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赔了夫人又折兵
日落之前，规矩已抄写妥当。
云姹携着厚厚一沓a4纸，整齐地摆放在云阎面前，乖巧道，“义父，这是我抄的规矩。”
纸上的字密密麻麻，显然是下了功夫。
云阎一页一页地查阅，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尤为认真。
他翻看完，随口问道，“你抄的？”
云姹佯装镇定，神情透出几丝疲惫，扯谎道，“昨夜规矩没抄完，我内心十分自责，抄了整整一日，所幸没负义父的教诲。”
她有些发虚，120遍，除了最上面那一页是自己抄的，其余全是赤渊代笔。
云阎不说话，云姹心里更加没底，试探道，“我抄的不好吗？”
云阎抽出第一页，端详半晌，给出评价，“尚可。”
云姹松了口气，本来准备了诸多理由圆谎，倒是用不上了。
她想起此行的目的，经过再三思量，终于鼓起勇气道，“义父，薄熠尘来岛数日，伤势已无大碍，如今正是用人之际，我打算安排他进训练营。”
“嗯。”云阎没反对。
云姹喜上眉梢，殷勤地倒了盏茶，送到云阎手边，继续道，“他基础薄弱，按部就班的训练太过缓慢。”
“等学有所成，须耗费多年，我想让冷魂单独指导他。”
云阎睨了一眼她，驳回了她的请求，“欲速则不达，冷魂掌管训练营，没有时间花费精力在他身上。”
道理云姹都懂，但有名师助益，总胜过自生自灭的强，否则难有出头之日。
能用最短的时间，高效率的学会本领，何必蹉跎时光，舍近求远。
她旁敲侧击，接着道，“义父说的是，不过他毕竟是中途参与训练，若无人指导，想必跟不上进度。”
云阎不为所动，无情道，“那只能说明他无能，废物更不值得培养。”
他话里话外完全没有要帮衬的意思，无论在哪里，都没有绝对的公平。
靠走捷径，难成大器，不吃点苦头，怎能磨炼意志。
若是这点罪都受不了，留之无用。
云姹改变套路，声情并茂道，“其实是我心急，我太想能多帮义父分忧，早日调教成材，以便为我所用。”
云阎靠在座椅上，看着美眸骨碌碌的女人，分明有自己的小算盘。
却极力装作替他着想的样子，很是有趣，他忽地就笑了。
这一笑不打紧，云姹吓得不轻，她见过云阎笑的次数，少之又少。
甚至记不起上次是什么时候，笑的是挺好看，但有些莫名其妙。
云姹猜不透他的意思，小心翼翼地道，“我说错话了吗？”
云阎收敛笑意，幽幽道，“没有，你能有这份孝心，我很欣慰。”
云姹顺杆子往上爬，边给他捶背边说，“我孝敬义父是应该的，你抚养我不易，我总要回报你。”
云阎认真道，“那你打算如何回报我？”
云姹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履行，她捶背的手僵滞半拍，很快又恢复如常。
笑嘻嘻地道，“义父让我如何便如何。”
云阎勾唇，眼神意味不明，放缓语速，“嗯，日后我会向你索要。”
许是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太过专注，云姹不由得心慌。
这种感觉就像是被人虎视眈眈地盯着，等她自投罗网。
覆水难收，她有点后悔不该如此答，但她有的，都是云阎给的。
还能值得惦记？大概是她多虑了。
云姹笑的不太自然，适当的圆一圆，大方道，“只要我有，必不会吝啬。”
“你一定有。”云阎说的肯定。
云姹想了想，若是身外之物，她没什么舍不得，若是使唤她办事，她自会尽力。
还不算太糟糕，等于没吃亏。
她溜须拍马，豪气道，“我的就是你的，你能看得上，尽管拿去。”
云阎审视道，“既然你同意了，届时我不会客气。”
他要的不仅仅是那么简单，等的太久，该是时候收点利息了。
云姹道，“我对义父自然是掏心掏肺的好。”
她借机言归正传，请求道，“只是我能力有限，缺个得力的帮手，不如就让冷魂稍稍指点薄熠尘一二。”
云阎眉头微蹙，心情不太好，沉声道，“你似乎对他格外上心。”
云姹狡辩道，“他对我来说，还有用处，我愿意花心思在他身上，皆是利用。”
“姹儿。”
云阎唤了她一声，打断道，“不过是只蝼蚁，影响不了大局，与其费尽心机扶持他，还不如去笼络人心。”
云姹故意显露出狼子野心，争辩道，“双管齐下岂不是更好，人心我要，誓死追随我的人，我也要。”
云阎攥住她的手腕，把人扯到眼前，严厉道，“我要的不是过程是结果，你迟迟不能服众，我该拿你怎么办？”
云姹的背撞到办公桌上，硌的生疼，险些站不稳。
她微微湿润眼眶，小声道，“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你别生气，我会加倍努力。”
云阎起身，居高临下地挑起云姹的下巴，逼她直视自己，“你要让我等到什么时候？”
一语双关，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云姹猛地落入幽深的眼眸，仿佛被吸了进去，离的好近，她甚至不敢呼吸。
即便相处多年，她并不了解眼前的男人，他对她总是若即若离。
忽来的亲近，反而使人浑身不自在。
云阎大手收紧，沉声道，“说话。”
“唔……，好疼。”
云姹从发呆中惊醒，手腕处的巨痛尤在，且痛感强烈。
她眨了下微酸的眼睛，一颗晶莹的泪珠顺着睫毛滑落。
云阎微愣，这是哭了？
他没觉得用了多大力，还是放轻力度，冷硬道，“回答我的问题。”
云姹哪知道具体什么时候，敷衍道，“不会太久。”
云阎擦干她眼角的泪痕，告诫道，“最好别太久，我会等不及。”
他冰凉的指腹带着丝丝寒意，云姹小脸僵住，想逃又不敢逃，麻木道，“是。”
女人姣好的容颜千娇百媚，云阎差点克制不住，收回手，不再看她。
冷声道，“出去。”
云姹灰头土脸地走了，不仅赔了夫人又折兵，还半点好处没捞到。