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第一美女出街
余秀秀为艳无双选择的出街黄道吉日是十月初三的金秋庙会节。
这一天，洛阳龙门大佛那里，车水马龙川流不息。
特别适合艳无双出场表演。
余秀秀给艳无双安排的双层豪华大画舫，就正对着石窟，霸气十足地停泊在伊水岸上。
杜确恭敬地指引盛装华服的艳无双上船：“无双小姐，请。届时，您站在二楼船头的甲板上，就可以接受数十万洛阳民众的膜拜与欢呼了。”
艳无双十分满意，这艘大游轮真棒，张君瑞很有钱，这一点她很喜欢。
秋色映晴空，江山如画图。
艳无双乘着画舫款款而来，她衣衫飘飘，满头珠翠。
她一只耳朵上就带了三种耳饰——珍珠宝石白金耳钳、白玉砗磲碧瑶耳环、沉香镶嵌琼瑶耳坠。
以至于余秀秀很担心自己的耳朵要被这些东西给坠掉了。
左后侧是红娘服侍，右后侧是余秀秀伺候，艳无双傲立船头，秋风满袖。
余秀秀在艳无双身后，看那伊水两岸秋树画桥，楼阁耸立，再看那伊水之上波涛如雪，菱歌渔船。
这就是天下形胜，大唐中都，洛阳自古繁华。
这里的风景的确不错。
艳无双站在画舫的二楼甲板上，高高玉立。
她可以轻易看到卢舍那大佛的头顶，她不可一世。
但很快艳无双不开心了。
为何，为何，两岸赶庙会的百姓，还有烧香拜佛的信徒，都丝毫不瞧看她一眼呢？
难道是她的阵仗不够吸引人的眼球？
实际上，乃是余秀秀和杜确已经用大海样的钱财，买通了方圆十里的百姓，让他们今天不用劳作，只是安心做一个群众演员。
至于台词和动作，余秀秀和杜确都已经给他们安排好了。
还有这样的好事，伊水两岸的百姓，谁不开心喜悦？谁不拿了钱卖力地配合呢？
艳无双在船头继续搔首弄姿，时间已经过去快一个时辰了，她还是悲哀地发现——两岸的百姓依然没人注意到自己。
他们都目不斜视地赶着庙会，拜着佛，烧着香，就好像伊水上面空无一物。
这不符合常理啊？
他们没看到这艘天大的画舫吗？
还有画舫上天下一美女呢？
为何没有人来惊叹赞美她的美貌啊？
艳无双分外焦虑，语无伦次地吩咐道：“秀秀、红娘，快点扬起花瓣，给我增加点视觉效果。”
红娘赶紧命令那一百个随船的侍女在甲板四周，围绕着艳无双，使劲地扬洒下花瓣雨。
几千斤花瓣都被扔到伊水里面去了。
伊水虽然浩大，但一时间都载不动那许多的花瓣，水流都放缓了起来。
无奈还是没有人往水中的大船看上一眼。
仿佛那大船是个空气船，艳无双是个空气人。
“岂有此理！”
这些人都是睁眼瞎吧？
艳无双尴尬狼狈，满面不欢。
“简直欺人太甚。秀秀，奏乐，奏乐！马上给我奏乐！”艳无双当机立断，一咬牙继续加码。
“是是是，鼓乐队，快点开始演奏。”余秀秀一连声地吩咐。
鼓乐队领头的乐师拿着唢呐跑过来，小心翼翼地问余秀秀道：“请问，先演奏什么曲子呢？”
余秀秀答道：“最热闹的，声音最大的！不管是什么曲子，只要把岸上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就行！”
下一秒锣鼓喧天，声乐齐鸣，一时间上百种乐器嘈嘈切切错杂弹，咿哑嘲哳难为听。
虽然此曲热闹非凡，似乎只有天上才有，人间不得几回闻，但岸上的人该做生意做生意，该买东西买东西，该吃吃，该喝喝，丝毫不为之所动。
“他们都是聋子吗？我的天啊！”
艳无双突然间脑袋向后一仰，差点晕了过去。
红娘赶紧一把扶住，劝说道：“小姐，看起来大家很忙，要不，要不我们回家去吧？”
“不行！这是我第一次出街巡游，如何能够失败？”艳无双意可不回去。
余秀秀想让艳无双的怒气加码，于是又给艳无双想到了一个主意：“小姐，我们放烟火吧！在您的头顶燃放烟火，我不信他们还能不看一眼。”
红娘担忧地问：“秀秀，大白天的也要放焰火吗？”
“管它黑天白天，给我放焰火，快点！”艳无双五内如焚。
余秀秀马上吩咐船上的一百个伙计开始大肆点燃烟火。
只见青天白日的，天上礼炮轰鸣，烟花锦簇，地上红红绿绿，轰轰烈烈。
