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所以还是被英雄救美啦
自从那天落荒而逃已经过了三天。
贺濯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今天已经周五了。
若是再不去学校，明后天小姑娘不上学，不一定会从他窗前经过了，到时候他想看也看不到了。
啊，好烦！
贺濯烦躁的在床上滚了一个圈，将铺在床上的被子都裹在身上。
有想见的人就去见啊，躲什么？怂包！
最后还是恶狠狠的踢了踢被子，爬了起来。
起！龟儿子不起！
不能当怂包！
心中下了决定，像是生怕自己反悔似的，贺濯飞快钻进浴室洗漱。
坐在车上，贺濯突然觉得有些疲乏，靠着车门按了按太阳穴。
原本艳阳高照的晴空越是靠近学校越是变得诡异的阴沉。
一道泾渭分明的界限，像是割裂成了两个世界。
贺濯心尖一跳，明明应该是自然的天气现象，为什么会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闷雷滚滚、狂风大作，在朵朵乌云背后，是七彩的闪电。
这……是哪位道友大白天的在此历劫？
此时正值午休过后返岗的时间，哪怕这是校门口，私家车也整整齐齐的堵在路上。
贺濯越发焦急，让司机靠边停车后便打算从离自己最近的后门进去。
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心慌感。
像是这异常的天气是冲着慕蹊来的一样。
学校后门基本上是当作传达室使用，收纳学生快递、食堂餐车出入等，学生是不能够从这里进校门的。
贺濯将自己头上的黑色棒球帽转了个方向，活动开手腕，助跑、加速，两条大长腿轻松一跃，便翻过墙头。
“淋姐，你没事吧……”
刚跳下墙头，就听到几个骂骂咧咧的女生。
因为学校后门有一片很幽深的小树林，是很多小情侣下晚自习后最喜欢的约会地点之一。
但同时，这片小树林又是以教导主任牵头的“棒打鸳鸯”小分队视察最严格的地点。
虽然这一片的墙头比较好翻，但也仅限于从外往内翻，从这里翻出学校，是很容易被抓到的。
很显然贺濯并不打算多管闲事，将帽子转过来之后压低帽檐，打算从小树林另一边离开。
“淋姐，我们不会就这么走了吧，就任由那个白家大小姐这么欺负？”
白家大小姐？
因为慕蹊的缘故，贺濯现在对这个称呼可以说是敏感极了。
他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借着周围高大的灌木和树遮挡着自己的身形。
随即反应过来又觉得好笑，白姓并不算少见，怎么听到的时候下意识反应就是她呢？
还有啊，他贺濯什么时候成了悄咪咪躲着听墙根的人了。
摇摇头正打算离开，却听到那边的女声又传了过来。
“何止呢，姓元的那个小贱人也在，不知道她们什么时候勾搭在一起了。”
姓元？难不成是一直跟在慕蹊身边的那个班长？她好像是姓元来着……
他就记得慕蹊刚到教室还没一个小时，她就转过来了七八趟。
神烦！
“嗤，不过是个废物，难不成她还敢反抗我们？”
“就是，今天看到我们倒在地上，居然还敢跑？”
“是不是安稳日子过的太久了，需要我们帮她回忆回忆之前的事？”
“还有那个白慕，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她是个病秧子？难不成我还没睡醒，这么多人弄不过她一个？”
白慕！！
贺濯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感觉脑海里那根弦都快绷断了，脑瓜子嗡嗡的。
她们刚刚在说什么，什么反抗，什么弄不过？
难不成自己从在家时那种心慌不安的感觉，真的是因为白慕出了事？
贺濯感觉现在脑海里一片空白，思考都有些停滞。
从一开始，贺濯见到慕蹊第一面的时候，就知道在自己心里，她是特别的。
无法抑制的心动，就像是刻在骨子里的亲昵和依赖。
不自觉的想要拉近和她的距离。
像是相识许久，历经种种。
