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那个女人
因为是开车出来的，等回到学校，第一节自习课刚下课。
今上丘老老实实回教室学习去了，她就没有偷懒的命啊。
拿出数学课本，她却久久静不下心。
她脑海里全都是那5000块，是从小到大都没见过的5000块。
如果这5000块拿来在食堂吃，她能吃上2500天，能吃上整整7年！
而这还是她食量大的原因，换普通人，能足足吃上10年不止！
5000块啊！
足够她另起两间砖瓦房，再不用住那土破屋！
5000块啊！
租那间屋子能租41年呢！
15岁的今上丘，没出过小镇，没见过外面的花花世界，只能用自己经历过的来对比。
不过再怎么样她也知道，这5000块必须拿去钱生钱，她才能发展壮大！
她不想再得过且过，不想再碌碌无为下去！
她不能让几个小弟一直无家可归！
她不能让其他小弟永远只能干最底层的活没出息！
她不能让阿婆再有发愁饿肚子的一天！
她不想永远穿着粗布麻衣！
她喜欢的桑塔纳，像坐在棉花椅上的桑塔纳，她希望有一天也有一辆属于自己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无欲无求得过且过的今上丘心底已经发了芽，想向上生长！
她靠在椅背上闭了闭眼，忽然好烦躁，她什么都想，却不知道如何做起。
【宿主不妨看看前天奖励的《平凡的世界》，可以看看里面人物的奋斗经历。看看苦难，如何让平凡变得不平凡。也让宿主对奋斗有个清晰的概念，有个心理准备。】
今上丘纷杂的思绪一顿，从桌底掏了掏，掏出那本《平凡的世界》，静心看了起来。
“1975年的二、三月间……”
朴实无华的字字句句，让今上丘置身那一年，是她没有经历过的时代。
但有些心情、有些烦恼都是共通的，她慢慢沉浸其中。
莫向白无意间瞅了一眼很纳闷，他同桌什么时候多出这样一本书来，不过他也没有多想，又继续看自己的书去了。
今上丘邻桌的陈年倒是没有注意，隔了大半年才重新回来读书，好多知识都忘光了，如今忙着学习呢。
而讲台上坐镇的数学老师，这会正被同学拉着讲题。
教室里安安静静，问题的讲题的都刻意压低声音，确保不打搅大家的学习。
今上丘看长篇小说的速度很快，称得上一目十行，却也不会缺少了理解。
最后一节自习课铃声响起，她已经把书看完，在默默思考体会。
她好像明白了些什么，模模糊糊不是很清晰。
她站起身随着人流走回宿舍。
睡下没多久，今上丘难得做起了梦。
梦里光怪陆离，全是那本《平凡的世界》里的片段，片段里的人物在她的梦境里有血有肉。
他们很多很平凡，过得很苦。
今上丘却在梦里看到了自己没有的东西——自我。
梦醒时分，黑漆漆一片里，今上丘睁开眼睛，一片迷茫。
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
她似乎从来没有想过。
她忽然想到了那个女人。
小的时候，她其实想过自己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
那个女人那时常常边给她梳着头边憧憬着未来：“等以后我们家小今长大了，必然是一个亭亭玉立的大美人。我的女儿啊，我不需要她担负太多东西，我只要她平平安安快快乐乐长大就够了……”
她透过那面镜子，看到她妈妈笑得美极了，也温柔极了。
镜子里的她长得跟妈妈很像很像，尤其笑起来的时候。
她那时也很憧憬，等长大了，她肯定跟妈妈一样漂亮，她要跟妈妈绑一样的辫子，戴一样的发卡，再偷偷抹妈妈珍藏的那支口红，要跟妈妈一样做个漂亮的仙女。
她会听妈妈的话，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长大，不让妈妈发愁。