这次终于要成功了！
因为河岸上有几个人转过头来看了！
艳无双连忙摆好pose，傲立船头，开始做优雅地看风景状。
她已经准备迎接山呼海啸般的赞美声了。
——
正当艳无双准备迎接整个洛阳城对她的赞美时，余秀秀和杜确精心安排的群众演员，发出的杂七杂八声音传到艳无双耳朵里——
一个老婆婆叹息说：“你们看看，那是谁家不要脸的婆娘，在船上装模作样的？”
一个妇女指着说：“是啊，长成那个样子，还好意思出来吓人？”
一个老头摇头道：“哎呀，我都好多年没看到这么丑的女人了。”
一个男子感叹说：“真是丑人多作怪啊。”
“我儿子就算是个傻子，也不能娶这样的女人。”一个老婆婆和另一个老婆婆说。
艳无双恼羞成怒，扶靠在船头的栏杆上大声开骂：“你们都疯了吧？你们的眼睛瞎了吗？我这样的美女，你们竟然说我丑？简直睁着眼说瞎话？！”
“哎呀，长得丑还不让人说。啧啧。”一个群众演员来了一句致命的问候。
艳无双恼怒至极，她一把薅下头上今早花费三个时辰装饰的金银缠丝点翠珍珠大冠，重重地抛入伊水之中，溅起硕大的水花。
她的手掌中还抓了一大把那金冠上的东海珍珠，她两手狠狠一握拳，满掌的珍珠尽数化为了珍珠粉末，又被她迎风抛掷。
这些珍珠粉末啊，把船上船工的眼睛，都给迷了，不住地迎风流泪。
她又双手一扯，噗嗤一声响，把身上披的那件大海棠红遍地金双凤吉祥绣花的大袍，撕成了无数的碎片，尽数抛在了甲板上。
“哎呀，丑女发怒了，丑女发怒更可怕啊！”岸上一个男人快速地跑走了。
“我们快走吧，赶紧回家洗洗眼睛。”另一个男人捂着眼睛也跟着跑。
几个女人相互谈论道：“走，我们快走，这是谁家的女子这么丑还这么能发脾气？他们家里人怎么也不来管管？”
艳无双见到此情此景，只感觉到胸腹间一股血腥之气涌了上来，她嘶吼道：“你们不能走！你们这群有眼无珠的人！我是天下第一美女！”
“这人感情是疯了吧？”又一位老婆婆摇着头，连连感叹。
“别看了，快走吧，快点。”老大爷拉着老婆婆赶紧离开。
转眼的功夫，熙熙攘攘庙会日的伊水岸边，一个人影也找不到了。
只剩下几杆酒旗在空中无力地飘摇。
正在豪华船舱中饮酒的杜确，此时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
精彩，精彩！甚为精彩！
今天这几个伊水河岸的群众演员，还要重重再赏才行。
惟妙惟肖，栩栩如生，都是影帝影后的水平。
他们身怀这样的演技，却隐藏在民间默默无闻地生活。
这就是传说中的高手在民间啊。
“小姐，为何人都走光了？难道她们是被你的脸吓走的？”余秀秀火上浇油，她想让艳无双的愤怒指数到达极点。
“我是美女！天下第一美女！”艳无双扶着甲板栏杆，一个劲地朝空荡荡的河岸上嘶吼。
余秀秀惊喜地发现，西山爽气阁下同样的事情发生了！花蕊夫人的灵神开始在十一郎的真身上疯狂晃动颤抖。
果然发怒可以让花蕊夫人灵神出窍。
“他们大概觉得您是天下第一丑女，所以才会一分钟内全跑光。”余秀秀看到这一幕，赶紧给艳无双雪中送冰。
“气煞我也！”
艳无双随即飞身而起，把甲板上的陈设打砸得乱七八糟，只留一地碎片。
“小姐，别砸了。小姐，你看，还有那个琉璃屏风可以砸。”余秀秀使劲劝架，让她赶紧把灵神打出来才好。
当打砸抢烧完船上的一切，艳无双已经耗尽了所有的心神和力气。
她披头散发，衣衫褴褛，紧接着扑通一声，直挺挺地昏厥在船头。
“小姐，小姐，你醒醒啊！”红娘大力摇晃着艳无双的身体。
余秀秀眼睁睁地见花蕊夫人的灵神，在某一瞬间已经从十一郎的真身里蹿出了半个身子。
但似乎最终还欠了一把火，随着艳无双的晕厥，花蕊夫人的灵神又缓缓地缩了回去。
哎呀，太遗憾了。
余秀秀扼腕叹息。
但既然掌握了战略战术，和艳无双大战，这才是刚开局。
接下来余秀秀要好好动动脑子，在不伤害崔小姐身体的情况下，继续好好激起艳无双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