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函谷关十一郎盗马
被无情抛弃、深受情伤的张君瑞决定在函谷关等候杜确和红娘。
因为崔小姐留信中交代,让他把红娘妥善安置在函谷关这里。
他就一定要先把这件事搞定才行。
相信以杜确的速度,他将带着红娘,很快到达函谷关。
而他早已命令琴童去办接下来红娘将在函谷关吃穿住用行的事宜。
当张君瑞独自的楼头饮着苦酒,不思量自难忘的时候,而实际上,崔莺莺还在函谷关溜达。
她并没有担心她的身影会被张君瑞发现,因为她已经迅速用了易容术,换了一身马甲。
此时此刻她是小毛贼、街溜子张十一郎。
为何要换这身小伙子的马甲呢?
因为行走江湖方便,而且他的确需要偷点东西。
偷什么?偷一匹上好的马儿。
他要去洛阳北邙山寻宝,需要一匹好马。
当然,据他观察,这天底下最好的马匹就是张君瑞那匹大青马了。
那均匀的体态,那巨大的爆发力,绝品大青马。
但他总不能忘恩负义到临走的时候,还要顺上张君瑞的大马吧?
他也是有节操的人啊。
本来他想买一匹好马的,但市场上马铺中的马,无论品相,还是脚力,都难以令他满意。
据他这几日的观察,函谷关城边的军马场中,那几匹大宛马实在不错。
但看守的军爷让他滚蛋,说这军马场是专门给函谷关守卫军士们养马的,里面的马儿不买不卖。
没办法,崔莺莺决定偷一匹来骑骑。
反正她已经易容成了小毛贼、街溜子张十一郎了。
张十一郎这孩子亦正亦邪,偷偷来一匹军马骑骑,适合他的人设。
这不,张十一郎又是一身黑衣,趁着午后喂马的士兵酒足饭饱、呼呼大睡之际,就如一阵旋风一般,悄没声息地溜进了马厩。
哇塞!这里的每一匹马都是极品啊。
十一郎很是喜欢。
尤其喜欢其中的那匹玉花骢。
十一郎在玉花骢的卡姿兰大眼睛前面,打了一个响指,开心笑道:“小美妞,以后跟着爷爷我闯天下怎么样?”
玉花骢噗嗤噗嗤几下响亮的鼻息,似乎表示同意。
十一郎小心翼翼地解开缰绳,安抚着玉花骢的情绪,让她不要害怕,让她跟随他的脚步离开这个拥挤的马厩。
他口中温柔说道:“马儿,马儿,这里环境这么差,条件这么糟糕,看看他们给你的草料,真是配不上你的颜值。跟小哥哥我走吧,以后给你配上最好的马鞍,给你安排最美味的草料。我还会给你苹果吃哦,大苹果哦!”
玉花骢十分顺从,看来它早就不想待在这里了。
太好啦,我们一起去寻找自由啦。
走起!十一郎又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马厩的门锁。
“快走,快走,我的玉花骢。”
十一郎拉着玉花骢,心情十分激动。
玉花骢也很激动。
啧啧,这么多马中,这位小哥哥一眼就看中了自己。
可见啊,自己是一匹多么优秀的马啊。
它只想跟着小哥哥赶紧离开这所马匹监狱。
问题是,其他的马,也想离开。
每天被关在马厩中,既不能自由奔跑,又要吃糟糕的食物,真是令马受够了!
众马们一见马厩的大门开了一道缝隙,就纷纷争先恐后地往外挤。
这令张十一郎始料未及。
他只想要一匹马,没想要放走这么多匹马。
但是场面已经不受他控制了,因为众马儿对自由的向往如此得强烈。
现在的情况是,二三十匹马儿一股脑地出了马厩,发出兴奋的马嘶,扬起滚滚的尘土。
完了。
整个军营都苏醒过来啦。
紧接着,开始听到军马场中有人大喊:“快来人啊,马都跑出来啦。有人偷马来了!”