然而多年过去，那年憧憬的一切，没有一样是做到了。
她不仅没有每天打扮得漂漂亮亮，就连笑都几乎没有。
这么多年，她其实已经很少想起那个人。
这些年，她靠自己，也可以过得很好。
只是她也时常会想，如果那时候她早些长大，可以保护妈妈，妈妈是不是就不会走了？
这个问题，她在心底想了很多年，却从来没有答案。
这些年经历的这些，她心底已经不怪妈妈了。
那一年，她的惶恐不安她都看在眼里，她那绝望的眼神，被她深深烙印在心，但那会的她，却什么也做不了。
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因为害怕而逃离。
后来她就让自己强起来，再强起来，强到让人惧怕，旁人再也不敢惹！
她做到了，但走了的人，却再也没回来。
“妈妈……”
今上丘轻声呢喃，眼角悄悄落下一滴泪。
月光从窗口照射进来，在漆黑的夜里稍显黯淡，但却是夜色里唯一的光。
不知不觉今上丘又睡着了，后半夜无梦。
待天悄悄亮，又开启了按部就班的生活。
早读的时候，今上丘难得有些迷糊，她想，大概昨天喝的那杯提神茶效用过了吧。
北北看宿主迟迟不开口，发布了任务——
【请宿主大声朗读，奖励：语感1。】
今上丘撇撇嘴，自从她习惯了早晚读，习惯了自主学习，大概是任务难度为0，倒是很久没见这类奖励了，奖励书的倒是多。
北北尽职尽责继续报备：
【宿主目前状态：语感31】
【亲和力15】
【弹跳力4】
【记忆力63】
【理解力67】
【功德：10】
【提醒宿主，若获得真心感谢，可转化为功德，还差90个功德就可以抽大奖哦～】
“知道了知道了，啰嗦。”今上丘不耐烦道，而后大声朗读起来。
她读的是英语课文，发现自己念起英文来怪好听的，至少比旁边陈年念的蹩脚英语好听多了。
不过比起莫向白就差远了，莫向白说他以前是双语教学，英语老师是外教，真是不能比不能比。
不过莫向白也夸了她，说她读得挺顺，发音已经挺标准。
她笑笑不说话，她是开挂了，莫向白却是练出来的，没啥好骄傲的。
而且这挂的水平不高，要是语感有100就好了，说不定英文说的比老外还标准。
当然她没见过老外，都是听莫向白说的。
早操结束，在食堂吃早饭的时候，莫向白照旧坐今上丘边上默默啃着他的肉包子。
那不通世故眼神无辜的样子看得人真是牙痒痒。
今上丘啃着咸菜默默离他远了点。
她怎么都习惯不了配着肉香啃咸菜。
看到今上丘凑近陈年而离他远了些，莫向白有些受伤。
原本只有他跟同桌和李见书的时候，他都是跟同桌坐一起，李见书坐对面。
现在好了，浩浩荡荡他们7个人，同桌挨着陈年几人，他一个人在边上没人搭理。
再次感觉到受排挤，他太可怜了。
感受到莫向白心情低落，今上丘又默默挪了回来，真是个经不起风霜的小可怜。
莫向白看同桌又坐回来，瞬间眉开眼笑。
15岁的少男少女，能有什么想法呢，只会吃吃小醋，被排挤了不开心，仅此而已。
吃完早餐回到教室，劳动委员在黑板一角写下今上丘和莫向白的名字。
写完下来通知两人，今天轮到他们值日。
今上丘垮下脸，哎，又要浪费好多时间。
第一节课上课提问的时候，系统突然给今上丘奖励一个白色口罩，那口罩薄薄一张，看起来料子像棉又不像棉，摸着很舒服。
她莫名其妙，要口罩干嘛。
直到下课，今上丘作为今天的值日生。
【请宿主主动擦黑板，奖励：亲和力2。记得使用防粉尘口罩。戴上这口罩，有效隔绝一切粉笔灰，教师再也不用担心过量吸入粉尘，导致肺部出问题啦。】
今上丘：安排得明明白白……
她撇撇嘴，戴上口罩上了讲台，拿上黑板擦就刷刷擦干净。
别说，以她这速度，粉笔灰满天，不戴口罩不知道得吸入多少灰尘。
