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你为了一个女人吼我
随着窦老怪饮完了蛤蟆血,一股浓浓的腥臭之味,传遍了整个营帐。
梁上的杜确不禁捂住了口鼻。
臭死了,这种东西竟然也有人能喝得下去?
窦老怪饮罢蛤蟆血+蜈蚣后,脸上稍微呈现了一丝血色。
他浑身筛子似的抖了几下,顺了顺气息道:“我走也,你让窦申把那几个海外客身上的海上仙物马上给我拿来。我已经等不了了。”
孙飞虎一连声地答应着。
在张君瑞准备出手之前,窦神仙抱着他的乌金木杖,突然剧烈地咳嗽了几声,团成一个大圆球,飞快地在地上旋转。
然后那圆球倏地钻到地下,于地面隆起个半圆,嗖嗖地遁地而走了。
杜确从房梁上飘下来,看着地上那一条微微凸起的痕迹笑道:“遁地术?在中土,会这样一招,就可以被称之为神仙了吗?”
“这不是神仙是什么?”孙飞虎趴在地上对着凸起的痕迹直磕头,带着哭腔回答。
他孙飞虎所见过会遁地术的人,只有窦神仙啊。
张君瑞一脚踏向地上孙飞虎的胸脯,凌厉问道:“窦申?曾经的京兆少尹窦申?他还活着?”
“我不知道他是谁,只是曾听峡谷里的人,叫他是窦少尹。”孙飞虎抱着胸口,一连声哀嚎。
原来窦申还活着?
“那窦老怪可是曾经的权相窦参?”张君瑞急切地继续追问。
“啊?这个小人委实不知啊。小人不知道他老人家的名讳啊。”
“那窦老怪物和窦申之间是什么关系呢?”琴童用长鞭抵住孙飞虎的脖子问道。
“小人委实不知啊,应该不是父子,大概是亲戚吧?小人实在不知啊。”
孙飞虎现在是被所有人虐,搞得生死不如,他哀哀苦痛道:“窦少尹武艺高强,很高强。三位爷爷小心为上……”
张君瑞轻哼一声,垂目问道:“窦申现在何处?”
与此同时,他含怒用力将脚下的地砖一蹬,咔嚓数声响,蹬碎了数块方砖。
“他现在在龙潭峡里面闭关修炼,修炼中……”
孙飞虎斜着眼看那几块方砖,感觉自己的命运也不过如是。
“龙潭峡又在哪里?”杜确大声喝道。
“龙潭峡在太行山中,春夏秋冬居无定所,龙潭峡会随着四季变换位置,常人难以找到。”
“你再说一遍!”杜确用琴童的长鞭,把孙飞虎的脖子缠上两圈,作势要勒死他。
孙飞虎连忙大叫,补充道:“但只要喝了窦神仙赐的药酒,就能看到通向龙潭峡的路了。”
“药酒?”琴童惊异不解。
“药酒小的有,小的愿意带路,愿意带路。”孙飞虎点头如捣蒜。
张君瑞回头对琴童和杜确吩咐道:“你们两个同孙飞虎去龙潭峡探一探那窦申。不要轻易出手,以免受伤。只需要打探清楚窦申的底细和来历,然后等我去向他兴师问罪。”说着就踏出了孙飞虎的营帐。
“那瑞哥哥你呢?”杜确追出来帐外,惊讶问道。
“我们兵分两路。因为崔小姐还下落不明,我要继续去寻找崔小姐。”张君瑞已经跨上了帐外他的大青马。
“你怎么老是惦记着她啊?你家仇的真相,就近在眼前了。不要忘记我们千里迢迢来中土做什么啊。”杜确拦在张君瑞的马前,不满地叫嚷道。
他以前真没有这样大声对着张君瑞说话,但他真的想把瑞哥哥叫醒。
琴童也出来为张君瑞送行,此时他的脸沉静地看向别处,不敢说别的话。
这个敏感的时刻,不说话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莺莺小姐是因为我们才出的事。”马背上的张君瑞也是自己给自己一个解释。
他正用这个理由来说服自己,他也感觉到自己的异样。
家仇都退居二线了,他满脑子都是崔小姐的安危。
他想说服自己不要那么在意,但他控制不住自己,他该怎么办?
“怎么是因为我们才出的事呢?不是因为她太漂亮了吗?因为她太漂亮,所以被几个小土匪抢走了。”
杜确左手牵住高头大马上张君瑞的衣角,右手拉着张君瑞的胳膊轻轻摇晃,一五一十地陈述真相。
“那几个小土匪抢到了崔莺莺,就自己带着崔莺莺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过日子去了。或者,或者几个土匪把崔莺莺卖掉了,卖到青楼里面去,卖了好多钱。”杜确开始尽情发挥他的想象力。
这都是极有可能的事情呢。
“住口!”张君瑞勒马大吼道,他的脸色犹如冰雕。
这样的想法,未尝没有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他太害怕这样的事情发生。
现在距离崔莺莺失踪已经快一天一夜了。
她或许已经遭罪了不测。他不敢想。
“你吼我?你为了一个女人吼我?”
确儿惊诧地泪水滂沱,他缓缓放下张君瑞的手,退了下去。
但杜确又忍不住斜目偷瞧张君瑞,只见他家瑞哥哥一脸沉痛怅惘之色,目光中不再显露平日里那种意气风发的光华。
杜确心想,我只是离开了几天而已,但瑞哥哥怎么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琴童默默地将他的身体悄悄往边上挪,还是回到营帐内,问问孙飞虎关于龙潭峡的事情吧。
他想赶紧离开这暴风雨的中心,他害怕身上溅上血。
溅上血可不好擦啊。
“你跟她到底有什么?不就是一个刚认识的凡间女子吗?值得你这样珍视?”
确儿在营外一边哭泣,一边指责。
“你说你要调查当年的真相,现在真相就在眼前,你却要毫无线索地去寻找别的人。”
霎时之间,杜确心中涌出了无数委屈。
琴童一边往回挪步,一边心中默默赞同杜确的话。
如果主人听他的,本来现在还可以拿到西厢房下面的密室遗物呢。
事情发展得很不对劲。
一切都脱离了正轨。
“不要再说了,你和琴童跟孙飞虎去探龙潭峡。”
张君瑞的口气很坚决。
他勒紧缰绳,双腿夹马,迅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