哪怕记忆里早就没有了她的存在，却依旧忍不住从灵魂上想要亲近。
从有记忆开始，贺濯的感情就是淡薄的。
无论是父母带来的伤害，还是自己取得的成就，他的内心都对此毫无波澜。
这种感觉，就像是他在玩一个角色扮演游戏一样，这是他们生活的世界，
却不是自己的。
所以他不交朋友，不付出真心，因为他总觉得某一天自己醒来后，这世界都会化作一片虚无。
是的，化为虚无的从不是自己，而是这方小世界。
直到慕蹊的出现。
之前听说白家大小姐的时候，贺濯对她的态度和对其他人一样，没有任何的异常。
但是总觉得冥冥中有一个声音，让他要牢记白慕所忌口的东西。
贺濯虽然记下，却并没有在考试时主动照顾白慕的绅士想法。
后来他看到白慕被抬上救护车的时候，第一次感受到了心脏的跳动是如此的鲜活。
再后来慕蹊坐到他的身边，天知道那一刻他用了多少力气才控制住想要落荒而逃的冲动。
后来给她买水果的时候，头一次对自己脑海里储存着的记忆感到无比庆幸，不会手忙脚乱。
越是想要靠近，越是怕自己的尖刺伤害到她。
也害怕自以为的缘分和心动，不过是刻意针对，设下的一个局。
可是现在，他听到了什么？
在他因为害羞逃避的时候，有人在背后对她下黑手。
不管是不是局，贺濯清楚的知道，自己是真的栽了。
“刚刚不过是因为太突然了，等着吧，她要是敢出校门，我迟早弄她。”
“就是就是，淋姐是谁啊，就她那个病秧子，凭什么和淋姐比啊。”
“那不是，就她那点功夫，我们淋姐一个人打十个。”
那群女生还在叽叽喳喳的出言挑衅，贺濯缓缓从暗处走出，脸色冰冷的吓人。
一边走一边将白衬衣的袖口一圈一圈有条不紊的往上扎。
“为了防止做出冲动的事情冤枉人，我姑且还是问一句好了。”
“虽然我觉得这事情应该是不会有误会的。”
“请问，你们说的白家大小姐，是白慕吗？”
狂风肆意张扬，黑压压的天仿佛要与地面合二为一一样。
地上歪七扭八的躺着几个身影熟悉的女生，穿着白衣的少年正将自己的袖口放下，悠悠闲闲的拍着袖口的褶皱。
听到脚步声，漫不经心的抬起眼眸。
而后在看到小姑娘身影的那一瞬间，收起了所有的戾气与黑暗。
像是从没有窘迫与害羞的，朝小姑娘露出了一个笑。
那一瞬间，天光乍破，秋阳杲杲。
小姑娘也对他甜甜的笑着，温温软软的，让人恨不得把心都交给她。
午后的阳光刺眼，洒在皮肤上也是滚烫，小姑娘如玉的肌肤裸露在外，生怕下一秒就会被晒脱皮。
她就应该是娇养着的，这阳光对她来说还是太过毒辣。
贺濯快步走上前，将自己头上的黑色棒球帽盖在慕蹊的头上。
慕蹊有点懵，不知道大人为什么又有这样触碰的举动，她以为大人再看到她的时候还是会躲开的。
慕蹊双手放在头顶，压着贺濯的棒球帽，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他。
“咳……这是新的，我就戴了一会……”贺濯想了想，补充道，“我出门前洗过头的，没有出汗，不脏的。”
啊，我知道，我还能闻到上面洗衣液的味道呢，问题是你为什么要给我帽子啊。
或许是慕蹊的目光太过直白，贺濯轻笑出声，揉了揉她的头顶。
“秋老虎太毒辣了，小姑娘太阳晒多了，会脱皮。”
咦……才不要呢，丑丑的，还红彤彤皱巴巴的。
某棵草习惯性的相信大人的话，早忘记了前几十分钟还想着用天雷淬体来着。
不知道小姑娘想到了什么，泛着水润光泽的樱唇微微嘟起，衬得这个脸颊肉乎乎的，可爱极了。
心念一动，贺濯的手已经掐上了慕蹊的脸颊。
小姑娘的皮肤细嫩柔滑，比上好的丝绸触感还要好，贺濯有些爱不释手。
果然啊，有便宜不占是蠢蛋。
实实在在到自己手里的才是真的，至于什么杂七杂八的感觉，什么一见钟情还是心思不定。
管他没由来的好感到底是为了什么，怎么来的，只要确定了有这个想法，那小姑娘就是自己的了。
至于不接受自己？
emmm……
那可不在自己的考虑范围之内啊。
慕蹊虽然觉得贺濯喜欢捏脸的爱好奇奇怪怪，但是在仙域的时候，大人也没少戳她开出来的绒球花。
大概是神魂碎片的缘故吧，和大人的爱好真是一脉相承呢。
贺濯见慕蹊没有反感的样子，笑得更加灿烂了一些。