别的同学都是慢吞吞擦，就是防止粉笔灰飞漫天，她倒好了。
不过正因为这样，她戴口罩擦黑板同学们也没觉得那么突兀了。
就是纳闷，校霸如今怪讲究的，喝茶就算了，擦个黑板还得戴口罩。
不过也没人敢吐槽她。
倒是陈年见老大下来一阵嘲笑：“哈哈老大，你戴口罩的样子好傻，谁特么擦个黑板还戴口罩啊哈哈”
今上丘摘下口罩，恨不得把口罩塞他嘴里，脚已经踹上了，幸好陈年躲得快。
莫向白也在一边偷笑，今上丘瞪他一眼坐了下来。
陈年不爽了：“老大我们可是跟你最久的，你偏心也该偏心向我吧，莫向白那小子也笑话你你咋不揍他。”
今上丘悠哉悠哉回道：“没办法，谁让人家长得可爱顺眼。”
莫向白笑到一半顿住，可爱？
“哈哈……”陈年开心了，一个男生被形容可爱，真是笑死他了！
莫向白一阵气恼：“我那不是可爱！我那明明是英雄气概！”
“哦～哪里看出来英语气概了？”今上丘撇他一眼调侃道。
看到莫向白脸微微鼓起，好想上手捏一捏。
她也这么做了，真软乎啊！
莫向白瞬间炸毛了！一把拍掉！
迟早有一天他要让今上丘看到他的英雄气概！
接下来一天，莫向白时不时抢先上去擦黑板，他觉得这也是他男子气概的表现嘛！
今上丘就在下边笑眯眯地，还要借给他口罩。
他手一挥，拿走！这点粉尘戴什么口罩！娘们兮兮的！
今上丘偷笑，真可爱！
6点放学，两人留下来打扫卫生，60多人的教室不算大，大家坐得挤，就是太挤了不好打扫。
莫向白任劳任怨，看今上丘不耐烦，还好心让她去吃饭，他自己来就行了。
今上丘一喜，想跑路，但一看乖巧的莫向白。
算了算了，谁让她善良！
认命地打扫起来。
倒完垃圾洗好手，今上丘飞奔到食堂，也不知道她爱吃的那道梅菜扣肉还有没有。
那肉薄薄一片极其考验厨师功底，打饭阿姨手一抖只剩三两片，怀疑她在练功夫。
好在吃起来味道不错，不过也可能是今上丘吃过的好东西太少的原因吧。
今天只有今上丘一个人吃饭，还挺不习惯。
本来陈年他们要来帮她打扫来着，但她是那样的人吗？
她能让兄弟们帮她干活她自己干看着吗？
这是不可能滴！
好吧，实际上是，她周一充进14块钱的饭卡，现在只剩2块，哪里够请这几个人吃一餐！
不请白干活的话她又不好意思，只能狠狠心把他们赶走了。
空间里倒是有5000块，但那都是一百一百的整数，她不好突然拿出来，不然说不清啊。
而且她也不想拿出来，她留着有大用！
唉！她真是太不容易了！
好在她再学一晚，初一的内容就学完了。
等大米到手，明天拿去卖了，就不愁没钱花了。
下周也不用担心那些崽子饿肚子了。
结果晚上她把剩下的3科学完，久久听不到系统报备获得奖励，她纳闷了，
【宿主，初一还有一门思想品德呢，那虽然不是主课，但也要学的哇～】
【还有，美术书和音乐书也都是要看的，系统判定的时候，宿主只要会唱音乐书里面的两首歌，能说得出美术书里刊印的随意两幅画的来历就行了。】
【体育课系统自动判定宿主过关，现在就剩自然科学和美术音乐了。】
今上丘头顶天雷滚滚，特么还有这么多门？那什么思想品德，她怎么不记得有这书？
她认命地翻翻那一堆初一初二的旧书，翻来翻去其他的都见，就初一上下两学期的思想品德书不翼而飞。
她想起来了！
当时初一的思想品德书好像被她拿来垫桌角了，谁让那桌子老是晃。
现在找不见了，咋整？
第三节自习课就要下课了，她赶紧推了推莫向白：“白白，初一的思想品德书借我一下。”
莫向白为难地说道：“我转学过来的时候就没带那书来。”
今上丘瞪眼。
她转头望向陈年，看到他空荡荡的桌底。
算了，他这里只有初三的书来着，让他回家里拿他估计不愿，而且也来不及了。
她必须明天中午之前学完，她还得花时间去卖大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