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今晚我能不能留下来
水晶帘外娟娟月，梨花枝上层层雪。
白小蝉想要阻止张君瑞的探索，但却听他叹息说道：“你投身在余秀秀身上，你为何不告诉我？让我苦苦想你、担心你，让我一直蒙在鼓里……”
“我担心你知道真相后，会找花蕊夫人挑战，我害怕她那个红信银环毒，会再次害你受伤……我也害怕花蕊夫人会恼羞成怒，对这个家里所有人下手。”白小蝉如实以告。
“你是不是不信任我，所以才要独自承担？”想到这件事，张君瑞心中很痛。
她的皮肤洁白如玉，现在又在他的嘴唇下泛起点点的红晕。
白小蝉低声吟哦，“我不是不信任你，我想找到花蕊夫人的破绽，再和你商量对策嘛。阿瑞，你弄疼我了……”
“那你找到她的破绽之后，为何还是瞒着我？”张君瑞想到自己一直置身事外，又开始一阵沮丧，但他的吻却没有停。
“我也想不到她的破绽是让她气急败坏。惹她生气嘛，我和杜确联手就可以搞定的，想了想，不是很需要你，所以就没告诉……”白小蝉也觉得有点惭愧。
自己原来一无是处，他似乎不是白小蝉需要的人，而杜确是。这足够打击张君瑞的自尊心。
“为何不需要我？”张君瑞有点气恼地在她的锁骨处轻轻一咬。
“啊……不要……”白小蝉赶紧推开张君瑞，把衣领整理好。
再看张君瑞已经双眼动情，脸颊潮红一片。
他把她重新抱在怀里，在她的耳边呼吸急促，哀求道：“小蝉，今晚我能留在这里吗？”
“当然不能。”白小蝉双手抵住他的胸膛，让他的身体和自己不要这样紧密地贴合在一起。
他现在太激动了，他需要控制他自己。
“为何？”张君瑞十分渴望白小蝉，尤其在此时劫后重逢的温馨雪夜。
“成婚以后才可以。”白小蝉反将他一军。
“不行，为何要等成婚以后？我不要……”张君瑞又开始趁机吻她的嘴唇，这一次他吻得更加深入。
他似乎想吻得她失去判断力，然后就可以偷偷摸摸地混到今晚不离开。
梅花清瘦，四下无尘。雪飞云起，夜窗如昼。
白小蝉觉得这个吻太过漫长，于是在感到窒息之前，赶忙推开他，把脸转向一边。
她心跳得好快好急促，这个男人大概是想憋死她。
“都是等到成婚之后的。”白小蝉笑道。
“没有的事，我们西海招摇山没有这些繁文缛节。小蝉……让我留下来，我太想你了……太爱你了……”
眼见张君瑞探索的手要悄悄滑到她的前胸，白小蝉赶紧按住他发颤的手，让他别乱动，然后狠狠心对他说：“不行，离开我的房间。”
“真的不可以吗？小蝉……”张君瑞反手握着她的小手，似乎在哀求她，
“真的。”
“好狠的心……”
张君瑞认命了，他按下悸动的情绪，平复汹涌的情欲，重新把脸埋在白小蝉脖颈间，闻着她沁人心脾的发香，幽幽说道：“那我走了，我明天什么时候来找你？早晨可以吗？你几点会起床？”
“我要睡很久很久，好好休息一下呢。”她刚刚找回失去很久的真身，还需要好好习惯一下呢。
“好，你今晚好好休息。我明天要早早地在外面等你起床，我希望，你明天第一个见到的人是我。”
“好腻啊，你这都是跟谁学的？”
“我无师自通的。我一见到你，自然就会说，而且还可以说很多。明天我还要和你一起吃早餐，一起吃中餐，一起吃晚餐。”
“这样老待在一起不会腻吗？”白小蝉笑道。
“永远也不会。我没日没夜，只是想你。”
“你这都是跟谁学的？”白小蝉怀疑他看了《情话大全》这一类的恋爱成功学著作。
“遇到你之后，我无师自通的。”张君瑞又轻轻地磨蹭着她的耳垂问道：“那我明晚能不能留下来？”
“不能。”
“那何时才能？”张君瑞已经带上了哭腔。
“看你表现咯。”
