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我想向你坦白
听到张君瑞问哪一款首饰的销量最好，老板很快拿出一款八宝九鸾累金凤钗，对张君瑞笑道：“这一款呢，最配这位小哥哥了，戴上这个，小哥哥更加争奇斗艳。”
为何老板拿出这一款呢，因为这一款价钱最贵。
既然遇到这样一个恋爱中的愣头青，不宰他一些钱，怎么行？
老板眼色揶揄地对张君瑞悄声说道：“既然喜欢他，就喜欢他的一切。我们大唐的男人，头上戴朵花都没什么的，何况只是戴首饰。他艳冠群芳，你也有面子不是？”
见老板挤眉弄眼地自以为看懂了一切，十一郎恨不得找个地洞把这个老板塞进去。
而张君瑞果然被老板忽悠住了，于是大喜道：“就这一款了，我买了。”说着接过八宝九鸾累金凤钗，递给老板一枚金叶子。
老板眼睛瞪得像棋盘，口内惊呼道：“黄金，纯金！黄金叶子！这么重！这么沉！”
张君瑞问道：“是一片不够吗？”
老板哭道：“够了够了，我不摆摊了。两位爷，再看看这里还有什么喜欢的款式，尽可以都拿走，全拿走。小哥哥每天换着戴，保证倾国倾城啊。”
“不要了，不要了。就这个金凤钗就很好了。”
十一郎见老板已经疯狂，赶紧拿过金钗，把张君瑞拉走。
“你还有喜欢的首饰吗？今天都一并买了。”张君瑞表现得像一个霸道总裁。
十一郎只想离开这个八卦精神放光芒的首饰摊老板，于是口内道：“我饿了，刚才喝了太多的酒了，饭倒没吃多少。不如我们去买点吃的。”
“那你喜欢吃什么？我还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呢？”张君瑞不敢有半点怠慢，赶紧追问道。
十一郎道：“函谷关这里的街头小吃，很多东西都是我第一次见……”
“蜜糖？还是糖糕？还是云片？或者是素签沙糖？冰雪冷圆子？水晶角儿？”
说实话，街上卖的这些东西张君瑞也没吃过，不过可以每一种都买一些。
张君瑞驻足每个摊位，买了大袋小袋的在手上提着。
有王楼梅花豆沙包子、曹婆婆小肉饼、薛家羔羊饭、徐叟藕粉羹、郑嫂子油饼等，袋袋太多，张君瑞两只手都拿不下了，只好挂了满身都是。
十一郎笑道：“这么多，谁能吃得下？不过，能够品尝各地的美食，的确是一种乐趣。”
张君瑞看着十一郎酒后红润的俊脸，好似一朵半开的芙蓉出了水面，他的眼神根本挪不开，于是顺势道：“十一，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带你吃遍天下的美食。”
“别，你先带我去太行山，找仙元绛珠要紧。”十一郎没有被张君瑞的柔情蜜意攻陷，他依然人间清醒。
“你要那珠子干什么？”
“已经跟你说了，那是我师父白玉蟾的遗物。当然仙元绛珠或许可以让人长生不老咯。你这位海外人士，不懂我们凡人生年不满百的痛苦。”十一郎逗弄张君瑞道。
张君瑞道：“我也是中土人，我同你一样，也会生老病死的。”
“那你呀，就不应该来中土，好好在西海招摇山待着，岁月万年长就好啦。”
“但我如果不来中土，如何能够遇到你呢？”
“呃……”十一郎接不住他的蜜糖，于是心想：这个男人除了一天到晚追人，还会干点其他事情吗？
他不是要报家仇吗？他啥时候去报仇？
怎么一点事业心都没有？
“我会帮你找仙元绛珠，助你长生不老。无论你的愿望又多么荒唐，我都会全力以赴地帮你完成。”那边张君瑞向十一郎保证。
“你别这样，我害怕。”十一郎叼着豆沙包子，连忙后退摆手道。
张君瑞见他躲开的样子都别有万种风情，不禁更是心中喜爱。
十一郎吃东西的樱桃小口娇嫩红润，即便不靠上去亲吻，也令人心醉。
“你怕我干什么？”
“你是不是对所有人都这样含情脉脉的？你是不是一个渣男？或者说是个海王？”
张十一郎打开天窗说亮话，因为张君瑞之前对崔莺莺也这样……
“我怎么就对所有人都这样？我只对你这样。”张君瑞辩解道。
“之前你不是说，你还对一位佳人留恋不已吗？”