少年人的模样本就生的好看，加上杀伤力极强的笑脸，带着这个年龄该有的阳光，慕蹊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好像都变得不规律起来了。
贺濯心满意足的捏了一会慕蹊的脸，才恋恋不舍的收回手。
小姑娘的皮肤太过娇嫩，就轻轻捏了捏便已经开始泛红。
贺濯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另一只手却偷偷搓捻着，似乎还在回味一般。
慕蹊歪了歪头，尺寸过于宽大的帽檐遮住了小姑娘整张脸。
贺濯轻笑，将帽子扶正，将大掌停在小姑娘的头顶。
“帮你压帽子。”贺濯挑了挑眉，试探性的转移话题。
“中午有没有吃过东西，我带你去吃点好吃的？”
慕蹊摇摇头，然后又开始点头，一双眼睛亮的惊人。
贺濯失笑，就知道这个小姑娘是隐形的小吃货，一提吃的保准会骗走。
可是心里又有些不舒服，这么好骗怎么能行。
之前也就罢了，现在自己都势在必得了，可不想在周围多培养几个情敌。
“慕……慕慕，你之前，都这么好……容易和别人出去吃东西吗？”
好险，差点顺嘴说她是不是之前也那么好骗。
慕蹊摇了摇头，有些不高兴的嘟起嘴，“没有……只有你……”
这个答案很明显取悦了贺濯，搭在头顶的大掌揉了揉，“走吧，去吃东西。”
以后也只有我才行啊……
小姑娘乖乖点头，但随即又想起什么，眼神往周围躺着的人身上扫了扫。
在看到贺濯的时候，小姑娘已经悄悄的把那几个女生迷晕了。
大人是自己家的，不给看！
贺濯看到小姑娘的眼神后秒懂，然后拿出手机噼里啪啦的打字，交代了些什么。
“好了。”贺濯收起手机，然后带着小姑娘往前走，“等一下会有人处理她们的事情，她们应该不是本校学生，后续的事情就交由学校处理。”
慕蹊没有意见，乖乖跟在贺濯身后。
不得不说男孩子一旦开了窍，有时候那脸皮简直厚的惊人。
之前什么害羞脸红都像是假的一样。
因为慕蹊没有拒绝或者抗拒的表现，贺濯从一开始试探性的叫慕慕这个称呼还有些小小的不好意思。
然而他们还没出学校，贺濯已经能够自然而然的对慕蹊摸头捏脸，光明正大的开始耍流氓了。
这么摸会秃头的！
慕蹊不高兴的鼓了鼓，就像之前一样，大人就把自己的绒毛撸掉了！
小姑娘的情绪太过明显，贺濯一下子就注意到了，接着不可抑制的轻笑出声。
“抱歉抱歉，因为实在太可爱了，没忍住……”
话是这么说，某些人可一点都没有收手的打算。
“要不然，你摸回来？”
慕蹊气哼哼的仰起头，这还要你说，我正有此意呢！
然而作为一个一米六的小矮子，根本摸不到一米九少年的头……
试探性的踮起脚，差一点点，就一点点，马上就可以够到啦！
贺濯看出了慕蹊的打算，稍稍退后一步，把头抬起来，也学着慕蹊的样子踮起脚。
这画面就像是，如果贺濯伸出手，顶在慕蹊头顶上。
慕蹊挥动的双手就像是螺旋桨一样，始终碰不到对方分毫。
看着慕蹊努力却始终够不到的样子，不由得笑出声。
笑什么笑，笑什么笑！
信不信我跳起来打到你膝盖，再笑把你头打掉哦。
我超凶的！
嗷呜！
小姑娘清清浅浅的冷香就萦绕在自己鼻尖。
小姑娘努力的踮起脚尖，但因为难以平衡变得有些摇摇晃晃，看着她奶凶奶凶的模样。
贺濯喉结上下滚动，心中一片燥热。
伸手捂住了小姑娘的眼睛，努力平复着乱掉的心神。
少年人火气重，会把小姑娘吓到的……
这样不好……不好！
“走吧，带你去吃好吃的……”
贺濯轻轻点了点慕蹊的帽檐，将帽子拉低，不让周围的人看到慕蹊的脸。
更不想让小姑娘看到自己，此时充满暗芒的眼睛。
贺濯平复着呼吸，嗓音有些低沉沙哑。
慕蹊虽然疑惑贺濯嗓音的变化，但感知不到他身体有什么不舒服，便也没有再深究，乖乖跟在贺濯身后。
--
作者有话说：
小梨：“我们濯神开窍之后动作神速，该摸摸该揉揉，lsp了。”贺濯：“滚，少毁我清誉，分明是你不会写渐进感情戏。”小梨：“你等着，下一章我还删你戏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