“如何表现？这样吗？”张君瑞捧起她的脸，再一次把她的嘴唇品尝，他似乎还在玩什么接吻技巧，让白小蝉忍不住轻轻吟哦。
“我能不能今晚就留下来？”张君瑞还是不死心，又在她嘴边幽幽说道，那声音极尽魅惑力。
“不能。”白小蝉还是有些定力在身上的。
雪月最相宜，梅雪都清绝。
“快点走，再不走我要生气了。”白小蝉见张君瑞根本没有走的意思，于是轻咬了他的舌尖一下。
“啊，好疼，铁石心肠的女人。”张君瑞啵啵啵啵在她的左右脸颊上亲了四大口，这才深深叹了一口气，拉着她的双手，低沉着声音道：“走了，这次真走了。”
——
几家欢喜几家愁，当汀州红蓼内一派柔情蜜意的时候，杜确居住的流水落花处却是分外寂寥的。
琴童带着一壶好酒，来到了杜确的住处。他一般是不来这里的，但今夜，他还是觉得有必要走这一趟。
果然，杜确一个人在泪洒浣花溪畔。
此时的大雪落在玉溪上，衬托着水声更寒。谁家的一声羌管，缠绵在怨楼之间。
“你来做什么？看我的笑话吗？”杜确一见琴童，赶紧偷偷拭去脸蛋上的泪珠子。
“是呀，我来看看你哭成什么样子了。”琴童把酒壶扔给杜确。
杜确一手接住酒壶，委委屈屈道：“关键时刻，只有你这个兄弟，还想着我，还来给我酒喝。”
他们在溪畔亭内看雪，杜确幽幽问道：“琴童，你说我该怎么办？”
那雪下得正密，压断了茂密的修竹，有碎玉之声。
“放弃吧，一开始我就是这样劝的，现在我还是这句话。”
杜确想了想，的确是这么回事，兜兜转转，峰回路转，最后证明琴童原来才是对的。
“我的确应该放弃了。”杜确在这个冬天，洛阳初雪的夜晚，看着洁白的雪花一片一片飘落在浣花溪上，然后悄无声息融化在潺潺流水上，就像他一直以来对张君瑞的情谊一样，无论他造出来的雪花多么大、多么漂亮，都会这样落水无声，连一个涟漪也击不起来。
如今十一郎历经劫难回来，瑞哥哥也考中了状元，老夫人欢天喜地地同意了他们的婚事，一切都水到渠成，他们只需要按部就班地举行婚礼就可以了。
而他杜确，应该会做一个伴郎。
事到如此，他只能选择祝福。
他依然倾慕他家瑞哥哥，因为他家瑞哥哥是天底下四海八荒最优秀的男人，但他现在也觉得十一郎配他家瑞哥哥正正好，因为十一郎是同样优秀的女人。
男强女强，势均力敌的爱情。
这门亲事，他杜确同意了。
想到这里，杜确的眼泪流得更凶了。
溪深古雪在，石断寒泉流。
“想清楚了？想明白了？真的放弃了？”琴童陪着杜确，你一口我一口地饮着佳酿，他还是有点不相信，杜确怎么就放弃了呢？
追求瑞哥哥，难道不是已经成为他的习惯？
“是的，难道我要去做一个破坏一桩大好姻缘的男配吗？”
“你拿到的剧本不就是邪恶男配吗？”琴童笑道。
“才不是，我这么好的小狐狸，怎么会是邪恶男配？”杜确叫道。
“确儿，我觉得你值得更好的。主人他太恋爱脑了，他配不上你。”说实话，主人的爱情是取得了成功，但家仇还是没有报完呢，花蕊夫人也就是窦申，还不是依然逍遥在外吗？
他琴童也不敢提这事，因为主人正在专心致志谈恋爱，他现在去说什么家仇，岂不是不合时宜？
“那你说以后，瑞哥哥会带着十一郎回招摇山吗？还是他们会留在中土？”杜确恐怕的是，他以后再也见不到瑞哥哥了。
“这个我也不知道。”琴童不敢妄加猜测。
“琴童，我要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了。”杜确叹息道：“等帮助瑞哥哥报完家仇，我们俩个回去西海招摇山吧？”
“当然，在招摇之山，会治愈你的一切。”琴童肯定招摇山是疗伤的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