“十一，我想跟你坦白。之前我在普救寺认识一位小姐。她眉眼之间，和你有许多相似。我当时就觉得似曾相识，所以对她天然亲近。我曾经还以为你们是同一个人，但你们的性格截然不同。对了，十一，你有没有什么孪生兄妹？或者是什么亲戚？姓崔，名唤莺莺。”
“啊，这个倒没有……我孑然一身……”十一郎马上矢口否认，因为她的人设是不掉马。
十一郎本就是一个小骗子、小毛贼，他不需要对张君瑞说实话。
何况他准备去太行山拿到仙元绛珠后，就再次不告而别。
“你不是孑然一身，你还有我呢。来，你尝尝这个蜜枣水晶角儿，这食物长得还很挺可爱的。”
“别别别，我喜欢独来独往。”男人只会影响我拔刀的速度，十一郎心想。
“我跟在你身后，给你买冷饮，买首饰，给你买好吃的，给你收拾烂摊子，还不行吗？”张君瑞日常卑微。
“不要，我不需要。我自己也有钱，我可以自己买。你只需要带我去太行山，找窦老怪即可。”
吃罢蜜枣水晶角儿，十一郎又从张君瑞的手提袋中，拿出一个糖油饼咬了一口。
“太行山是一定要去的。等到杜确到了函谷关，我们安置好了红娘，就立刻出发。”
“好，就这样安排。但你别靠我这么近，离我远点。”十一郎嗔怪地看了张君瑞一眼。
“这算很近吗？”
“已经相当近了，请和我保持一定的距离。”
此时天边夕阳，橙黄可爱。
“你还想吃什么？”张君瑞问。
“我真吃不下了……”
——
十一郎被张君瑞带回了紫气东来客栈，琴童十分大方地朝十一郎打招呼：“嗨！十一郎，终于见到你的真面目。”
“啊，琴童，幸会幸会。你这样有才华，有武功，为何要当阿瑞的小跟班呢？我们一起去闯天下，会更自由呢。你看如何？”
“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自由，我还是习惯主人身边的相对自由。”琴童明确拒绝了十一郎。
十一郎一现身，就要挑拨他和张君瑞多年的主仆之情，果然是个厉害的人物呢。
琴童心中暗暗比较到底十一郎和杜确谁更美一点，得出来的结论是难分胜负。
这两个小伙子一个玉玉亭亭，骨清气秀；一个英气飒然，天然明朗，可谓是各具优势，极尽精彩。
不过，可以看出，在主人眼中，明显更喜欢十一郎这一款的。
杜确如果见到他家瑞哥哥身边刚走了一个崔莺莺，又来一个十一郎，杜确不会气到抓狂吧？
可怜的杜确，上天可怜他则个。
琴童于是安排十一郎住的房间就是崔莺莺之前那个。
十一郎感觉自己兜兜转转又回来这间房，也挺逗。
只不过他已经不是千金小姐崔莺莺了，而是小毛贼张十一郎。
关键是他今天又知道了关于仙元绛珠的下落，在太行山。
这就很令人开心啦。
那就先和张君瑞一起去太行山拿到仙元绛珠，再去洛阳北邙山千年古墓寻宝吧。
夏夜，繁花满窗，风动枝摇。
十一郎打定主意，于是就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毕竟是喝了酒的人。
隔壁的张君瑞躺在客栈的客房中坐也不安，睡也不宁，梦儿也做不成。
本来因为崔莺莺的不告而别就已经得了相思病，想不到今夜里相思的情更重。
十一郎和崔莺莺有相似的眉眼神态。而这一款眉眼，大概就是能够吸引他的东西。
难道这款眉眼就是他的理想型？
所以，他久久不能入眠。还在回想今天在熙春楼中，十一郎酒醉微醺后那娇羞的儿女情态。
隔壁的十一郎估计已经睡下了吧，他今天毕竟多饮了几杯醇酒。
月光正好，反而增添麻烦。
正在相思之际，张君瑞却细细地听到屋顶上的瓦片一阵轻微作响。
张君瑞是习武之人，功力深厚，能够辨别出常人难以觉察的声响。
房顶上有人，而且是不少人。
如此沉夜，在屋顶上飞檐走壁的，莫非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张君瑞从窗户中一跃上了屋顶。
果然，有四五个黑衣人已经一路踏着瓦片向西方奔去了。
张君瑞跟上他们，没跟多远，就见另一队白衣女子，飘飘如仙，也在屋顶上向东迤逦而来。
原来皓月之下的客栈顶上，这么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