。
好像是有什么声音。
是一种尖锐的鸟鸣。
她们自从进了这深林,几乎就再没见到过任何活物。
这鸟鸣声又是从哪里来的?
杨小暖抬头,头顶屹然挺拔的苍翠树冠,宛若一张巨大绿幕,遮天蔽日。
她只能从绿幕中稀疏的缝隙里,隐约瞥见一只正在空中展翅翱翔的黑色羽禽。
???
从身影判断,那只黑色大鸟身形不小。
可在这遍地都是动物腐尸的茂密深林中,怎么会有活着的大鸟?
杨佳宁目光紧盯着头顶盘旋的黑鸟,观察仔细,
“那是鹰隼,这种通体纯黑的鹰隼,应当出自北部大漠一带。而咱们现在还处在凉州城边缘地带,按理说这只鹰隼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才对。”
“但那只鹰隼在咱们头顶上方盘旋一整个上午……这深林里除了毒蛇毒物,没有任何活物,必然不是为猎食,但又逗留如此之久……我也猜不透这只鹰隼的目的。”
杨佳宁摇头,实在想不通。
“可能是迷路了?”杨小暖摩挲下巴,想出一个可能的答案。
杨佳宁被她逗得忍俊不禁。
“算了,它逗留这么久,也没有对咱们主动攻击过,那应该对咱们没有恶意,继续赶路吧。”
进入这深林后,杨小暖就做好足够的心理准备,晚上大概率找不到休息的地方。
很有可能要通宵赶路。
但当天色完全暗下来之时,余杨村里传出喜讯。
他们的人在附近找到一处可以藏身的大山洞。
阿布卡一脸喜悦地赶来告诉杨大伯。
因为白日里受了杨佳宁的恩惠,所以阿布卡此刻对大杨村村民就多了几分真心。
邀请杨大伯一同住山洞。
山洞内腐叶、残骸积成厚毯,一进入里面,臭气熏天的。
他们一群人光打扫,都花了大半个时辰。
山洞不算大,两个村子加起来五百多人,行礼放下后,剩下的位置,平均下来到每个人头上,也就个蹲坑大小。
但在这深林里,他们还要求什么呢?
蜷着身子趴在膝盖上,凑合睡一晚,恢复体力,已经是奢侈的享受。
各家各户在洞外吃饭,也不起锅了。
因为之前从天水郡里收集到的那些物资,已经用到快见底了。
现在大多户人家,靠着之前在山里采摘到的野果、野菜来充饥。
杨小暖跟着室友,也随着大流。
明面上,别人吃什么,她们也吃什么。
但去解手时,才偷偷吃些好的。
临睡前,杨四伯那边忽然传来异动。
“阿娘不见了!”
九娘跟十娘同时慌慌张张地跑进洞里,满脸泪痕,分明已经哭过的模样。
“刚刚我们一起出去解手,一扭头阿娘就不见了!”
杨四婶失踪了。
这个消息,不仅在他们家里炸开,也在大杨村里炸开。
杨家的男人们个个拿着家伙事,女人们举着火把,匆匆从山洞里出来,到处去找人。
有十几个热心的村民,跟在他们身后,一起帮着找。
她们寝室里,只有杨小暖跟杨清清两个出来,剩下的都留在山洞内。
杨四婶跟她们的关系,说句势同水火也不过分。
两个人出来撑撑场子就好。
九娘跟十娘带他们去了解手的地方后,杨家人跟村民们四处散开,举着火把,摸着黑,分头去找。
杨小暖跟杨清清两人,跟在杨大伯这一队人的最后头,四处游荡。
权当出来散步了。
“小六,杨四婶的性格,也不可能大晚上的把自己孩子撇下一个人离开,估计是被人下黑手了。”
杨清清揣测着说道。
这深林里,没有野兽,不可能被猛兽偷摸叼走,那应当就是被人动手脚了。
杨小暖举着火把,被夜风一吹,打了个哆嗦。
“这山里真冷啊,想回去睡被窝了。”
杨清清将她手里的火把接过来,拉着她双手放到嘴边哈了热气。
“你挨我近一点,我比你胖,身子热乎,帮你暖着。”
杨小暖很听话地靠紧大姐身子。
脑子里也开始思索这件事,“杨四婶估计是在村里惹了什么人了吧?所以才会故意报复。”
她跟杨清清想的一样,这一定不是天灾,而是人祸。
但她俩也不了解杨四婶在村里的人缘关系,至于是谁对杨四婶下手,她们更是猜不出来。
这时,有个村民急着跑过来。
“有发现了!”
“找到四婶一只鞋子!”
那村民手里捏着个草鞋跑过来。
杨四伯、九娘、十娘一看,可不就是四婶的鞋子!
大队伍立刻又哗啦啦地冲着那个方向涌过去。
“杨四嫂!”
“阿娘!”
杨家人跟村民们,在漆黑的林子里四处大声呼喊着。
橘黄色的火把跟攒动的人头,在林子里四处蔓延分散开。
呼喊的人声中混着杂乱的脚步声。
这时,前方密林深处,有个踉跄的黑影朝他们靠近。
“九娘……十娘……我在这里……”
虚弱的声音从那个方向传来。
正是杨四婶的声音。
杨家人立刻举着火把上前。
杨四婶整个人像是刚从野地里滚过一样,身上、头发上全是枯叶草屑。
发丝凌乱,脚步虚浮。
一看到几个孩子,眼眶就红了。
“你这是咋了?”杨四伯着急着赶到杨四婶跟前。
没等杨四婶说话,就先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搭在杨四婶身上。
杨四婶拉紧衣服,身子暖了一些。
各种情绪在胸口处激荡,鼻头发酸,身子更是不受控制地抖索起来。
“阿娘,你刚跑哪儿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