十一郎宣告此行动完美失败了。
他赶紧跳到玉花骢的后背,轻拍马儿道:“我的好马儿,咱们赶紧逃命要紧。冲鸭!”
其他的马儿也不甘示弱,它们都在冲鸭!
太久没有奔跑的快乐了。冲鸭!
现在军马场的盛景就是:一个黑衣小青年骑在马背上,带着一群马儿在往辕门方向狂奔。
这场面谁能镇得住?
出来拦马的士兵连连后退躲避,因为搞不好就被兴奋的马群践踏成烂泥。
所以十一郎和他的马群疯一样冲出了军马场,直冲到函谷关的大街上。
我的妈呀,街上人来人往,这群马它们刹不住车啊。
十一郎骑着玉花骢想要追上撒欢的头马,因为控制住头马,才能控制住马群。
无奈这个街道太过狭小,十一郎无法施展。
头马又踩踏了几个摊位,让不少百姓尖声惊叫。
十一郎一身冷汗,连声叫苦。
真乃出师不利,千万不要有人受伤啊。
他要火速控制住马群才行,“玉花骢,快给我冲啊,冲到马群的最前端,压制住马群!”
但这狭小的街道,没有空间给玉花骢超车啊。
玉花骢表示自己有心无力,要令主子失望了,呜呜。
恰在最危急的时刻,只见前方一道人影从街边楼台上倏地下降。
那人力道控制得刚刚好,他稳稳地端坐在头马的马背上,快准狠地挽起了马缰绳。
他高声一吁,头马的速度明显放缓。
随着头马的降速,其他马儿也跟着循规蹈矩起来,撒欢的马群得到了有效的控制。
张十一郎在玉花骢身上目睹了这一切,心中大嘘一口气。
所幸没有人员伤亡。
这位挺身而出帮助他的人,真乃天神也。
张十一郎表示待会儿一定要重重感谢这位头马上的男人。
但他很快改变了注意。
因为十一郎敏锐发现,头马上的男人,不是别人,而是张君瑞啊。
这是什么奇特的缘分?
——
巧了,今日张君瑞正在酒楼上临窗饮酒散心。
自从崔莺莺不告而别后,他每日都苦闷无聊,怅然若失。
崔莺莺如此洒脱随性,自己却这样不争气。
在崔莺莺离开后,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和落寞。
即便是琴童每日都在他的身边宽慰,但他总是感觉自己独立在天之涯、海之角。
那是一种十分终极的孤独感。
一杯苦酒下肚,他遥望天际一朵孤单的流云,还有云间高飞的一只鸿雁。
大家都是孤独的啊。
人世间,上下千年,来来往往,过客行色匆匆。
也许孤独才是人生的本质吧,他应该习惯孤独。
但由远及近的马群奔驰声,打断了他虚无缥缈且悲情的思绪。
哪里来的一群高头大马横闯街市?
搞不好要闹出人命来。
张君瑞再见马群后面跟着一位黑衣小伙子在扬声大喊:“大家快躲开啊,快躲开!危险啊,危险!”
那小伙为何如此面熟?貌似是十一郎?
是楼台太高吗?让他难以看清,难以分辨?
是因为太过思念吗?所以看谁都像十一郎?
但他来不及再去判断那小伙的面相,当前之际,控制住马群要紧。
于是张君瑞飞身下楼,选择奔驰在最前面的头马进行驯服。
当马群在头马的带领下,开始缓步跑上了大道,张君瑞这才来得及回头确认。
可是那黑衣小伙呢?
怎么他的身后只有二十余匹大马,却不见刚才那小伙子?
黑衣小伙去了哪里?
十一郎当然不想再和张君瑞称兄道弟。
当发现张君瑞已经掌握了马群的主动权之后,十一郎就在玉花骢背上一俯身,扭转马头,顺着街边一条开叉的小巷子,开溜去也。
走了走了。
如今他顺利搞到了优质马玉花骢,然后要开拔洛阳北邙山咯。
这个烂摊子,留给张君瑞处理好了。
相信他一定能处理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